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還是熱鬧非凡,甄昊天這熊孩子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坐到了竇曉偉和賀君瑞的中間,倒是看起來和諧了不少!
我的心沉得厲害,眼睛也乾澀的發疼,手裡拽着的是俞曄提前了半個月給我寄的首映禮的門票。
三張,連帶着我父母的票他都給寄了!
公衆人物免不了的要簽名啊!他一度有些不大喜歡寫字了,但他肯定是知道我很喜歡看他寫字的,因爲他的字清秀的和他本人一樣讓我着迷,所以,在寄過來的信封上,是他親手寫上的,我的地址,我名字。
我知道他對我或許沒有別的感情,不過就是念舊罷了!我也知道我父母討厭他對我的耽誤,所以,我不怨他們,也沒臉怨。
可我死灰一樣的心竟然還是疼的,那麼的撕心裂肺,那麼的脆弱不堪!
在俞曄的問題上我選擇了自我輕賤,哪怕就這麼點事情我也能重新燃起對他的關心,那時候我在埋怨他不念舊情的時候,是不是他心裡也有有些被冤枉的委屈?想到這裡,我還是沒能忍住,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大概是我的臉色太過難看,竇曉偉拉住我擔憂的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不大好!”
我略笑了笑,估計是真挺難看的,抱歉的看了賀君瑞一眼我有些虛弱的說道:“君瑞,我有點不舒服,先回房間靠一靠,你要吃好喝好哈!”
竇曉偉一聽不樂意了,抓着我手臂的手緊了緊,被我無情的掙脫開來!
賀君瑞則立馬站了起來,擔憂的走到了我身側:“我送你去醫院吧!大傢伙都會擔心的!”
甄昊天這熊孩子也不曉得眼睛爲什麼會那麼犀利,竟然直接跑到了我的身邊用力的從我手上將那幾乎被我揉碎的門票給拽了出去,滿臉興奮的跳讀着上頭認得的字:
“俞日華嗎這是?誒?甄開心?是我姑姑的名字耶!”
大伯母再不會看臉色也終於是看到氣氛不對勁了,我媽的臉也跟着一片灰白,大概還是擔憂我深刻的執念,頗有幾分心虛的看了看我的表情。
她身體沒有看起來那麼好,我只能衝她微微一笑讓她寬心,卻不想她的臉色竟愈發的難看了!
甄昊天還是在念:“特什麼請什麼……誒,奶,這是什麼字吶!”
大伯母一把薅過這熊孩子的手臂,把東西搶了過來連忙還給我,衝着還在掙扎的熊孩子呼了一巴掌,世界又開始安靜的可怕了!
我不再是兩三歲的任性孩子了,看了看老父母滿臉的愁容我連忙坐下活躍氣氛,又把竇曉偉和賀君瑞都按坐了下來,調笑道:
“誒,剛剛不過就是吃個醋罷了!我應該還是我爸媽最愛的人的,來來來,大伯父大伯母趕緊的吃啊!別等會回去要準備個夜宵可就是我這個晚輩的玩笑開過頭了,得多罪過。”
老媽似乎感慨的看了我一眼,終於臉色有所緩和,也開始幫着我重新把氣氛給活躍過來,算是將功補過了!
但我內心的內疚卻愈發的濃重,因爲我忽然反省到自身,他們爲什麼這麼害怕我?那是因爲之前我太過任性他們卻又因爲心疼我而無可奈何!
我酗酒、酒駕出車禍、厭食症、低血糖,在離開俞曄之後的一年裡我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以示心碎,可現在回頭看看我才明白,那哪是折磨我自己,那分明就是在折磨我年邁的父母。
可他們,何其無辜!
笑得愈發的真心,我又回頭招呼了身邊的兩位大爺:“你們可別多喝,我呢聽爸媽的話不開車了,可別妄想我會開車送你們……”
賀君瑞先開口,溫和的像春天裡的風:“那我就冒昧把車停在這裡了,明天早上順便過來接你一起去上班!”
老媽一聽笑的眼睛都沒了:“那感情好啊!明兒早上讓開心給你帶阿姨做的早餐去,絕對比外邊兒賣的營養好吃。”
賀君瑞開心的說了聲謝謝,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紅酒,外套早就脫了露出裡頭的襯衫來,臉紅紅的叫人很是心動啊!
剛想嘖嘖兩聲,這邊的竇曉偉卻直接捂了頭感嘆道:“那林姨,要不我就歇這兒吧!我酒量不好,待會兒恐怕回不去了。”
我媽終究還是女人敏感一點也沒那麼快搭話,倒是我爸因爲跟竇包子他爸簡直像親兄弟似的,所以也不等我媽開口直接就爽快的答應了:
“在甄叔叔這兒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待會兒讓你姨收拾一下客房就行了!”
氣氛有點兒怪!
酒過三巡,飯也吃飽了,竇曉偉果然就趴在桌子上裝死不動了,我大伯父好心順便載了賀君瑞去就近的地鐵站,一屋子的熱鬧又安靜了下來。
我剛送完賀君瑞回來一邊擼袖子想去幫我媽的忙,就看見剛剛還在哪兒裝死的竇曉偉已經活蹦亂跳的幫着我媽收拾碗筷了,不想和他攪一塊兒,我進廚房幫我媽洗碗,讓他在外頭一個人收收擦擦。
手剛下水我媽就開口了:“你別洗,我就問你幾個問題!”
老媽一直說以後成了人家媳婦兒要怎麼勤勞,卻又從來不肯讓我做家務,說是我年紀越大疼我的時間就越少了,雖然是明擺着的溺愛要不得,卻沒有幾個人是不想要的。
我堅持幫着洗,心裡也坦然了不少:“您隨便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倆……”老媽偏頭小心的打量着我的神色:“你喜歡誰?”
有點不按常理出牌啊!不該問俞曄的事兒麼?
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我反問道:“媽啊!您老是不是該找點什麼活動豐富一下您的生活了?”
老媽卻一點機會也不給我,我看着她的生活,她竟然拉出一臉的高深莫測來,反覆的打量了我上上下下,等我毛骨悚然之後,頗爲心機的說了一句:
“你別忘了我年輕時候是幹什麼的了,你老孃雖然老了,但不瞎的,我就求你一句實話,或者說,你還是忘不了那個人?”
我乾笑兩聲,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