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在她的背後,彷彿什麼在刺激着她,她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甚至忍不住地跑了起來。
她怕她跑慢一步,她就走不了了。
那淒厲的哭聲在心頭縈繞,化作利劍,一下一下戳着她的心。比戳她自己還痛。
蘇羽不虧是折磨人的箇中高手。
精神的折磨,永遠比肉體的折磨強多了。
掐着她的軟肋就使勁踩。
他似乎………越來越像當初的蘇夫人,而她,則變成了當初的他。左右爲難,舉棋不定,徘徊無助。
出了蘇宅的大門,厚厚的門重重地磕上,殷沫沫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整個人跌坐到了地面。
她可以面對蘇羽的恨。卻牽連了小羽沫。
渴望父親的孩子,苦苦期盼的,只有恨意。要小羽沫怎麼去承受。她還那麼小,那麼脆弱……
她若是出了什麼事,她痛苦,蘇羽也會痛苦。他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不能再任由這件事這樣下去,所有的期待和希望,都在出了這個門之後,消逝得無窮無盡,剩下她能做的………
只好拼命對抗。
“沫沫丫頭,你沒事吧?坐在這裡幹什麼,快點起來。”
老頭子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大大的草帽蓋在腦門上,白花花的鬍子更是亂成了一團,微胖的身軀裹着一身黑乎乎的斗篷,整個人如同詭異的變、態、佬。
若不是那把獨特的蒼老的嗓音和標準性的鬍子,她都認不出是老頭子了。
殷沫沫滿腔的悲嗆也被他這拉風的出場給震撼了一下,莫名地消失了一會,她目瞪口呆地,扯了一把他的鬍子,“你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他是有多見不得人啊?裹得這麼嚴嚴實實的。
“這叫流行,這叫潮!小丫頭片子懂什麼,你和蘇二談得怎麼樣了?”他雖然問着,可犀利的雙目掃了一眼她的神情,就知道談崩了。沒想到蘇二竟然真這麼絕情。
殷沫沫默默地垂下腦袋,不做聲。
老頭子嘆了口氣,一把把殷沫沫拉了起來,一路狂奔,直到把她推入一個大貨車裡,關上了門,才把頭上的草帽拿下來,呼呼地喘着氣,“談崩了不要緊,那些話,套出來了嗎?”
殷沫沫點頭。
“好樣的。拿出來我瞧瞧。”
殷沫沫從衣服下襬摸出來,一隻錄音筆呈現在她的手心裡,手指按下某處按鍵,卻是一片靜默………
殷沫沫的眼神一凜,神色一變,拿起錄音筆使勁地搖晃了一下,卻依舊是一個聲音都沒有。
可她分明是錄下了那一段話的。
怎麼會消失了呢?
老頭子也是一頭霧水,遲疑地道:“這個筆,你確定新買的,沒有質量問題?還是你根本就沒有錄下來?”
“不可能!”殷沫沫斬釘截鐵地說,腦海裡使勁地回憶着,倏地響起,她按下錄音筆之後,蘇羽似乎抱過她?
難不成,蘇羽早就試穿了她的計謀,把她的錄音給洗掉了?
殷沫沫倏地自暴自棄地笑了笑,也對,她就這點小伎倆,還在蘇羽的面前耍。他一貫喜歡她當個小丑得自以爲是,這次也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