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後,琪琪才明白茗輕出門居然是爲了打工。翻了翻白眼,琪琪拉長着聲音,冷聲問道:“涵茗輕,你有‘被虐待被強迫症’嗎?你放着舒服的日子不過,現在到底要怎樣?”
茗輕見琪琪生氣的模樣,知道她打從心裡心疼她,也不跟她計較,“我不喜歡欠別人任何東西,院長媽媽後事的錢,全是少爺幫我墊付的,我一定要把錢還給他的。”
聽了茗輕的話,琪琪真的吐血了,她直徑衝到一棵大樹下,不停捶打着樹幹,仰天長嘯道:“天啊,世界上居然有這種女人。如果換成是我,就算不能把赫連邪家裡的錢用完,至少也要用一半,你居然……”
“那是少爺的錢,又不是我的錢,我不想用他的錢,更不想被他看不起。”想到赫連邪對她的態度,茗輕的心恍若掉進了冰窖。
“……”琪琪白眼一翻,直接無語了,她真的有股衝動就是把涵茗輕的腦子給砍開,看看裡面究竟是裝的豆腐,還是豆渣。
“姑奶奶小祖宗,麻煩你動一下自己的腦子,你嫁給了赫連邪,用他的錢天經地義,我從來沒見過夫妻之間還會說是你的是我的,更何況你用赫連邪的那點錢,他出去擦皮鞋都比這個多呢。”想到赫連邪琪琪就下意思握了握左手,手腕現在還痛呢。
赫連邪真.他.媽.的不是個男人,竟然和她個女人動手。這就算了,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一下,直接扭傷她,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這樣冷酷殘忍的男人,涵茗輕倒地喜歡他哪裡呢?如果換成她林琪琪就算要選也會選擇赫連夜啊,就算不選赫連夜,選擇南宮勝那個孬.種都不他強上一百倍。
“我和少爺之間的關係,你又不是不清楚。水火不相容也不過如此,我和他,比這個更糟。”茗輕垂頭喪氣找了個地方坐下。
琪琪見茗輕又難過起來,她嘆了口氣,跟着坐下,眨巴着靈動的大眼挑了挑下巴道:“親愛的,我有個最明智的辦法,到底想不想聽?”
“什麼辦法?”茗輕好奇地望着她。
“反正你和赫連邪是不可能幸福走在一起的,那還不如……跟他離婚吧?他的家產如此豐厚,你可以分他一半,讓他心疼死。哈哈……”琪琪仰天長嘯道,而茗輕卻像鴨子聽雷般,絲毫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琪琪自顧自地大笑良久,才察覺到完完全全是自己一個人‘假high’,收斂住笑容,她拉長着臉不滿抱怨道:“涵茗輕,你真的很不夠意思哎,我笑,你至少也應該陪着我笑唄,你怎麼可以苦着一張臭臉?”
“琪琪,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和他離婚。就算他不喜歡我,就算……有一天,我也不再喜歡他了,我也不想離婚。”茗輕認真無比地說道。
琪琪聽了這話,立刻納悶了:“你都不愛他了,他也不愛你,爲什麼不離婚,放自己和他一條退路?茗輕,你到底怎麼想的?”
