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事情果然像將軍所說一樣。原城幾乎傾其全部兵力出戰，可盟國……”鈺風咬緊嘴脣，臉上全是痛苦：“他們根本沒有把原城當做盟友，原城不過是一枚被當做試探敵國實力的棋子。盟國見事不對，倉皇退軍，不久就與敵國一紙盟約重修舊好。而原城……”鈺風再也忍不住，雙手覆面，聲音悶悶的從指縫流出：“原城被當做和好的籌碼，數十萬大軍被坑殺殆盡。戰場上屍橫遍野，哀嚎不斷……”
“我父親，他得知消息當場氣血攻心，暴斃身亡……喪事都沒來得及辦，我就被推上了王位。”
鈺風冷靜了些，便把手放了下來，此時他們都在角落裡蹲坐着。他道：“當時我不過才13歲，猝不及防的重擔把我壓怕了，我找到將軍，求他幫我。他應允了，拉了不過三四千兵力就去了戰場。”
“我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鈺風道：“他帶着兵在殘道與敵軍小一萬人交鋒，那一戰他一人便斬殺千人。可能也賴於殘道的地利之便，他前後夾擊將敵軍逼到懸崖之間山石著成的橋，這橋因爲時代久遠，再加上人羣踩踏過多，早已殘破不堪，故名殘道。敵軍被圍困於此，他便讓士兵雜碎山石，使得敵軍落了下去，那一戰終於取得了個大獲全勝……”
“這些全是我在前線兵報上看到的。將軍又找道人在敵軍那裡傳言，說原城萬黑乃是天上武神降世，若是強行誅殺，則將觸犯天威，天將降罪於世。”
“嘿！”阿武驚奇道：“這個辦法好，我在歷史書上看過，古代人都迷信，對這深信不疑。”
“嗯！”鈺風點頭：“本來敵國將信將疑，但後來將軍又做了些手腳，使得敵軍糧草自己燃燒起來，敵國便也信了七八分。後來敵國歸還了原城士兵，原城又簽了屈辱的條約，但好在原城保了下來。”
“我很高興。”鈺風道：“我就知道他是原城的守護神。我不能讓他離開，我給他田宅，給他能給的一切，可我還是怕，我怕有一天他就離開了。我時常做噩夢，夢見他一臉失望的對我說，原來你也不是個好君主。然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接着便是大片的血跡涌了上來把我包裹住，我就在血池裡窒息而死。”
“我知道父親的錯，錯在猜忌他的衷心，忌憚他的權利。可我又何嘗不一樣，我被噩夢逼得發瘋，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如何讓他一直留在原城。尤其是我聽說他與離國將領走的極近，兩人相談甚歡，甚至經常私下密會！我怕啊……”鈺風顫抖不已，他捂住腦袋，聲音斷斷續續：“我怕他真的離開，去了離國，所以……所以我犯了和父親一樣的錯誤，我讓他去了戰場，卻不給他派增援，我害死了他。”
“師母！！”阿武抓住鈺風的肩膀，想讓他冷靜下來。
“我沒事！”鈺風清了清嗓子：“到後來，我愧疚難安，便自殺了。還在上天眷顧，我還能再見着他。”
阿武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樣也好！”
“沒錯！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