世界上最公平的東西叫時間,它的輕重緩急從來都不給任何人特殊,我也並不例外。
香姐是個多聰明的人,在聽見我答應之後應該是立馬就猜到我是一時衝動,這種情況下她選擇了並不做任何多餘的事情,只是給我訂了一張一個小時之後飛H市的票。
沒有任何人的置喙,我壓根就不敢主動去想竇家剛剛發生的那些事!
一個小時的時間我能幹什麼?除了擰着自己的那一股子衝動收拾完一個行李箱之外就再無其他的時間去懊惱、去反省、去分析,甚至我連上航班都是緊趕慢趕,跟當年陪着俞曄趕檔期似的。
真的難以想象,就這個一個小時迫着我做出來的決定竟然會對後面的生活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不過也只是塞翁失馬一樣的情況罷了!
其實登機之前我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看着被自己拖在手裡那不大的行李箱,腦子麻麻的像是知道此行的後果,又好像縱使那模模糊糊的後果擺在我的面前卻始終沒有我現在的心情沉重。
我累極了,不等空姐出來要求乘客關機,我自發的先關了機,塞進包裡之後靠着窗戶昏昏欲睡。
我唯一知道的情況是,在我關機前的最後一眼手機上始終乾乾淨淨無人聯繫……
兩三個小時的航程,我明明趁機小睡了一會兒,可等到我下飛機的時候還是覺得累,甚至在看到這無比熟悉的機場之後我竟然覺的更累了!
我以前就經常見到H市機場被瘋狂小粉絲圍堵的情況,大大的機場大廳一大片一大片的年輕男女孩兒舉着各種各樣表達心意的牌等着自家偶像現身,裡頭許多都是有自己內部組織力量的,誰拿什麼誰幹什麼都分配的很清楚。
偶爾有很是瘋狂的粉絲拼命的想和自己的偶像要簽名或者合照,但大部分只能叫熱情,並不等同於瘋狂。
我推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越過這一片熱鬧的人海,也許是習慣使然,我下意識的垂了臉並不想叫任何人看見!
等出了機場我才猛然記起一件事,按這日子來算應該是到了某電視盛典做年度總結的時候了,也不曉得這一片熱鬧和那些是不是有關係,但目前來說,我最該擔心的應該是去哪兒的問題。
我這纔想起把手機開機,裡頭果斷就有短信和未接電話,都是來自香姐的,應該是電話沒打通她就乾脆給我發了短信。
總共三條短信,第一條是說趕不上遲一班航班也行但不能放鴿子,第二條是告訴我住處已經安排好了,機場有人接。第三條是說晚上公司有聚餐,我必須一起去,大部分都是以前的老人。
我心想完了,剛光顧着低頭了竟然沒有仔細去看是不是有接我的人,正要給香姐打電話呢,身後就有人迎了上來:
“甄姐,你怎麼走那麼快哇,我都來不及喊你就不見了,差點要提頭回去見了哇!”
聽着他這娘裡娘氣的口音,我愣了一下之後定睛一看,嗬,一年多不見,竟然是趙成龍這小子?
我估計他以爲我沒想起來,他立馬激動的湊近了我用他那白皙的女人手狠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衝我急急的強調:
“我哇,趙成龍,甄姐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當時他們嫌我太瘦說話太娘不肯要我,是你保的我,趙成龍啊!”
那麼記憶深刻的場面我怎麼能不記得呢?只是現在一打量這小子,嗬,當年那清瘦又娘炮的本地小夥,說真的我是看他可憐我纔想留着他實習幾天,實在不行就算了。
沒想到二十多的小夥子了,鼻子一縮就哭了,當時我真是嚇得夠嗆的,現在一看,嗯,娘炮一如既往清瘦卻一去不回頭!
熟悉的人一出場,我這心裡頭的陰鬱好像壓下去了一點兒,當即伸手拍拍他的胳膊笑道:“記得記得,你別激動。”
不過現在就算是激動他也可不能哭鼻子了吧!畢竟,時間一過去很多東西也在跟着變化了!
趙成龍接過我的行李箱,一邊領着我往一輛黑色麪包車走一邊熟絡的找我扯話說,一開口就是:
“甄姐啊!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就結婚了呢?香姐跟我們說的時候我們都不敢相信,還一直盼着是俞哥給我們發糖呢?”
他說話的語氣半點不尷尬,我想就現在來說,我也不該有什麼尷尬的情緒了,當即也拉出笑容來,語氣卻難以控制的低迷了起來:
“哪能呀,你俞哥肯定得把眼界放高一點的,我倆不合適。”
趙成龍把小行李箱往後面一放,嘿嘿笑着就去拉車門:“謙虛,那趁着你倆都在,到底論出個結果來,是不是呀俞哥!”
麪包車被拉開一人能上的寬度,隔得遠的可能看不清楚,但我隔得近,俞曄那修長的腿有些困難的擠在車後座,身上西裝革履的十分正式,像極了以前無數次他去趕場子的場景!
趙成龍早已經火速的回到了副駕駛座,見我愣住連忙說道:“甄姐,要被發現了,趕緊上車,不然待會兒走不了了。”
我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呢!俞曄的大手就一把擒住了我的胳膊,猛的往上一扯,長腿勾着車門一踹,嘭的一聲車門關上,司機一踩油門配合的天衣無縫!
大概還是被發現了,有些小姑娘還興奮的跟在後頭跑了兩步!
腰被擒住了,我這才反應過來,腦袋一轉就極盡的面對着俞曄那張完美的臉,此時他的嘴角正微微上揚含着溫溫淡淡的笑,眼睛裡不曉得爲了什麼那樣得意!
非常不自然的掙扎了一下,他的手始終沒有放開我的腰,而且就他剛剛行雲流水那一套長腿幾乎是穿過我的腿去完成的,我整個人被他按在他身上,基本上動彈不得!
兩人氣息太近,我微微皺了皺眉。
我用了蠻力把身體往旁邊挪了挪,十分大聲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俞曄的手這才漸漸鬆開!
從後視鏡裡頭對上趙成龍那雙不停轉的眼睛,他不過沖我笑了笑,都是混慣了的人嘴沒法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