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讓秦霞她在外面聽你們的歌就夠了?”
陳正鴻坐在楊陽旁邊,看着他稚嫩又自信的臉龐,感覺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聽錯了。
問題是他今天並沒有喝酒。
“老師你先靠過來一點。”
“嗯?”
雖然不怎麼信任楊陽,但是自己主動來求人家,陳正鴻照做了。
在聽完楊陽說的話以後,陳正鴻神情古怪地看了楊陽一樣,對着徐妍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搖頭離開音樂教室。
“走吧,估計到室內體育場的時候,就該我們上場表演了。”
“你對陳老師說了什麼,他爲什麼那樣看着我?”
一身淡紅色漢服的徐妍,手裡提着過長的裙襬跟在楊陽的身邊,對於陳正鴻最後動作和神情,有些懷疑。
“他那表情很簡單,是懷疑我是不是經常用那些花言巧語哄騙你。”
“那你到底有沒有呢?”
面對老婆的質問,楊陽自信地昂起腦袋,“都實現的話,花言巧語也是最真實的承諾。”
“油嘴滑舌。”徐妍美豔的眼眸瞪了楊陽一眼,但是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
……
爲了元旦會演,室內體育場跑道邊緣搭建了一個不小的舞臺,規模比迎新晚會有過之。
這一次不光節日氣氛濃重一路都鋪了紅地毯,還不用學生們自己帶椅子,在紅地毯兩側早過就擺滿了塑料凳子。
還沒有輪到楊陽和徐妍上臺,柯妮正在舞臺表演水袖舞。
“柯妮真不看出來,我以爲她學的芭蕾舞之類的舞蹈,沒想到啊……”楊陽站在臺下摸着下巴忍不住咋舌。
“大才子,評價一下吧。”徐妍看到楊陽誇獎自己的室友,不禁自豪地擡起下巴,小模樣像個驕傲的小天鵝。
“動作用力過大,缺少一點弱柳扶風的味道,能看出來柯妮有些太緊張了。”楊陽對於自己的老婆的以外的人,評價向來直言不諱:
“不過服裝是真選的不錯啊,柯妮本來就不是很豐滿類型的,稍微緊身一點的衣服,襯托出她身材的苗條,線條看上去非常舒服。”
楊陽話音剛落,只感覺腳趾一痛,被老婆穿在腳上的繡花鞋,此時就在他的腳上。
“我讓你評價跳的怎麼樣,你評價身材幹什麼。”
“好好,仙子大人,我錯了。”
楊陽一臉苦笑地賠不是。
哎,該死的女人嫉妒心,都忘記她的胸纔是她老公最滿意的嗎?。
在舞臺下的學生中,竹樂此時正暗乎失策。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人靠衣裝,女人靠化妝,這個室長是潛力股啊,爲什麼沒有早點發現,明明以前是有機會的。”竹樂在臺下開始對江羽抱怨。
江羽有些懵,“機會?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你和她單獨見過面?”
“沒有,我說的是國慶回來那一晚,她就坐在我對面啊。”
“喔,那也沒什麼,我記得許一航還坐在她旁邊。”江羽憨憨地說完,打開一包咪咪開始吃起來。
晚會什麼的只要上臺的人不是他認識的,對於江羽來說都一樣。
“說到許一航,我想起來了,那一天他們兩個人是不是眉來眼去過。”竹樂忽然如臨大敵地朝本部那邊尋找許一航的身影。
“沒有吧,我不記得了,不過你也不用找了,我們旁邊都是高一的人,許一航高二,隔着老遠呢。”江羽繼續一根一根吃着咪咪,勸說竹樂道。
而許一航這一邊,他今天晚上是被柯妮驚豔到了,但秦霞也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其他的反應。
“倒是喜歡不喜歡啊,能不能從姑媽手裡多拿點壓歲錢,就看着一波了。”秦霞站在學生們後面,嘴裡小聲嘀咕着。
沒有結婚就算是晚輩,都能收到長輩的壓歲錢,秦霞過年頂住叔叔阿姨的長舌,就靠這一波壓歲錢療傷了。
秦霞許一航明年就高三了,後年就要上大學了,這兩條魚要是能穩住的話,以她姑媽經濟條件,開口要個幾萬媒婆錢應該沒什麼問題纔對。
秦霞絲毫沒有自己還是高齡剩女的自覺,開始操心起自己表弟的終生大事。
“咳咳,霞,你能跟我來一下嗎?”陳正鴻看到楊陽和徐妍已經在舞臺的陰影中準備,走過來邀請秦霞到。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稱呼她了,秦霞心裡居然有些小慌亂,但很快就壓了下來,“什麼事情,我還要看錶演呢。”
