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過,會讓阮薇萍名聲狼藉永遠無法在出版界立足!現在所有的事情正一步步按照自己預先設定的軌道運行着,而那個終極目標相信也將不遠了!
到時候,她要親眼看見這個賤人帶着她的東西一步步的離開昭華!她要親手將阮薇萍的榮譽,名聲,地位,尊嚴……所有的一切徹底顛覆!
她就是要將阮薇萍狠狠地踩在腳底下,讓她一輩子被自己壓着,永無翻身的餘地!她要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向一條永遠也無法翻身的境地!她要扯下這個女人永遠淡定的面具,親眼看見她在自己的面前露出恐慌,害怕的神色,就如……上次她肚子裡的那個野種掉了的時候那般!
一把不客氣的撥開鍾美玲的手,阮薇萍勾出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哼,公司會對我做出怎樣的抉擇由不得你說了算,而我的以後更用不着你擔心!你要記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鍾、美、玲這輩子都別想贏了我阮、薇、萍!更別癡心妄想能夠踩在我的頭上!永遠也別想!你這輩子註定了永遠輸在我的手裡!”
“哈哈哈……有信心是好事,可是過分的自信就是自負了,所以話別說得太滿,鹿死誰手還未見分曉,最後到底是你技高一籌,還是我棋勝一招,我們就等着看就好了。不過呢,我可以提醒你一句,這一局,你輸定了!”將阮薇萍眼底的冷酷全都收入眼底,雖然有些膽寒,但是鍾美玲依舊言笑晏晏的給自己壯膽,囂張跋扈挑釁着。
看着鍾美玲小丑般做作的噁心模樣,阮薇萍滿眼不屑,嘴角冷酷的弧線沒有絲毫波動。
“是嗎?”冷冷的哼笑一聲,“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語畢,阮薇萍不再打算與她多做糾纏,移開視線,繼續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頭也不擡的說道:“大門在那自己出去,別忘了現在這間辦公室還屬於我,所以我依然有趕你出去的權利!”
“你……”被鄙視之後徹底無視,鍾美玲心裡很不爽,擡手指着她氣惱萬分卻不得不認可她的話!咬牙切齒的瞪了阮薇萍一眼後,鍾美玲惡狠狠地叫囂道:“哼哼,惱羞成怒了是吧?那就最後讓你再囂張一次!”
反正她這次來這裡落井下石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笑話看完了,走就走,她還不愛呆在這個地方呢!遲早有一天,這裡也將屬於自己!哼!到時候她要昂首闊步的走進來!看誰還敢給自己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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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的甩開手,鍾美玲冷哼一聲,扭着纖細的水蛇腰風情萬種的離開阮薇萍的辦公室。
聽着辦公室大門被合上的聲音,阮薇萍面無表情的臉一瞬間黑了下來,拿着文件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銀牙緊咬,櫻脣抿成一條直線,曲線流暢完美的下顎冷冷的繃着,微眯的鳳眸迸射出一道凜冽的寒光,直直的盯着閉合的大門,一抹深沉從眼底緩緩劃過。
以鍾美玲的性子,既然能說出這麼斬釘截鐵的話來,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那麼就進一步表示她的動作還沒有完,接下來應該還有一系列對付自己的計劃等待實施,會是什麼?
柳眉微蹙,思緒飛快的翻轉,但是已經鬧哄哄的腦袋根本沒辦法靜下來,更別說推測鍾美玲餘下的計劃了!煩躁的揉揉眉心,阮薇萍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情,着手於眼前的停職準備。
“咚咚!”門被敲開,阮薇萍的助理林霖拿着幾份文件走了進來:“經理,這有三份文件需要你的簽名。”
飛快的收斂起自己原來的神色,阮薇萍淡淡的看着林霖,無波無瀾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黑白分明的眼眸摒去一貫的清冷,帶着極端的銳利嚴肅光芒直直的射向他,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阮薇萍這麼些年在商場上的歷練沒有白費,那逐漸培養出來的上位者的威嚴和肅然在這一刻體現的相當完美。
雙眼就那麼簡單的看着林霖,就讓人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強悍的震懾力,那樣銳利的視線更是讓林霖莫名的打心眼裡發怵,渾身猶如被無數利刃凌遲着,頭皮一陣陣發麻,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自在的地方!