茗輕垂下眼皮,不停攪動着移交。到底怎麼想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知道,涵茗輕這輩子只結一次婚,嫁一個男人。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赫連邪不要她了,她就一個人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跟他見面,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當她真的等到了那一天,腦子裡想的,心裡堅定的,完完全全不是這樣。
“算了,反正你就是個笨丫頭,腦子一點不靈光,唸書的時候被書本卡住,談戀愛了、結婚了,又被天真給卡住。我什麼都不問了,等到以後你自己摸索去。”琪琪站起身,一把拉住她,“現在我去幫你找個輕鬆的工作。那個錢啊,是怎麼也掙不完的,人生苦短,掙了錢並且花完了再掙,這纔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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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邪好似人間蒸發了,自從海南偏遠小鎮回來之後,茗輕半個月了一直沒見過他的面。
偶爾他會打電話回來,那冷冰冰的語氣宣誓着兩人的關係又被打回原形,不對,現在的他更討厭她,更不想看見她。
每天守着空蕩蕩的房子,感受着孤獨的存在,感受着越來越濃的秋天逼近,茗輕學會了自己給自己尋找快樂,學會了在孤獨中尋求安慰。
於是,她在街邊撿回了一隻剛出生不久的流浪狗。每天下班之後,她用心給它做飯,每天耐心給它洗澡,無聊時抱着它縮在沙發裡看電視或者躺被窩裡說着悄悄話……
她給她取了個很可愛的名字:雪球。因爲它毛質雪白柔軟,每次洗澡吹乾之後就想個球一樣圓滾滾的。
而她,漸漸的不看新聞報道了,不再從電視裡尋找他一點一滴的訊息,也不在人羣中搜尋他的身影,更不會把身邊每個人都幻想成他的樣子。
因爲她明白,赫連邪和涵茗輕之間本身就是個死結,越掙扎越想得到解脫就會越擰得越緊,最後除了一方或者雙方都受到傷害被扯斷才能結束。
她想:或許一直這樣下去,沒有結局的結局是個最完美的結局。
可是老天好似故意跟她唱反調,偏偏不讓她稱心如意。
後來的後來,茗輕終於深刻明白了: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後平靜,到底蘊藏着多少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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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師傅,我跟琪琪先去送買外哦。”茗輕笑米米對着主廚說道。現在她和琪琪幫一家快餐店打工,主要是店面的老闆是琪琪的朋友,所以工作很輕鬆,而且送外面還有提倡。
姜師傅是快餐店的主廚,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平時談吐幽默,爲人耿直,所以人緣很好。
姜師傅點了點頭,一邊忙着鍋裡的東西,一邊囑咐道:“記得速度要快啊,如果涼了就不好吃。我們店裡的客源可都是回頭客哦。”
“知道了,你羅不羅嗦?”琪琪脫下工作服,拿了包就跟茗輕兩人笑嘻嘻出了門。
琪琪從小就喜歡重型機車,所以省吃儉用買了輛限量版的,每天騎着她的‘老公’招搖撞騙,現在送外賣騎這個,真的特別拉風。
琪琪淨身高有一米七,騎重型機車的時候很帥氣,以前她剛練習騎車的時候,她一直都在旁邊坐着看她練習,而琪琪又喜歡炫耀,老是做些‘花動作’耍酷,什麼擺尾啊之類的,最後弄得渾身世上。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現在琪琪騎重型機車的技術可謂是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以前她總是跟琪琪開玩笑說如果她是個男的,她一定嫁給她。而琪琪每次都毫不給面子對她說:“你不是我喜歡的菜。”
送了三十個外賣,每個外賣跑路費掙五塊,算下來她們跑一次外賣就有一百五的收入。
送完外面,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琪琪騎着重型機車大街小巷亂竄,茗輕坐在她的身後,剛開始會很害怕她騎車的速度,但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親愛的,想吃什麼?姐今天請客。”琪琪扭頭對着茗輕大聲喊道。
茗輕笑了笑:“我們還是回家自己做飯吧,省錢!!”
