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的傻,跪的跪,躺的躺。
我看着眼前複雜的一幕,似乎還是不太願意相信,這一切的傑作都源自於我那個曾經老實憨厚的朋友。
剛剛右邊捱了成傑一拳的那個人還在痛苦的蠕動着,也不知道那一拳到底讓他承受了多大的傷害,竟能那麼幾分鐘都緩不過神。而剛纔暴揍我的那個人,此刻腮部腫得老高,整個人沒一點生氣的躺在地上,雙手無力的垂躺着。而這三人之中,情況最好的也就只能屬站在當中的那個人,他只是傻了,活生生的讓眼前來不及反應的一幕給嚇傻了,呆呆的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不停的喘着大氣,看着他那鼓得圓圓的肚皮,看來是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戰鬥,這類典型的圓肚皮,要麼是老總,要麼是社會上混得比較開的人。可從他目前的狀態來看,他更符合於前者。
“清哥,沒事吧。連累你了。”
我仰躺在地上,渾身上下真的是一點勁都沒了,剛剛捱打的時候還好。只覺得皮肉之上有些疼,可如今緩勁一過,我的骨頭當中,出現了脹脹的痠痛感。我知道這是我多年沒怎麼運動,再加上那頓拳腳功夫的後勁。
“沒事沒事。”在成傑的攙扶下,我慢慢的爬起身來。
由於場面的激烈,況且又是在火車站這樣的人流充足的地點,圍觀的人員一下子就是聚集了起來,不停的交頭接耳議論着這一切。
“你是沒看到,那矮個子可真猛,三拳兩腳的就把別人給弄趴下了!”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怨...”
“我看還是報警吧....!”
............
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
可我模糊聽到其中一些話語,頓時心裡就是慌了。報警!先不說成傑和這夥人有什麼深仇大怨,可畢竟是我們先動的手。看着人羣中有的人拿着手機不停的鼓搗,我的心一下子慌了。
“傑,要不我們先撤吧。”我說的很小聲,不停的擠眉弄眼。
按道理說,成傑也不是個傻人,應該很清楚的就能夠明白我所想要表達的一切。可他似乎無動於衷,對我笑了一笑,隨即變了個姿勢,一隻手攙着我,另一隻手伸進褲兜裡不停的摸索。過了好久才從中掏出一個手機。
我掃了一眼,頓時就呆了。鮮明的缺一口特徵,我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麼牌子。而成傑所持的,我記憶當中好像記得那是個最新的版本,好像叫什麼腎6來着。這機子好像要大幾千,我這類的吊絲底層人員,對於這樣的高科技產品也只能是看看,過過眼癮。當然這要是擱旁人那,我也就沒那麼驚奇,可成傑是我兄弟,迅速形成的鮮明反差,讓我的心裡有些自卑!這比讓我看到他那一身名貴的西裝都讓我驚奇,畢竟我對那東西一竅不通。
“喂!斌子嗎?帶幾個人過來,火車站,快些點,我還有事要忙。”
相比起我的慌亂,成傑就比較淡定的多,掏着那讓我自卑的腎6,鎮定自若的說起話來。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是虛無,對於剛剛經歷的戰鬥就像是習以爲常的小事一般。我心裡慢慢的感覺,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他了。到底哪個纔是最真實的他,不過這一切,現在我自然是不可能問他的,即使要問,也得等眼前的事先平息了。
儘管成傑給予我一種放心的眼色,但我的心裡怎麼也平靜不下來。若是警察來了,吃虧的怎麼都是我們這方,你先動手,在公共場合動手,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殺父的仇恨。那你也是犯了事了,這就是法律!搞不好,怎麼也得進去蹲個幾天!我長那麼大,警察局都還沒去過幾回,更別說進去蹲了!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又是一團的亂!
沒過一會,圍得擁擠的人羣,嘩啦啦的突然讓開一條道。
讓我害怕的一幕還是出現了,幾個面色嚴肅的人民警察慢慢的跺了進來,掃了一眼面前的場景,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目光定在成傑的身上,皺着眉頭就是發問起來,“怎麼回事。”
“沒事,沒事,我這兩朋友不小心給拌了一下,磕着了。”
我本想說出聲去,爭取個坦白從寬的處理,可楞是沒等我支出聲,剛剛發呆的那圓鼓肚皮就已經說匆忙的說道。
“磕着了?”人民警察明顯有些不信這套說辭,目光不變,惡狠狠的鎖定着成傑。
我也不明白爲什麼面前帶頭的這警察會對成傑如此的上心,再看成傑,跟個沒事人似的,扶着我走到一處有背靠的地方,悠哉的傾靠下來。
這樣的舉動甚至乎讓我對眼前的成傑產生了一種錯覺,就好比電影裡的那些個惡犯,面對警察時胸有成竹,漫不經心。而如今的場面也正是這樣,成傑無疑就是那個反派人物,毫不畏懼的反派人物,而警察還是警察!