迎着阮薇萍的視線,林霖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將手中的文件放在阮薇萍的面前,垂手在一邊安靜的等待着阮薇萍的批閱。
然而阮薇萍卻一直沒有動作,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盯着他,不發一言。
辦公室裡明明有暖氣,但是林霖卻有種數九寒天的感覺,腳底一陣陣冷氣直竄頭頂,終於承受不住阮薇萍那樣的視線,林霖不得不開口打破這種讓人無法喘息的氣氛:“經理,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高深莫測的神色依舊如故,阮薇萍擡手指了指林霖身邊的椅子,不溫不火的說道:“先坐下。”
依言坐下,林霖被阮薇萍這樣舉動弄得有些惴惴不安,隱隱的他似乎明白阮薇萍即將展開的話題,然而就是因爲如此他才更加覺得如坐鍼氈。
做了虧心事自然心裡發虛,他知道這樣的事情阮薇萍遲早能夠察覺,但是爲了自己的利益他不得不做,事業和女人哪個男人不愛?
更何況整天被一個女人壓在頭上,是個有能力的男人都會不爽,更何況自己的能力壓根就不輸於阮薇萍,自己缺乏的就是一個機遇,否則做出來的成績一定比她出色!
如今一個大翻身的好機會就在眼前,他要是不好好把握住,纔是最愚蠢的行爲!
心底暗暗的吸了口氣,爲了事業,爲了女人,爲了離自己不太遙遠的大把鈔票,他怎麼也得努力的拼過去!
爲自己打足了氣,林霖頓時甩開所有負罪的包袱,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神色淡定,閃躲的雙眼僞裝的一片坦然,心安理得的接受阮薇萍犀利的注視,平靜的等待阮薇萍的接下來的說辭。
犀利的視線不僅僅是傳遞了自己的氣勢,更是細緻的觀察了林霖的神色,所以從林霖進來到現在,他的所有表情變幻都沒有逃過阮薇萍的雙眼。
看他此刻逐漸淡定下來的神色,阮薇萍在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無半絲透漏,收起銳利的視線,恢復以往的清冷淡漠。隨手挑起林霖送來的文件,漫不經心的翻閱着,隨口問道:“昨天的報紙看了嗎?”
“呃……看了。”顯然沒想到阮薇萍會忽然問起這個問題,早已準備一套應對說辭的林霖有些發懵,隨即反應過來的點點頭,應了聲。
“你怎麼看?”輕輕地翻動着文件的紙張,細微的嘩嘩聲因爲阮薇萍輕飄飄的話語而顯得異常清晰。“你跟着我的時間少說也有幾年了,說說你是怎麼看待那篇報道的。”
“這個……”林霖扯扯脣不知道要露出怎樣的表情,沉思了良久才憤憤不平的嗆聲道:“經理的爲人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那麼?那些報道根本就是胡說八道!不論如何我都相信經理是清白的,我永遠都是站在經理這邊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那些捏造的事情遲早都會被澄清,真相也早晚都會水落石出!所以經理你千萬不要因爲這些東西而想不開,一定要堅持下去!”
義正言辭的說辭,慷慨激昂的表述,此刻的林霖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私心,整一個熱血的憤青,爲上司鳴不平的衷心下屬,將一個好人的形象演繹的入木三分!
“你說的沒錯!”贊同的點點頭,阮薇萍神色淡漠的繼續翻看文件。“真相早晚會水落石出,那些在背後陷害我的人,也早晚會被公諸於衆!”
刷刷的簽下自己的名字,阮薇萍合上那份文件,隨手擱在一邊,繼續翻看着下一份資料,頭卻擡起來悠悠的看着林霖,意味深長的說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隱瞞一輩子,當真相被揭曉的那一刻,我會讓陷害我的人知道什麼叫後悔莫及!”
