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真是清新呀——鳥語花香,百花齊放,放眼望去,整個初雲盡是春色……”一抹慵懶不羈的修長身影懶懶的斜欄而立,漫不經心的瞧着茶寮外頭春色無邊的景緻:“十三爺,這麼好雅興請我來此喝茶?”
“冷拓,我只問你,是不是你做的?”十三爺——司昱之冷冷的覷着俊美男子慵懶自若的神情,與他並排而立時,他不再看他,眸心深處落滿桃花。
“十三爺這般不明不白的問話,冷拓實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冷拓直起身軀,語氣依然漫不經心:“我以爲十三爺約我前來是有好消息告訴我呢!原來不是嗎?”
“尚有一天的時間,你大可不必心急——”司昱之的語氣中不帶半絲溫度:“在下只想知道,王大人鄭大人的事件,是不是你做的?”
冷拓忽然笑了,脣瓣詭譎的勾起,湛藍的眸不同於往日的淺藍,愈發的深不可測:“當然不是我……”但他卻大約能猜到,是誰下了那樣的手!
那個人,連對自己都可以狠。對別的人,便更加不會手下留情了吧!想到此,他的薄脣勾的更高了些……
他越狠,他便越期待,當那個一心以保護他爲己任的女子終於有一天知道了所有事件的真相——
司昱之冷眼打量着他莫測的笑容:“但你卻知道是誰!”
冷拓輕籲,司昱之有着如此敏銳的觀察力,卻爲何從沒發現,他自己的胞弟那不爲人知的僞裝?輕且堅定地搖頭:“我不能說——”
爲了沈含玉也好,爲了鞏固他的地位也好,他不能說,除非,他們自己發現——在某些程度上,他與司承傲是有相似之處的。一樣的心狠,一樣的……惡劣!
但他的目標明確,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那麼,‘他’呢?‘他’知道嗎?還是,‘他’與他根本就是同類人?只是‘他’將自己的目的隱藏的更深,用裝傻充愣來養精蓄銳,屆時,徹底的震掉所有人的眼球?
“你果然知道——”司昱之的面色立即冰封了起來,嗓音語調卻愈發的輕柔了!
“十三爺——”冷拓並非沒有察覺強烈的壓迫之意,他的神色不變,懶洋洋的像只巨型大貓,只是誰都知道,這隻大貓並不溫順,也不接受威脅:“我知道是我家的事,想要我告訴你,只有一個辦法……你知道的!”
司昱之冷沉的目光注視了他許久,淡淡的語調裡不難聽出那一絲挫敗之意:“我眼下並沒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冷拓聳聳肩:“既然沒法交換,那我也沒辦法了——十三爺,此處風光甚好,我們不如共賞這天賜美景?不好負了這大好春光,你說是也不是?”
似乎整個初雲國都被籠罩在了恐慌之中,處處瀰漫着令人窒息的緊繃氣息,而造成這種氣氛的,就是眼下發生的兩件大事,一是太子無緣無故教人剝光了吊在城門上,險些因高燒而喪了命,另一件,便是令衆人聞之色變的“人彘”事件。
初雲國九五之尊的國主在御書房內愁眉不展的踱步,面前跪着三名瑟瑟發抖的大臣,氣氛極爲凝重,寂靜的空間幾乎能聽見他們冷汗流淌出來的潺潺聲響——因爲國主正在發怒,而他們身爲人臣,卻慚愧的不能替君主分憂解難……
倒不是他們有多麼的忠心耿耿,而是擔憂害怕國主怒火攻心會二話不說要了他們的腦袋……都想好好的活着,誰想死呢?
“說話啊!你們這羣飯桶,朕白白養了你們這麼多年,有什麼用——”國主雙目暴瞠,倏地轉身,抓了桌上的筆墨紙硯朝那三人砸來,他們不敢躲,其中一人被墨硯砸到額頭,鮮血立刻泉一般的涌了出來,他吃痛,也不敢動手去擦,膽戰心驚的承受着國主的怒氣!
“陷害太子的人你們找不到,王大人鄭大人的事情你們也束手無策……朕養你們這羣廢物有何用?”越看越是礙眼,越看心越煩:“滾出去,統統給朕滾出……咳咳……”
“陛下——”一聲驚呼,嫋娜的身影飛撲而至,擔憂的扶住了搖搖欲墜且咳嗽不止的國主:“不生氣不生氣——”
利眸倏地射向尚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那三人,冷哼道:“惹得陛下如此動怒,你三人還不快點滾出去?!”
目送那三人連滾帶爬的滾了出去,王后這才小心的扶了國主往內室的軟榻走去,柔了語調:“陛下,你必須休息——”
“王后,太子醒來了嗎?”國主由她扶着,睜開眼來,目中盡是滄桑與無奈。這兩件事情,讓原本身體便極度虛弱的他更是蒼老了不少,再不復往日的翩然風采!
“陛下你不必擔心,太醫已經過來看過儒風了,他高燒已經退去,太醫說最遲傍晚,他就能醒過來了!”王后安撫的拍着他的後背,他的喘息減輕了,她這才轉身倒了一杯清水來:“你先喝口水!”
國主就着她的手輕輕啜飲了兩口,嘆息道:“那就好!唉!待他醒來便可知道他究竟是出了何事?”
王后扶着軟弱的國主躺下,扯來華麗的被裘,細心蓋好,才揚起溫柔的眼眸:“陛下以爲儒風與王大人他們遇到的是同一個或者同一夥人?”
國主剛閉上的眼眸驀地睜開,狐疑問道:“難道不是?”
“陛下,若真是這樣,爲何儒風除了被剝光衣物外,全身上下並無一點損傷?而王大人與鄭大人卻遭遇了那麼殘忍的浩劫?”王后將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儒風被吊在城門上,倒像是被人戲弄被人惡整,尤其他胸前背後那些字句,而王大人他們,則像是被仇家惡意報復……
可方纔她傳見了他們的家眷,她們卻說根本沒有家仇這一說法……真真是一點兒頭緒都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