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早就知道母親找到適合小羽沫的心臟?”
殷沫沫倏地想起那一次,她誤闖入書房的時候,他正與人視頻通話,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什麼人生病了。原來就是蘇夫人。
而這樣的交易,蘇羽很早就知道了吧,卻沒有告訴她。
“嗯。”蘇羽沉聲應着。
殷沫沫的心一窒,冷不防地掙脫開他的懷抱,擡眸看向他,語氣不由地冷了半分,“爲什麼?”
她天天在爲小羽沫的病情着急,哪怕有一點點的希望都不願意放過。可蘇羽卻隱瞞了這樣的事情?
“告訴你,與不告訴你,有差別嗎?還是你捨得把小傢伙送出去換取她活命的機會?然後自己再後悔一輩子?”
如果當時告訴了殷沫沫,她不排除會有這種衝動。她一直覺得活着就足夠了。
但是………來到蘇家,那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殷沫沫瞪圓了眼,蘇羽的嗓音越是輕柔了下來,“沫沫,蘇家的訓練,永遠比你想象中的要恐怖。你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我大嫂,就是一個童養媳,從小被挑選回來訓練,她幾乎就是一個扯線木偶,母親讓她笑,她多難過都得笑着,讓她哭,她必須一秒鐘落淚。她和我大哥的婚姻,也是一手包辦的,甚至連他們什麼時候可以同房,什麼時候生孩子,都是母親一手安排的。”
“我大哥大嫂沒有被母親逼瘋,已經是一對奇葩了。我不能讓小傢伙步我大嫂的後塵。不要以爲讓她換了心臟回到母親身邊就是脫離地獄,那樣,纔是真正步入地獄的開始!”
他的語氣越是陰柔,說出來的話語卻越是駭人。
殷沫沫眼底的光芒已經不足以用驚訝來形容了,簡直可以說是驚世駭俗、
她以爲蘇夫人對蘇羽已經夠苛刻,沒有想到………她對蘇政和她的大兒媳,簡直可以稱之爲變態的行爲。
她想起那次的見面,蘇政那俯視羣雄的目光,冷凝嚴肅的面孔,渾身收斂的霸氣,那種只有上位者纔會散發出來的氣息,怎麼會是這樣可以任由蘇夫人擺佈的人呢。
“我大哥很順從我母親。所以我和三弟,從小就看不起他的惺惺作態,不過現在想想,他也只是孝順罷了。他孝順了母親,那我們就可以肆意妄爲。”
原來,蘇政不只是孝順,還很愛護弟弟們。作爲蘇家的長子,身上揹負着無數的重擔和責任。又要做到面面俱到。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怪不得蘇羽這麼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也就是因爲上頭有個人頂着。
至於後來,蘇政爲什麼背棄了蘇夫人,蘇羽卻不願意再說,只是看他的神色不好,殷沫沫也不好再問。
只是內心的寒意一陣一陣地涌起。
她的確是沒有想到,蘇夫人那變態的想法簡直是無下限。
把小羽沫送來,簡直就是親手把她推入火坑。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做得出!
看着殷沫沫的臉色有點發白,蘇羽脣角勾了勾,指腹劃過她的脣瓣,扯了扯她的脣角,硬是彎出一個弧度。
“殷沫沫,不準擺這副苦瓜臉,笑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