阮薇萍看似無心隨口說出來的話,聽在林霖的耳裡卻是另一番味道,一語雙關的言辭,明裡暗裡的警告,別具深意的眼神,無不在以另一種方式對他進行聲討!
“呵呵……”林霖乾笑了兩聲,放在腿上的雙手心虛的搓了搓,扯扯嘴角:“經理說的是,相信以經理的能力定能找出陷害你的幕後真兇,到時候就能洗清經理的冤屈了,將正真的違法分子繩之以法。”
面上一本正經言之鑿鑿,而此刻林霖心底卻萬分悲哀,不斷的暗暗禱告:天上地下各路諸神全都注意一下,自己這番話絕對全是違心的言語,千萬不能當真,千萬要無視,或者直接把它當成屁給放了!
阮薇萍雖然不知道此刻林霖心裡的想法,但卻清楚的知道他這番話,說的絕對是言不由衷!
心底冷哼一聲,原來對林霖只是懷疑,但是現在她可以百分百肯定,新書發行的策劃案和計劃書的內容都是由他盜了出去的!就算不是他盜的,但也絕對是從他這裡泄露出去的!
眼眸微微沉了沉,阮薇萍抿抿脣幾不可見的嘆了口氣,有些深沉的開口叫道:“林霖。”
“嗯?怎麼了?”淡淡的語氣忽然變得深沉,林霖不禁有些震然,他可以自信的肯定,從剛纔到現在自己一直表現的相當自然,定當不會露出任何會引她懷疑的馬腳,但是爲什麼她會突然有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神色微斂,林霖暗地裡多提了個心眼,小心翼翼的準備應對阮薇萍接下來的話,暗沉的眼底全是警惕的光芒。
“你跟在我身邊這幾年,我對你如何?”纖細白皙的手指上捏着一根鋼筆隨意的把玩着,阮薇萍單手撐着下巴挑眉看着他,幽幽的問道。
“經理怎麼會忽然這麼問?”林霖僵硬的笑了笑,“這幾年跟在經理身邊,我獲益匪淺,學到的東西也是不勝枚舉,我很幸運能有您這樣出色的上司,您讓我懂得了很多文學方面的東西,也教會了我很多難以學到的爲人處事,以及在商場上游刃有餘的周旋……”
似乎越說越順溜,林霖口若懸河的細數着,這幾年跟在阮薇萍身邊學到的東西……
雖然林霖說這些話更多的是對阮薇萍的敷衍與奉承,但是不得不說這些也確實是他的心裡話。
這幾年在阮薇萍的手下做助理,因爲她出色的表現和突出的業績,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這個助理也自然跟着水漲船高,在公司裡的地位也有了顯著的提高。相比其他部門經理的助理,他有了更多實踐和表現的機會,所以學到的東西也相應的比其他人多了很多。
可往往人心總是不知何爲滿足,得到的東西多了就會渴望得到更多更多,就如林霖一般,那些點點滴滴的光彩讓他整個心都膨脹了起來,他開始不滿足於站在阮薇萍的背後,不滿足一直只是一個下屬,凡事聽從一個女人的指揮與派遣。
心生歧義,他就那麼容易被**衝昏了頭腦,聽從了鍾美玲的讒言和引誘,做出了背叛阮薇萍的事情,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擡手阻止了林霖感慨的長篇大論,阮薇萍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夾雜着譏諷的弧度,清淡的聲音隨即響起:“難得你還記得這些。”沒有波瀾的話語讓人根本就猜不出她的意思。
林霖張着忘記閉合的嘴巴,神色有些變幻莫測的看着阮薇萍,一時之間無法消化她這番話的意思,吶吶的沉吟了片刻,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經理說得哪的話!得人恩惠千年記。這幾年經理對我的好,我時刻銘記在心,常常想着要怎麼報答經理,又怎麼會忘記?”呵呵乾笑兩聲,林霖有些懊惱此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纔好。
報答?哼!阮薇萍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嘲諷,心中不住的冷笑,他所謂的報答就是在她背後狠狠捅她一刀子嗎?在她事業最關鍵轉折期,與她的宿敵暗通款曲狼狽爲奸,勾結外敵聯手設計陷害於她?甚至不惜忘恩負義的捏造謠言散播給媒體,藉由媒體的力量大肆破壞她的名聲,侮辱她的人格,辱沒她的尊嚴?