“呀,我家親愛的,果然適合娶回家當老婆,哈哈~~那我們去菜市買肉肉吃,嗷嗷嗷~~”琪琪調轉車頭,勁風般奔走。
在一個口子的紅綠燈停下,茗輕理了理被風吹得凌亂不堪的髮絲,抱着琪琪耐心等着綠燈。
而不遠處同樣在等綠燈的轎車裡,男人的黑眸立即捕捉到了琪琪的身影,他嘴角隱隱一勾,在亮綠燈琪琪發車之後,不動聲色跟了過去。
琪琪保持着不變的速度朝菜市跑,當從後視鏡裡發現可疑車輛時,她眸子隱隱一沉,冷冷一笑:“想跟蹤老孃,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茗輕,抱緊了,我要加快速度了。”琪琪叮囑一聲,右手一擰,機車便“唰~”的一聲飛速往前奔去。
車裡的男人見了,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他也加快速度,跑車勁風般追逐着。
茗輕見琪琪將速度調到最大,她嚇得臉色慘白,大聲喊道:“琪琪,你不要命了?慢一點。”
“慢個毛,後面有跟蹤狂。估計是劫你美色的,要不,我把車子停下來,讓他把你劫走?”琪琪忍不住開着玩笑。
茗輕一聽,立即搖頭,“不要停,千萬不要停。”回頭看了一眼追來的跑車,茗輕嚇得大叫起來,“琪琪,趕快跑啊,車子快追上我們了。”
“哼,後面的人算根蔥啊。想跟老孃玩飆車?不飆死你,老孃跟你姓。”琪琪冷冷一笑,環視了一眼周圍的地形,然後故意把車速放慢,等着轎車吹上來。
她扭頭看了眼車裡的男人,見他就是當初用槍打傷她的混蛋,她咬了咬牙,真想停下車將他走一頓再走。
但是呢,她摸不清他追她們的目的是什麼,於是在跑了兩百米的時候,她車頭往右邊的一條狹窄的小巷一拐,同時不忘記冷嘲熱諷道:“白癡,goodbye。”
“咯吱——!!”
跑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男人眼睜睜看着琪琪逃脫,想到她眼底最後的鄙夷嘲諷之色,他嘴角一勾,摁開藍牙打了個電話,才重新發動車子。
“琪琪那個人是誰啊?爲什麼要追我們?”茗輕提着菜上樓好奇地問道。
“就一個變.態加神經病,表鳥她。親愛的,我想吃你燉的骨頭湯。”琪琪難得向茗輕撒嬌,茗輕揚了揚小嘴,“好。我馬上去給你做。”
說着,茗輕已經鑽進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琪琪坐在沙發上休息,見茗輕的臉上歡笑多了不少,整個人也開朗了。她眯了眯眼,忍不住暗暗在心裡想到:“看來,她離開赫連邪是正確的。這樣也好,時間一久,指不定赫連邪就忘了她,然後他們橋歸橋路歸路,誰都不欠誰了。”
第二天,茗輕送完買外就自己趕公交回家了。琪琪有些私事,所以沒辦法送她回家。
剛下公車,茗輕揹着包回家的途中,瞧見不遠處有個六七十歲的老奶奶獨自坐在路邊上,茗輕趕緊跑過去問道:“奶奶,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老奶奶瞄了茗輕一眼,有些不屑:“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是自私鬼,一點愛心都沒有。看見我摔倒也不扶我一把,深怕我是騙子以此來敲詐他們錢財。你也走吧,讓我一個人在這裡自生自滅,死掉得了。”
說着老奶奶嘴巴一撇,竟然哭了起來。
茗輕有些手足無措,她慌亂的欲攙扶起她,可是手還沒碰到她胳臂,只見她又大聲嚷了起來:“你扶什麼扶?沒見我腿受傷了嗎?如果站起來卻站不穩再次摔倒,怎麼辦?”
經過她的提醒,茗輕才發現她的小腿上纏着厚厚的繃帶。心裡有些納悶,既然是剛摔倒的,又怎麼可能有繃帶?!
不過她並沒有多想,而是耐着性子問道:“奶奶,那你知不知道你家人在什麼地方?我去通知他們來接你。”
老奶奶一聽,再次嚷道:“你個小姑娘到底怎麼回事?沒見我是老年癡呆嗎?我得了很嚴重的老年癡呆,我怎麼記得我家人在什麼地方?”
茗輕一怔,錯愕地望着眼前這個看起來精神抖擻的老人。老年癡呆?!
“奶奶,得了老年癡呆的人,都知道自己得了老年癡呆哦?會把自己的病掛在嘴邊?”茗輕只不過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而已,誰知老奶奶十分、非常霸道和蠻不講理道,“難道不可以嗎?法律有規定,得了老年癡呆的病人不能知道自己得了老年癡呆嗎?不能說自己得了老年癡呆嗎?”
茗輕啞口無言,腦子極度轉不過彎來,好半晌才搖頭:“好像沒有規定。那怎麼辦奶奶?你得了老年癡呆,我怎麼送你回家?”
