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拓起身,明白她是真的火大了,低嗓安撫道:“時間緊迫,他除了找我,你認爲還有更好的人選嗎?更何況……難不成你不滿意我今日的表現?”
雖沒有扮演過這類角色,不過他自己倒感覺很良好——因爲,終於能走出暗處,光明正大的看着她了!
沈含玉語塞,雖在氣頭上,可仍是將冷拓的話聽了進去——他說的沒錯,情況確實緊急,就算司昱之想要找別的人來扮演,還得擔心那人會不會演砸了或是根本靠不住,到時候連他們的老底都給掀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認爲冷拓纔是最有可能掀他們老底的人!司昱之沒有想過這一點嗎?
這個,可以暫時不管,但有件事情她卻不得不立刻弄清楚:“你們到底,達成了什麼樣的共識?”
冷拓的嗓在黑夜中又輕又柔的散開:“含玉,我只是希望,你能真的幸福……”
全世界只有他清楚地知道,司承傲給不了她幸福。她的幸福,只有他能成全!
並非他自傲或者自視過高,他只是清楚了司承傲的真正性情——那個將她玩耍於股掌之間的男人,如何能給她幸福?
但他不能告訴她,因爲即便說了,她也不會相信。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等——等她自己發現,等她終於受了傷害……
她這樣有着剛烈性情的女子,最憎恨最不能接受的,莫過於最親最近的人欺瞞哄騙……
沈含玉狐疑的瞪着他,實在不能怪她小人之心:“你會那麼好心?”
“看來,我在你心中,真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儘管,我似乎並沒有做過什麼危害你的事情……唉,做人太失敗囉!”冷拓噙着笑容,語氣卻很是落寞的樣子。
沈含玉見他很是“頹喪”的坐了下去,像是“很受傷”的樣子,不過,她卻一點都不敢大意,畢竟,她是見識過他的演技的:“你當真希望我能幸福?那麼你該知道,我要的幸福是什麼?”
“心安理得、安分知足!”瞧,他都知道的!
沈含玉看怪物似地看了他半天——雖然看不太清楚,卻依然能感覺到他的認真:“那麼,明日我大婚,我想,應該不會出任何岔子吧?”
冷拓忍無可忍的笑了,因爲她的無雙聰穎:“含玉,如果你要我的保證……沒問題,我保證,我不會搗亂,但不能保證,別的人不搗亂哦!”
“喂喂,誰準你這樣叫我的?”沈含玉這才注意,冷拓竟然直呼她的名字。當然,這對她來說是無可厚非、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本着入鄉隨俗的心態,她當然要恪守不熟的人不能喊自己閨名的規矩。
還有,他剛說他不會搗亂,但不能保證別的人不搗亂……“你指的是誰?”
“看來含玉果真被我氣的不輕——”冷拓裝模作樣的搖頭晃腦:“一直以來是誰千方百計想要阻撓你們的親事?不需要我提醒的更明白吧?”
沈含玉聞言,低頭沉吟了起來,她想他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在提醒她,與其將精力花費在他身上,還不如將注意力放在另外兩人身上。
但——她很快眯眸,不可思議的瞪他:“你連這個都知道?”
“我有我的特殊管道……”冷拓有所保留的回道。
沈含玉有些挫敗的緊咬了下脣:“那麼,請告訴我,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嗎?”
“有啊——”冷拓輕鬆的回答,卻擺出一副並不打算告訴她的樣子:“時間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明天……雖然很不甘願,不過還得說一聲:願新婚大吉!”
沈含玉起身,嘀咕道:“我懷疑你的祝願有幾分真實性……記住你的承諾,再見!”
她頭也不回的摸出亭子,一路磕磕碰碰的走了出去。冷拓起身,目送着她歪歪倒倒遠去的身影,半晌,露出一抹凝重又苦澀的笑容。
忽的,他眸光一沉,雙眼眯的細細的,低喝道:“誰?”
一抹白色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面前,伴隨着響起的,是他冰冷孤絕的寒嗓:“你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冷拓確定對方的身份後,斂了一身的蕭殺氣息:“冷某人違反了約定的哪條哪款?”
“你答應過我,不會私下見她……”
“我很不高興你能私下裡見她!”冷拓冷然的打斷了他的話:“既然你能私底下見她,憑什麼我不能?司昱之,你不會也……”
“你想太多了!”來人正是司昱之,他飛快的否認,卻讓人很難不覺得他有“此地無銀三百兩”遮掩嫌疑。
“哼——”冷拓不客氣的冷哼:“司昱之,她在明日後可就是你的弟媳了……”
司昱之冷怒的望着他,眼眸半眯,折射出不懷好意的惡意光芒:“冷拓,同樣的話我還給你……望你自重,別忘了她是我弟媳的身份……”
冷拓忽然笑了,沉沉的笑聲夾雜着不容人忽視的力量:“你的忙我算是幫完了,那麼你,準備什麼時候完成對我的‘報答’?”
他將‘報答’二字咬的極重,司昱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淡淡道:“三日內,你會收到蜀蘊國傳出的消息……”
“如此,冷拓只需耐心靜等了!冷某人是信得過十三皇子了,告辭——”他說着,身形已然飄出了老遠,瞬間,消失在濃濃的霧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