呵呵……這樣的報答還真是讓她“受寵若驚”啊!
有些沮喪,她阮薇萍就真的是瞎了眼嗎?爲什麼三番兩次識人不清?遇人不淑?身邊總是窩藏這麼多賤的令人髮指的無恥男人?
“報答就不必了,畢竟大家都是同事,相互幫助扶攜也是理所當然,只不過我很看好你,對你的照顧比其他人多了點而已!”漫不經心的揮揮手,阮薇萍神色淡淡的模樣看不出絲毫不妥。
“現在這個年代人心隔肚皮,特別是整天兜轉在商場上的人羣,那心眼是一個比一個多,心腸那是一個比一個狠!且不說能不能記住她人的好,能夠不過河拆橋見利忘義就已經實屬難得了!難得在這樣混亂的環境裡你還能保持這份真誠的心,忱摯的情感實在讓人感慨!”似模似樣的嘆息着,阮薇萍的神色間看不出一點感慨的意味,眉宇間反倒是佈滿了漠然和冷沉。
而這番話在此刻怎麼聽怎麼就像是在指桑罵槐,充滿了諷刺而不是感慨!
林霖被阮薇萍說的有些坐立不安,面色雖然沉穩依舊,但是已經少了一份先前的淡定。
她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把事情都剖開直接懷疑,或者把矛頭直指向他,對他經行嚴厲的質問,犀利的譴責。
不僅對他預想的事情隻字未提,更反而不斷的訴說着自己的感慨!
這就讓林霖非常頭痛了,要是她對他疾言厲色,他倒是能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心安理得,不會懷有一絲愧疚的心理。可是現在阮薇萍的話讓給他感到愧疚萬分!
雖然他不後悔做出那些能夠讓自己名利雙收的事情,但是心底始終存在着一絲抹不去的陰影,良心終究還是覺得異常不安!
雖然說在這個以金錢和權勢衡量人的時代,良心算不得什麼,或者有人根本就無視了她的存在價值,可是不得不承認,那些做了違背良心的事的人還是會受到內心的譴責!良知的存在是無形的,但是它的影響絕對是有形的!
這幾年阮薇萍從來都沒有虧待過林霖,而且正如林霖自己說的那樣,她還教了他很多東西。如今林霖爲了一己之私,背叛阮薇萍做出了令人不齒的見利忘義的事情,他終究逃不過良心的譴責!
“經理今天是怎麼了,似乎有很多感慨……”僵硬的扯扯嘴角,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林霖對阮薇萍現在經行的話題相當反感,所以竭力的想要轉移話題。
柳眉一挑,阮薇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沒什麼,只是一時有感而發而已,你不用介意。”看出了林霖的忐忑,已經達到目的的阮薇萍見好就收,點到即止。
拉了拉嘴角的弧度,林霖沒有接話。此刻他的心裡有些煩躁,悶悶的堵得他異常難受。
飛快的翻開手邊剩下的文件,快速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阮薇萍將幾份文件整理好遞給林霖:“我被陷害的事情你也知道,在找出幕後真兇前,我會停職一段時間,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裡你就要多多辛苦了!新書發行受阻的事情已經找到原因,也確定公司裡出了內鬼,不過你放心,公司現在在竭力調查這件事情,相信幕後的真兇也逍遙不到幾天了。到時候一旦被找出來,刑事責任自然是逃脫不了,而且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黑白分明的雙眸幽幽的看着他,不輕不重的話語間,不僅存在着停職前的囑咐,而且還對林霖經行了變相的警告。
林霖一臉菜色的離開辦公室後,阮薇萍平靜的臉龐上露出些許嗜血的冷酷,寒氣凜人的模樣與平日裡判若兩人。
不再多做停留,阮薇萍動作迅速的整理好所有的東西,辦理了停職手續離開公司。
回來的一路上阮薇萍的心始終都無法平靜下來,坐在出租車內看着窗外匆匆忙忙的上班族,阮薇萍忽然覺得異常諷刺。
自己也曾是其中的一員,爲了那微薄的工資,爲了能在這個城市裡尋求一偶安生立命,每天不斷的忙忙碌碌四處奔波。
如今好不容易取得了現在的成就,卻因爲一些卑鄙小人的無恥陷害而被公司勒令停職查辦!她該說公司是公私分明還是愚昧至極?