“哇嗚嗚~~!!”老奶奶像個孩子般,說哭就哭,“所以我才說現在的年輕人沒有一點愛心嘛。”
茗輕努了努小嘴,有些無語地望着面前難纏的老奶奶。
“小姑娘,我現在很餓,而且很累,想要睡覺,你揹我回你家,給我做一頓好吃的。”老奶奶一點都不客氣。
“不行啦,我家裡不能隨便亂帶人回去,如果被我家少爺知道,會罵死我的。”茗輕可憐巴巴地說,“奶奶,你可不可以要求別的?其他的要求,我一定滿足你。”
“那你把天上的月亮給我摘下來吧,我喜歡月亮。”老奶奶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呃……”茗輕再次啞口無言。不管怎麼看,她都不覺得這老奶奶得了老年癡呆,腦子清楚,思路清晰……
“奶奶,月亮那麼高,我又怎麼矮,就算我家少爺在,他也摘不下來。你還個別的吧。”茗輕努氣小嘴,有些不高興。她覺得,這老奶奶一定是戲弄她的。
老奶奶一聽,卻咧嘴一笑:“你家少爺?是誰啊?”
茗輕皺了皺眉頭,“少爺就是少爺,不是誰。”
“好了,咱們言歸正傳吧。小姑娘,你到底是背不揹我這個老年癡呆回你家?如果不背,我這個老太婆極有可能shi在這路邊上,注意是shi在這路邊上……”
茗輕聽了,憋屈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她一定是上輩子高香燒得不好,所以纔會……遇人不淑。
隨便遇到個老人都胡攪蠻纏。
想了想,反正房子裡就她一個人住,赫連邪又不會回來,就算要回來,起碼這幾天不會。趁着這幾天,她趕緊把這老奶奶送走吧。
於是點了點頭,她背過身說道:“奶奶,你上來吧,我揹你回去。一會再找個醫生幫你看看腿。”
一聽茗輕的話,老奶奶開心得差點手舞足蹈,她清咳幾聲,道:“小姑娘,奶奶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後悔今天所做的決定。”
說着,她“義無反顧”趴在了茗輕背上。
試了幾次,茗輕都無法站起身,她憋得小臉通紅,有些愧疚地說道:“奶奶,看你樣子不怎麼,可是身體好好哦。”
弦外之音就是她很重。
老奶奶眼珠子一轉,才意識到了什麼,不動聲色將自己揹着包裡的大石塊扔了一塊出去,才說道:“對不起啊,剛衣服鉤在花叢裡了。”
“哦。”茗輕努力站起身,這次終於起來了。
淡水灣修在半山腰,公交站在山下,從公交站到淡水灣有段長長的公路,平日茗輕步行至少走20分鐘,現在又背了個人,茗輕覺得更漫長了。
不過一路上,她都笑呵呵的:“奶奶,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不是告訴你,我是老年癡呆了嗎?既然是老年癡呆,我怎麼知道?”
“哦!對不起,我不問了。”茗輕咬緊牙關揹着她朝淡水灣走,不出五分鐘,晶瑩剔透的汗珠順着她臉龐滑下。
老奶奶伏在她背上,見她憋得小臉通紅,卻依舊堅持,眼底有了滿意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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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什麼?”當赫連邪聽了保鏢的話,他差點把電話給砸了。
“邪少,老祖宗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下了飛機,她說她去趟衛生間,結果……半天沒出來,我們進去找,老祖宗真的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保鏢在電話那頭的聲音瑟瑟發抖,滿是惶恐。
“一羣廢物!!”赫連邪怒不可遏地大聲咆哮道,“我在這裡鄭重警告你們,如果我奶奶少一根頭髮絲兒,我要了你們的狗命,趕快給我找——!!”
赫連邪的咆哮聲,幾乎將整棟大廈整垮。
氣急敗壞掛斷電話,赫連邪一腳踹飛旁邊的椅子,拉了拉領帶,沒拉動,最後暴怒地大力扯掉領帶,重重扔在地上。
一羣廢物!!他都養了一羣什麼東西啊?讓他們去接個人,居然把人弄丟。如果他奶奶真的出一點意外,他一定抄了他們祖宗十八代的墳。
看着窗外的天已經黑了,他煩躁地撓了撓頭髮,最後來不及拿外套就急匆匆往外走。
可是剛走到門口,辦公室的電話又響了。
皺了皺眉,赫連邪轉了個身,回去抓起大話就大聲咆哮道:“沒找到人,就別再打過來。”
可是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稍顯悠閒的聲音:“臭小子,本佛爺想給你打個電話,難道還挑時間不成?”
