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在那個以風家家族名義建起的地下囚牢,哪裡能弄來手的刀,她知道是有人故意將那把刀放到那裡的,她也知道夏施曉是要慢慢地區折——磨母親的餘生,所以這個人是違抗了夏施曉——他想給了那是一件殺死母親的武器,不,不是武器,而是給母親一個解開靈魂的解脫的剪刀。
「然然,幫媽媽一次,讓媽媽離開這個人間地獄,求你……」
母親的罪孽深重到要用死才能解脫,要她留在這個世界上,或是用痛楚,讓她有點平衡感,可那“平衡感”又在事後繼續如刃劃深母親的罪惡,如罌粟致命。
因爲她愛母親,希望母親的靈魂得到救贖,所以……母親在她的手上,離開了她。
那她呢?可以和母親一起到真正的地獄裡啊。
不,她想繼續活着,即使到了七八十歲纔可以離開這個囚牢,她也想活着等待看到奇蹟的那一眼。
奇蹟,那是夏施曉無法削奪她的東西。
如今在她看來,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爲她逃出了那個囚牢。
如今,她活着,就是爲了往後看那些奇蹟,這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
所以,洛然決定了……她要自己一個人靠着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在她人生中出現的三個男人,都統統抹去。
“遊戲結束了!”洛然的聲音已經沒法子有多大的氣勢,她的手輕輕一揮,使盡了全身的力勁在雙手上。
橫手一揮,精準地將因方剛混亂而跌落在手側的墨瓶高速扔到了的女總監的臉上。
黑色的墨,墨水瓶的碎片,讓這個囂張的女人一下子就變得糟糕不堪。【dUkaNkan.讀看看更新最快最穩定】
洛然的身手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在她手上,這個墨水瓶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墨水瓶,而是一件武器。
玻璃在碰觸到她的雙眼時破碎,利刃成爲洛然報復的怒火,刺痛了她。
算是等價的痛。
只是在洛然做完着最後一個動作後,她就像一件不重要的物品,跌下。
兩人算是同歸於盡。
門外咚咚咚的聲音很吵雜。
洛然一件閉上雙眼沒有任何安全感,跌倒的她雙臂抱着自己。
不想被別人碰觸到,即使是閻夜觴,也一樣。
只有他不拒絕和自己見面,或者不拒絕她是毫不猶如,一刀兩斷,她就不至於要等來這個結果了。
“洛小姐!”
門被撬開,那是男性的聲音,不是閻夜觴,反而讓她舒心。
“洛洛!!!”
閻夜觴緊接着傳來的吶喊,洛然已經聽不進了。
那是上帝的憐憫:聽不到就不會因不捨而心痛。
代表正義的陽光,撕裂了吸血鬼臉上的笑容,自此他們變得醜陋不堪,陽光,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惡性。
純白色,是最乾淨的顏色,那流金般的顏色……徹底地毀壞了這樸素,萬惡不赫的“光”!
“她醒了麼?”
“嗯……可是,總裁,她什麼人也不想見,你就別……”
“我自有分寸。”
閻夜觴沒有聽從逸塵的勸告,直接往病房內走去,逸塵無奈搖了搖頭,他想:以總裁在乎這個女孩的情度,若然被所愛的人恨着,無論是誰也不會好受?
這裡的病房很美,不在於它用多少金錢鑄成,而是在於坐北向南,陽光和空氣都回歸最原始般,讓人能感受到活着的味道。
“洛洛。”閻夜觴對着那背對自己,正凝望窗外的女子輕喚道。
醫生說她傷得很重,只是沒有危機生命而已。
斷了幾條肋骨,死不了人,只是心……死了。
“洛然。”閻夜觴的口氣變得不好,只因他希冀着,她是向他發脾氣,他生氣了,自然她會收回那小孩子氣。
“……”
久久的,沒有迴應。
“主人在叫你的時候,你該正對着你的主人!”
他很想用平時那寵愛萬般的語氣對她說話,可是他不能,因爲他已經知道,那樣會讓她沒有安全感。
其實這樣霸道的自己,纔是真正的自己……想霸道地佔有她。
閻夜觴一手扳在她的肩上,一把扯動她的身軀往自己的方向。
卻不料被迫轉身向着他的洛然執起牀頭櫃的一隻杯子,拋到了閻夜觴的臉上。
閻夜觴敏捷的一個躲閃,險些,他就要被這隻杯子所毀容。
她對他,有殺機。
但閻夜觴卻生氣不起來來,因爲他終於看見她的臉了。
她的臉溼了,兩眼落下的憂傷成爲痕跡,掛在那憂愁的小臉不肯脫落,時刻警告着他:別靠近,這是他害她的。
“放過我……”起初,她並沒有哭出聲來,而是強忍着苦哭,喉嚨像被魚刺卡住般難耐地一字一句,重複着那句話:“放……過……我……”
“我沒有囚困過你,你想走,可以自便。”只是我後悔了,我不想放開你。
洛然住院已經好幾天了,是第四天的早上才醒來,因爲陰影,她的脾氣變得孤僻且帶着點暴躁。
閻夜觴是等着她的氣消了才找她,並且,他也得利用這些時間安妥自己的母親。
閻希雅是被玩得過火,可那些成——人的變態或是極痛,卻大多不會有多少嚴重的傷。
洛然在自己心中進駐的地位太重了,他可以在此刻選擇放棄,卻預料到自己將後悔,從而囚禁住快樂成爲死囚。
母親和洛然,他選擇了母親,只是暫時性。
母親的憂傷,母親的痛苦,母親的絕望,都需要他來慰藉。
洛然不需要,她沒有他,照樣能活着,活得好好的——或許活得不復精彩。
“不,你囚困了我的……你不放手,我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