自己爲公司勞心勞力,拼命提高業績,卻始終得不到他們的一絲信任!哪怕只有那麼一絲絲的信任,也不會在那種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報警直接拿人吧?
雖說公司出現了這種事情,每個人都有嫌疑,而策劃案和計劃書都出自她之手,從她這裡泄露出去的嫌疑最爲嚴重,但是僅僅憑藉那些所謂的“證據”就貿然的上門捉拿自己,這也未免太讓人心寒了!
憤恨的吐了口渾濁的怒氣,阮薇萍將放在車窗外的視線收了回來,隨意一撇不經意間發現開車司機的視線,總是透過後視鏡有意無意的落在自己身上。
本就輕蹙的秀美更加緊緊地皺了起來,阮薇萍被那樣的視線看的心煩意亂,在司機再次撇過來的時候,直接當場給他抓包了:“你在看什麼?”
冷冷的看着那司機,阮薇萍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才一大早就在公司裡吃了一肚子的火氣,本來就一頭怒火了,偏偏這個沒顏色的出租車司機還偏偏往她的槍口上撞!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開車的司機本來還以爲心不在焉的阮薇萍不知道自己偷偷看她,從開始的小心翼翼到了後來的無所顧忌。
卻不想自己的舉動會突然被阮薇萍注意到,而且還這樣當場抓包,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將司機嚇了一跳,吊起的三角眼閃爍不定心虛的從後視鏡上移開視線,雙手用力的把着方向盤,裝作專心致志的開車。
阮薇萍此刻心火正旺,這逮到了發泄的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手?無視司機的裝模作樣,不理會他的裝聾作啞,一臉陰沉的看着他,陰森森的說道:“哼!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乘客嗎?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小心我投訴你!”
一聽到“投訴”兩個字,出租車司機立馬相當配合的開口說話了:“我……我沒看什麼……真的什麼也沒看!”可是因爲心虛,他只能支支吾吾的說了這麼一句!
“我很年輕,視力好得很!難道你要告訴我,我剛纔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因爲我老眼昏花看錯了嗎?哼!瞎說也要有個限度!”眸色一冷,阮薇萍毫不客氣的斥責道。
兩鬢花白的司機看起來已經有五十多歲了,阮薇萍一點不含蓄的話讓老頭臉上的贅肉狠狠地抖了抖,眉宇間一道道摺痕更加恐怖的糾結在了一起。
吊起的三角眼中掠過一抹氣憤鄙夷的神色,擡頭從後視鏡裡狠狠地看了阮薇萍一眼,沉吟了一瞬才語氣低沉的說道:“你這個姑娘,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看你長得標緻可人,氣質有佳的樣子,怎麼說出的話怎麼衝?尊老愛幼難道你沒有學過嗎?我雖然是一個司機,但是好歹也是個老人,怎麼說也算是你的長輩,身爲一個晚輩你對我說話的語氣難道不應該斟酌一下?”
老婆沒有回答阮薇萍的問題,反而顧左右而言他倚老賣老的指責阮薇萍的言行。
冷沉的臉上瞬間漆黑一片,阮薇萍胸口本就熊熊的怒火像是被澆上了熱油,頓時更加旺盛的燃燒了起來。
“長輩?真是好笑,你以爲年紀比我大的人就都能成爲我的長輩嗎?我可沒有你這樣言行不一的長輩!還有,我要怎麼說話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更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冷哼一聲,阮薇萍老實不客氣的冷聲說道。
“你……”老頭子本以爲阮薇萍這類的白領人士,就算脾氣厲害也定是那種嬌嬌弱弱的女人,而且應該十分注重形象,可是沒想到阮薇萍偏偏不是那種好捏的軟柿子,恰巧今天她的火氣也夠旺,所以一下子倒黴的直接踢到鐵板上!