赫連邪一聽是奶奶的聲音,他懸着的心終於落地,緊張地問道:“奶奶,你現在哪裡?我馬上去接你。”
“在你家啊,嘿嘿,你還真的取了個好老婆呢!”赫連老太這話說得模棱兩可。
赫連邪一聽,自然不會往好處想,而是冷凜着聲音問道:“那女人對你做了什麼?”該死的女人,居然大膽到在太歲上動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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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赫連邪怒氣衝衝奔回淡水灣時,茗輕剛好去陽臺上收衣服。瞧見赫連邪的瞬間,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寒毛‘吱~’的一聲全部豎了起來,而且頭皮一下,驚愣了三秒鐘,她嚇得低叫一聲,“唰~”的一下扔了衣服,“噼裡啪啦~”宛如冷風過境般衝下樓,拉着此刻正躺在沙發上看綜藝笑得哈哈大笑的老奶奶就往樓上跑。
“奶奶,不好了,不好了,少爺回來了,他回來了。”茗輕一邊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一邊蹲身欲讓老奶奶趴在她背上。
“小姑娘,你幹嘛呢?”老奶奶神情慵懶。
“奶奶,你先帶我房裡去避一避,嗚嗚~,少爺回來了,如果被他知道我隨便收留外人,我今晚鐵定掛掉的。”茗輕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老奶奶相當地淡定,“別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有奶奶罩着你。咱們用‘老年癡呆症’忽悠他、戲弄他、搞暈他。”
茗輕聽了真的哭了,“奶奶,少爺很聰明,他纔不會像我這麼笨被你忽悠住呢。趕快走吧,我揹你上樓。”
說着,她抓住老奶奶的胳膊欲欲她上樓。
而赫連邪一腳踹開門時,見茗輕抓住赫連老太的胳臂與她抓扯,很明確赫連老太表情不太樂意。
眸子一沉,他箭步衝上前,一把抓住茗輕的手腕,用力將她往旁邊一推,茗輕腳步不穩,一個踉蹌直接倒了下去,額頭撞在茶几角落上。
她吃痛地捂着立刻紅腫起來的額頭,驚恐地望着此刻勃然大怒的赫連邪,一時之間錯愕得連眼淚都忘記落下。
赫連老太沒想到赫連邪回來得如此迅速,就……十八分鐘。她完完全全沒想到他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就衝進來,而且粗魯動手。
見茗輕摔在地上,她尖叫一聲,趕忙從沙發上跳下去,扶着她擔心地問道:“小輕輕,你沒事吧?你的額頭怎麼腫得如此厲害?”
茗輕包在眼眶努力隱忍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急急收回視線,慌亂地不想讓赫連邪看見她流淚的樣子。
赫連老太見茗輕受傷,心疼不已,她倏然從地上站起來,大聲吼道:“臭小子,本佛爺在家裡,你居然敢動粗?你活得皮癢癢了是吧?需要我陪你鬆鬆筋骨嗎?”
赫連老太一邊說,一邊扳着手指向赫連邪靠攏。
“奶奶,涵茗輕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打你了?”赫連邪連忙檢查赫連老太的身體。要知道他和赫連夜是被赫連老太一手帶大的,在他們心中,赫連老太偉大的就像神靈……
赫連老太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朝赫連邪揍去,赫連邪本能地閃開,一手抓住赫連老太的手腕,驚愕地問道:“奶奶,你剛看見我,就要揍我?”