“你答應給我一個和你交往的機會,不會剛說就不算數吧。”陳正鴻繼續硬着頭皮邀請道。
雖然他很想強行將秦霞拉走,但他知道秦霞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只能耐着性子說道。
圖書館的王大姐也是這樣勸他的,能等他幾年的女人,性格都不會太柔軟,他要是想要重新追回來,要有心理準備。
“很急?”秦霞已經看見徐妍抱着古箏和楊陽拿着竹笛準備走上臺了。
“那小子說,到外面聽他們的歌,體驗會更很好一點。”秦霞一副想要聽楊陽原創新歌的樣子,陳正鴻找不到其他理由,只能自己撒謊。
“真的?前門後面你帶路。”秦霞也不傻,陳正鴻既然敢這樣說,估計是找過楊陽了。
她倒是很想知道這個小子又有什麼花樣。
舞臺上,徐妍先坐下,楊陽在她耳邊說一句話,才自己就位。
這小小的一會兒工夫,下面的人就是開始議論。
“那本部女孩也太美了吧,跟我夢中仙子一樣。”
“天啊,那撩頭髮側耳傾聽的模樣,太有味道了。”
“又是這樣,迎新晚會的時候一起,現在元旦會演還在一起,他們是連體嬰兒嗎?”
“別吃醋了,你也沒資格吃醋,他們既然能上臺,就說明是老師允許的。”
“聽說這次表演是分校那個人的原創歌曲。”
“又是原創歌曲,他還和我們一樣是高中生嗎?”
“已經有傳聞說,只要他這次期末考試能進前本部前十,就能直接從分校被調到本部。”
“爲什麼?成績好就能爲所欲爲嗎?”
“成績好能不能爲所欲爲,這個你要問老師。”
演出還沒開始,臺下的議論聲已經越來越大。
和其他節目閒聊不同,這一次打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舞臺上。
隨着楊陽伴奏和楊陽的笛聲一起響起,所有老師同時示意下,同學們瞬間靜音,不在說話。
因爲是分校的表演,楊陽可能自己什麼都不做,讓老婆獨自上臺表演。
徐妍本部學生的身份,多少還是需要在意一下。
所以這首《半壺沙》是以笛聲和古箏合奏爲主,其他伴奏輔佐之,而主唱依舊是徐妍。
不過作詞作曲都是楊陽,他自己也上臺了,這一點也就勉強說的過去了。
隨着悠揚音樂響起,彷彿一道水波在室內體育場裡盪漾開來,一路盪漾到室內體育場外面。
外面,明月圓,星空高掛在荒草和花木之上。
依然到了冬季,沒有了蟲鳴蟬,只有風吹在樹葉上,樹葉發出想沙沙的聲音。
秦霞和陳正鴻靠在室內體育場的水泥牆壁上,聽着從室內體育場的飄揚而出的音樂。
別有一番其妙的感受。
“墨已入水渡一池青花……”
“悠悠風來埋一地桑麻……”
隨着徐妍的歌聲響起,秦霞微微有些感觸,轉頭看了一眼已經理不乾淨臉上鬍渣的陳正鴻。
“說吧,讓我出來不應該只有聽歌那麼簡單吧。”
“先聽一會歌,你要是願意地話,把你的手給我。”陳正鴻靠在秦霞的身邊,攤開手掌,再次發出了邀請。
“又是你的學生教你的吧。”秦霞配合的照做了,她比較好奇楊陽究竟能讓陳正鴻做到什麼程度。
陳正鴻沒有接秦霞的話,而是自己說起來,“十指連心,只有牽在一起的手,才能讓我們心離的更進。”
秦霞翻了一白眼,表示自己纔不買賬,也不承諾陳正鴻在和她十指相扣地手,她也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掌。
“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都看到……”
“我便一步一蓮花祈禱……”
徐妍的歌聲伴隨楊陽的笛聲還在繼續。
隨着歌聲一點點在秦霞腦海裡留下印記,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內心涌現一陣委屈。
淚水浸透了她的眼眶,她不由將腦袋往上擡一點,擔心自己眼淚流下來。
“十里桃花待嫁的年華……”
“鳳冠的珍珠挽進頭髮……”
歌被重複第二遍了,秦霞也抑制不住想起,那些她經過婚紗店看到那些漂亮婚紗時,腦袋中美夢般的幻想。
“怎知那浮生一片草歲月催人老……”
“風月花鳥一笑塵緣了……”
隨着歌曲接近尾聲,陳正鴻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轉頭對着秦霞說道:
“霞,我們都老了……”
秦霞眼睛噙着眼淚轉頭等陳正鴻後面的話。
“我媽也等不過多少年了。”
秦霞心中怒火已經燃起,我們兩個的事情,關你媽是什麼事情!