“一個姑娘家家的人,居然這麼目無尊長!”老頭被阮薇萍氣得不輕,佈滿皺紋的額頭上一根青筋突突直跳。忽的他猛地踩下剎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忿忿的說道:“你下車,我不載你這樣沒有素質的客人!”
阮薇萍冷冷的看着他,臉上勾出一抹嘲諷的冷笑:“你這是拒載!比起我,你的素質也高不到哪裡去吧?”看着老頭青白交加的臉色,她忽然覺得這樣無意義的爭執,更加增添了她心頭的煩躁,但是偏偏又不願意輸了這口氣。
都說人倒黴連喝水也會塞牙,這句話果然是非常有考究性的!
先是被人誣陷進了經警察局,轉眼間又莫名其妙的被一篇虛假的報道抨擊的體無完膚,還沒從這件事情裡反應過來,就接到停職通知,現在連坐出租車回家都該死的惹了一肚子氣!
阮薇萍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倒了哪門子的黴!真是出門沒看黃曆!
一提起“拒載”,怒火中燒的老頭頓時想起自己的職業,很實際的現實問題讓他明白了自己不該義氣用事,不過還是不服氣的瞪了阮薇萍一眼,轉而一臉陰沉的將車子發動了起來。
“難怪報紙上那樣說,就這樣人品做出那些事情也不奇怪!現在的姑娘家真是不知檢點,一點兒羞恥心都沒有!”司機老頭越想越生氣,對阮薇萍的影響可謂是差到了極點,行動上不能站上風,老頭子實在氣不過,所以就只能沾沾嘴上便宜的哼哼唧唧的嘟嚷了幾句:“難怪報紙上那樣說,就這樣的人品做出那些事情來也不奇怪!現在的姑娘家真是不知檢點,簡直一點兒羞恥心都沒有!看着人模人樣的,做出來的事情居然那麼不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啊!”
這番話雖然是嘟嘟囔囔的,但是老頭子去很好的控制住了音調和語速,在保證阮薇萍能夠清晰的聽到該聽的內容的同時,又讓她只能聽得個似是而非!
讓阮薇萍明明清楚的知道老頭在說她,卻找不到藉口發作,只能憋屈的將火氣憋在心裡!
不得不說,司機老頭這一把年紀不是白長,做起事來像只狐狸一樣圓滑的過分!
雖然聽得模模糊糊,但是阮薇萍還是在老頭的有意下,從那幾個關鍵詞裡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眼眸一陣緊縮,身體一瞬間都僵硬住了,阮薇萍實在沒有想到那篇新聞報道的影響力會如此巨大!就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出租車司機都深受影響,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對她冷言冷語,鄙夷不斷!
嬌美的櫻脣緊緊地抿着,阮薇萍一嘴銀牙幾乎咬得咯嘣作響!一股沖天的怒火和滅地的委屈不斷在眼底交錯,她的心驟然間一陣快速的收縮,一股尖銳的疼痛不住的傳向四肢百骸。
拿着包包的十指緊緊地攥了起來,這筆賬她記住了!
她不是傻子,從被抓到警察局到現在,她就算再愚鈍也知道了這一系列事發的背後操縱者!
鍾美玲這個無恥的女人,她還真是小看了她!
本來還以爲她只是一個會搞點兒小動作的小人,可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心機居然如此深沉!這段時間的一再示弱安安分分全都是故意而爲的,這一切原來只是爲了讓這個巨大的陰謀更加順利的展開!
好精心的佈局,好深遠的策劃,好歹毒的詭計,好一個城府深沉的鐘美玲!
一連四個“好”字真實的表達了阮薇萍此刻的心情。
此時她已經不恨鍾美玲了,因爲他們之間從這一刻開始,這一輩子絕對是不死不休!恨已經不能表達她內心奔騰的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