“誰讓你沒把事情弄清楚就先動手?呀,想造反吶,本佛爺揍你居然還手?趴下,讓本佛爺打屁股。”赫連老太威嚴一呵斥。
赫連邪就呆住了。
他抿了抿薄脣,好半晌才緩過神,低聲說道:“奶奶,別鬧了,現在我都長大了,哪裡還能給你打屁股。”
“你長大翅膀就硬了?長大了就是我的孫子了?嗚~簡直太傷人心了。”赫連老太一邊哭,一邊轉身往外走,“算了,我還是回美國得了……”
赫連邪聽了,連忙哄到:“奶奶跟你開玩笑的,既然你回來了,就多呆一段時間。”
茗輕默默爬起身,沒發出一點聲音宛如空氣地站在旁邊看着眼前和樂融融的祖孫二人。
見赫連老太的腿根本一點問題都沒有,她心裡憋屈死了,氣死了。居然讓她背了那麼久……
赫連老太跟赫連邪鬧了很久才注意到站在旁邊一直紅着眼睛望着他們的涵茗輕,她臉色一沉,一個飛毛腿就朝赫連邪踢去,赫連邪閃躲不及,就那麼直直吃了一腳。
赫連邪捂着被踹痛打大腿,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奶奶,你幹嘛又對我動手?”
“誰讓你剛纔那樣對茗輕?茗輕哪裡招惹你了?你居然進來就把她推倒。”
“誰讓她欺負你啊?”赫連邪的聲音和眸子冷了下來。
“你哪隻眼睛看見她欺負我了?”赫連老太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我進門就看見她在扯你啊。”赫連邪瞪了一眼茗輕,茗輕則嚇得退後好幾步。
赫連老太見茗輕畏懼的樣子,頓時心疼不已。想到老頭子跟她所說的,當初她還不相信呢,沒想到……事實似乎比傳言更恐怖。
咬了咬牙,她上前將茗輕拉到赫連邪面前,“臭小子,你給本佛爺聽好,茗輕剛纔是想揹我上樓去休息,我不願意,所以纔會這樣。你現在必須給她道歉。”
“有什麼好道歉的?這本來就是該她做的事情。再說了,敢不聽你的話,就是犯錯……”說到這裡,赫連邪連忙把目光落在茗輕身上,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呀呀切齒道,“涵茗輕,你給我聽好,從明天起,罰你三天不準吃……”飯。
“飯”字還沒來得及出口,赫連老太的巴掌就輪了過去,“罰你個頭。我看你應該罰你三個月吃shi,臭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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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邪就不明白了,非常納悶鬱悶沉悶,爲毛他奶奶一來t市不是維護他,而是幫着那個女人說話。
摸了摸被赫連老太一巴掌煽痛的臉頰,他的眉頭幾乎擰了起來。
他真的想不通,一向對女人苛刻的奶奶,居然會幫着涵茗輕,以前他身邊的女人她想來討厭,卻不成想……
難道中邪了不成?!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書房門被推開了。赫連邪聞聲望去,首先就瞧見赫連老太那燙着小波浪卷的腦袋。
他用舌頭頂了下臉頰,才聲音沉沉地問道:“奶奶,你來幹嘛?難道又想抽我?”
赫連老太笑呵呵走進來,“當然不是了。我最寶貝的就是我的孫子了,怎麼可能動不動就揍他?”
“說吧,你又有什麼事?”赫連邪很無語地看着越活越活潑的奶奶,對於她的很多行爲,他都自動漠視。
“是這樣的。”赫連老太走進來,直接坐在赫連邪的辦公桌上,“我想跟你聊聊小輕輕。”
小輕輕?!!