“我最好的年紀也就這幾年了,我希望在將我最好的年華給你和我未來的孩子。”
說着陳正鴻自己眼睛也壓不住淚腺:
“未來,如果我們的孩子長大一些了,我希望我是能夠扛着他都出玩的爸爸,而不是一個年邁牽着他散步的老男人。”
“霞,過年和我趕回家,以女朋友的身份。”
秦霞轉過身,眼睛中的淚還沒幹,伸手捧着陳正鴻的臉。
陳正鴻一臉真誠地看着他。
“回你個頭!”
秦霞說翻臉就翻臉,一隻手就將陳正鴻的腦袋安在水泥牆上。
陳正鴻只感覺腦袋一陣劇痛,然後頭暈腦脹,剩下就只有秦霞離開的背影。
就當他以爲又一次失敗了的時候,秦霞沒有直接回到室內體育場裡面。
在進門前,她最後轉頭說了句:
“學校放假前,來我房間一趟。”
說完不管陳正鴻有什麼反應,走進了室內體育場。
站在原地的陳正鴻不受控制的傻笑了一下,忽然感覺不對,一下子恢復嚴肅的表情,跟上秦霞進了室內體育場。
當楊陽和徐妍的表演結束,楊陽拉着徐妍對着所有的老師也同學鞠躬,下臺爲止,一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如夢如幻般。
老師們被勾起一些過往的回憶,不禁動容。
同學們都陷入楊陽和徐妍所創建的形象,彷彿看到一個動人的故事。
但因爲人的心境不同所看到故事也不有所不同。
不過相同的是所有男生,在看到徐妍被楊陽手拉着手,抱着古箏下臺時,向楊陽投去十分羨慕且友善的目光。
“謝謝楊陽和徐妍給我們帶來的《半壺沙》,時間就如沙漏中的沙子一樣容易流失,請大家要好好珍惜眼前美好時光,和身邊的同學(笑),下面有請就……”
楊陽和徐妍到臺下,主持人也走到舞臺中央,開始邀請下一個班級上臺表演。
在舞臺的陰影中,楊陽收好笛子,看着身旁的老婆,情不自禁地摸了她的臉一把。
“你幹什麼,我臉上都是粉,難受死了有什麼好摸的。”
“但是很美啊,你看到現在還有幾個男生朝這邊看,你看他們眼神多友善,像是要殺了我一樣。”
楊陽捧着徐妍的臉蛋,裝她的臉轉向同學們的方向。
也不知道錢超所謂的不傷皮膚的化妝品是什麼牌子的,摸上去十分的絲滑,讓楊陽忍不住找藉口多摸摸。
“額,那個人是不是祁鎮,他怎麼還在這裡。”徐妍忽然發現一個讓她不舒服的人。
楊陽聞言鬆開老婆的臉,朝學生羣裡看去,發現祁鎮的確瞪黑眼圈看着他。
不過很快,在發現楊陽已經注意到他以後,又將頭轉向別的方向。
“這傢伙倒是很聰明,知道期中考試成績比不過我,連面都不敢露,我都快忘記他了”。
楊陽坐在小板凳上一邊換着鞋子,一邊說道。
“期中考試的試卷和你給你室友做的很像,和你應該是故意的吧,那期末考試有沒有把握。”徐妍也想起了楊陽和祁鎮的賭約。
“沒有,誰能將每個學期期末的試卷都記住了啊,知識涉及的範圍不是一個量級好不好。”楊陽攤攤手,表示自己並不是天才,做不到那麼誇張的事情。
“那你有把握期末考全校第幾?”徐妍十分關心楊陽的成績,徐媽不只一次旁敲側擊,詢問兩個人成績。
如果成績下滑的厲害,被限制交往是很肯定的事情。
“我只能說我盡力。”楊陽反而一點不放在心上,拉着徐妍去卸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