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許今歡忙碌的身影，北堂漠捏緊的拳頭輕輕鬆開，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彷彿那劇烈的痛也跟着減輕了。
她好不容易將一組長沙發推來，又來扶他，語氣盡量輕鬆：“你扶着我起來，躺到沙發上去，我來幫你清洗傷口。”
“不……”
“要麼你就去醫院。”許今歡的眸光堅毅，“二選一！”沒有商量的餘地。
北堂漠沒有出聲，感受着許今歡的溫度，還聞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就像是一劑止痛藥，讓他的痛舒緩了不少。
她扶起他在沙發上躺下，“你千萬別亂動，有什麼事都叫我來。”
叮囑完後，她才跑去他臥室的小藥箱裡拿藥。
當許今歡回到北堂漠身邊的時候，他似乎已經睡着了。
透過柔柔地燈光仔細看，能看見他的耳後也濺有血跡，俊朗的臉沒有血色，眉頭擰成了“川”字。
讓一個冷漠傲嬌的大男人露出這副表情，肯定是非常疼吧！
許今歡深吸一口氣，北堂漠身上的傷口實在是觸目驚心，她哪裡處理過這種事情啊！
可她主動承擔的事情，印着頭皮也得做下去，更何況，他固執地不願意去醫院，她也不能將他一個人扔這兒呀！
她再解開他的幾顆鈕釦，將他染血的襯衣輕輕往兩邊撥開，儘量不觸碰到他的傷口，不讓他疼。
“漠，你先吃兩片止痛藥再睡，好不好？”她輕聲開口。
漠？
好溫柔的聲音。
北堂漠輕輕睜開眼，他很少聽見許今歡這樣喊他，竟是貪戀得不想閉眼。
“水是溫的，你喝過之後，我再幫你清洗傷口，我在學校的護理站有學過，別擔心。”她睜着大眼睛，努力地想讓他相信她。
他想起身，她趕緊扶住他，用雙腳給他做枕頭，慌道：“就這樣喝，你別起來。”
北堂漠打量着許今歡，這樣靠着她好溫暖，不用自己強撐，有人照顧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
暖暖的，甜甜的，也很……害怕失去。
許今歡有些不自在，臉頰泛起些潮紅，但因爲太擔心，也顧不上其它雜亂的事情。
“這止痛藥肯定不能完全止痛，消毒的時候你忍着點兒。”她邊說，邊用枕頭代替自己的雙腿，蹲在他身前，拿出消毒紗布。
纔剛剛碰到他，他就縮了一下，臉上好不容易緩和的神情又變得嚴峻起來。
“還是去醫院吧。”她心急地喊道，“專業的醫生肯定會……”
“你來！”他咬出兩個字，然後就幽幽地看着她。
她的臉抽搐了下，緊了緊手，再試探着碰觸他的傷口，這一次，他面無表情，只是黑眸裡涌過濃郁的什麼。
她不敢停，在這種時候，要麼一鼓作氣，否則只會讓疼痛持續，更何況，傷口萬一感染髮炎，就更難辦了。
可那傷口比她想得深許多，她可以想象下手的人有多狠。
有幾道傷口最嚴重，觸目驚心地讓她倒抽了好幾口涼氣。
而那道早就留下的傷疤此刻更加清楚地印在她的眼裡，染上鮮血，也提示他曾經傷得有多重。
她的眼眶不知不覺就溼潤了，尤其很不解，有誰跟北堂漠有這麼深的過節。
“嗯——”當消炎藥觸碰到傷口，他痛吟了聲，下意識抓住她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