叫得真噁心。
當然,這些話,他自然沒膽子說出來。
“奶奶,對於涵茗輕,我沒什麼好說的。”赫連邪翻了翻文件,“奶奶你先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乖孫子你別這樣嘛,奶奶真的想跟你聊聊她。”赫連老太按住他的手,突然變得無比認真嚴肅。
赫連邪收手,一言不發直直看着她,等着她說話。
“寶貝啊,你也知道奶奶喜歡胡鬧嘛,那個……你身邊的女人奶奶向來喜歡戲弄下,可是隻有涵茗輕經過了奶奶的考驗。當年,奶奶用同樣的方式考驗夏凝,結果呢?她把奶奶臭罵一頓還不說,還踹了奶奶一腳……可是涵茗輕就不一樣了,她真的很善良……”見赫連邪動了動嘴脣想要辯解,赫連老太連忙繼續說道,“奶奶知道你要說什麼,也知道你的心思。可是……適合你的只有涵茗輕而已。”
“奶奶,這輩子我的心意都不會改變。我既然說過不會喜歡涵茗輕,自然就不會喜歡,到死也不會喜歡。你別勸我了。如果你這次回來就是爲了這個……我想你恐怕要失望了。”赫連邪淡淡的卻也是冷冷地說道。
“你這個臭小子怎麼就那麼不知趣呢?本佛爺警告你,我居然住進來了,就不會離開。你吖的敢欺負小輕輕,我把你筋給你八光……還有,從明天起,你必須每天回來住,而且必須跟茗輕睡一個房間。”
“奶奶,你這是幹什麼?你明明知道,我討厭被人安排。如果不想我更討厭涵茗輕,就不要插手。”赫連邪的眸子一寒,冷冷說道。
“哼~,臭小子,你以爲本佛爺怕你?反正本佛爺有老年癡呆,吃錯了什麼‘東西’,不小心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世上沒人心疼我。”說着赫連老太很傷心地假哭着往外走,結果剛以到門口,她就突然回頭繼續說道,“對了,今晚就必須實行。晚上接茗輕回房間休息。哎~,年紀大了,真的好想抱抱小曾孫。”
說完這話,赫連老太愉悅離開,而赫連邪額頭上卻是青筋突兀,他的奶奶這次來到底是爲了看他和赫連夜的,還是專門爲了袒護涵茗輕來的?
他有預感,而且很強烈,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想到自己的奶奶,赫連邪極度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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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輕跪坐在*上,將自己最近掙的零錢全部掏出來放在*上,一張張理好再疊放在一起。
赫連老太進來的時候,茗輕正趴在*上一遍又一遍地數。
“茗輕,你在幹什麼?”赫連老太笑米米走到*邊坐下。
茗輕見是她,對着她甜甜一笑:“奶奶我在數零錢,沒什麼。”
見茗輕手裡一堆五角、一元、五元、十元面額小的人民幣,赫連老太皺了皺眉:“這些都是你去銀行換的嗎?怎麼換一堆零錢?”
“這些是靠我雙手掙的,我打算存起來,然後還給少爺。”茗輕將錢整理好,放在一個鐵盒子裡。
“還給少爺?”赫連老太不解地問道,“你借了他的錢?”
“也不是啦,只不過覺得用他的錢不好意思,所以……”茗輕撓了撓頭髮問道,“奶奶,這麼晚,你找我做什麼?”
“就是想來問問你,邪對你好嗎?跟奶奶說實話,反正你奶奶我有老年癡呆,揍死了他也不犯法。”
茗輕聽了赫連老太的話,差點爆笑出來,不過她卻努力忍着,搖了搖頭:“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
“真的嗎?”對於茗輕說的話,赫連老太自然不相信,但是茗輕卻點了點頭。
“茗輕,你也別把什麼委屈都忘肚子裡咽。其實奶奶什麼都知道,我那個不小孫子做得很過分,也只有你這個傻孩子不計較。”赫連老太滿眼歉意。
對於赫連老太突然變得感.性起來,茗輕是相當的不自在,她縮着脖子,淡淡開口:“我真的沒有撒謊,少爺對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
奶奶,你知道嗎?之前他還大老遠從海南一個偏遠小鎮接我回家呢。”茗輕露出一個甜美且滿足的笑容。
赫連老太笑笑:“那就好,他對你就好。要知道,奶奶和爺爺都希望你能幸福。”
茗輕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她這話到底什麼意思。她跟赫連源也不過見了兩三次面,怎麼可能……
“嗯!”不管怎樣,他們都沒惡意,茗輕點了點頭。
“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赫連老太忍不住感嘆出聲,“那麼接下來趕快收拾下東西,去邪房間裡睡覺吧。”
什麼?!
去赫連邪房裡睡?爲什麼?茗輕整個人吃驚地愣在原地,半天都沒緩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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