“我怎麼聽說是打架?”警察看到成傑的舉動,顯然是有些惱怒了。但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把憤恨的目光投向說話的圓鼓肚子。
“嗎的!誰說的!警察同志,你可別聽這些亂民在這攪事,這是磕的還是打架,我心裡還不清楚呢嗎!?”不知爲何,見到警察的這般態度,圓鼓肚子一下子急了,氣急敗壞的罵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警察的心裡似乎有些不平靜,胸膛不停的起伏着,緊緊的攥着拳頭,隨即把頭一扭,直勾勾的看向了我。
“那你呢,怎麼弄的!”
“磕的!”成傑扶着我,還沒等我開口,無所謂的說道。
“沒問你!”警察惱怒的對着成傑哼了一聲,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磕...磕的..”我也就是沒有辦法,順着成傑的話結結巴巴的說道。我雖然對着旁人說些下三濫的謊,但對警察同志,我發誓這是第一次!
我看了一眼那圓鼓肚子,發現他額頭上不停的滲出汗珠,眼神飄忽不定,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對警察這樣說。但我的心裡還是真的挺感謝他的,正因爲他的極力撇清,我和成傑怎麼也都會沒事的。奈何你人羣之中議論紛紛,只要當事人兩面說清,就是天皇老子來了那也是個沒事!
果然,經過了幾次憤怒的警察在聽到我這般的說法之後,無奈的呼出了一口氣,惡狠狠的掃了成傑一眼,“收隊!”
而圍觀的人羣在這個時候也是很識相的全部一鬨而散,狼藉的地方又只剩下我們三個人。
“A哥!”
也就在人羣散去之後,我清楚的看到一行人往我們這邊靠。
黃毛,綠毛,紫毛,各種顏色都有!牛仔裝,學生裝,皮革裝,裝裝俱全!這一行人,也就領頭的那個黃毛看上去大概20歲的樣子,而其他人,臉上滿是剛剛踏出校園的稚氣,我模糊的盤算着,這些人應該也就是16、7歲的樣子,怎麼着也不能超過20。這些人風風火火的朝我所在的地方趕,那一身的肥豬流裝扮,瞬間又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過這一次那些人也都只是看看,沒有再一次的聚集起來。因爲這夥人,不管誰看了,都能感受出那一身的痞子氣息,讓人萬分的不舒服!去圍觀這樣的人,很難說會不會捲進去。
我看着那一身流裡流氣的一行人,加上全身的痠痛,怎麼都感覺不自在。可奈何對方人多勢衆,我也不好很明顯的表達出來。況且他們正往自己這邊靠呢,很難說是不是敵人。
敵人?嗯?敵人!?我心裡一驚,該死,不會真的讓自己的烏鴉嘴給說中了吧?我剛纔好像真的聽到他們在喊什麼A哥!?而我這種莫名其妙的姓氏,我和成傑那都是不可能存在的,唯一的可能性也只有面前這個圓鼓肚子,“咕嚕!”我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沫,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年輕人,步子就是快!沒一小會,就已經是到了我的跟前。死了!我低着頭,不敢再注視眼前的一切。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即將踏上死刑臺的囚犯。我說剛纔圓鼓肚子這孫子怎麼沒向警察說實話呢,原來是打着這個主意!慢慢的,我閉上了眼,做好了一切的心裡準備去迎接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A哥!”
我腦子亂得很,迷迷糊糊中,我又是聽到了那句A哥的稱呼聲,這一次恐怕是這行人一起發出來的,在我耳朵旁邊震得要命。
“恩,帶上去吧,先伺候着,明天我有時間了過去。”
嗯?帶上去?帶哪去?老天爺啊!你能不能別捉弄我,我這才重新踏上凌寧的第一天,你就是那麼捉弄我的?給帶上去?帶上哪都是不行的啊!帶上了去,還能有命回來?我心裡暗罵着老天的不公,感嘆蒼天無眼!
可...可隨即我就是注意到了..好像有些不對啊!圓鼓肚子的聲音我剛纔可是聽得真切,他的聲音可不是這樣的!這聲音..這聲音有些像....
我猛然睜開眼,圓鼓肚子已經是被這夥人圍了起來,甚至乎連一跪一躺的那兩人這個時候都是被這些年輕小夥給架了起來!而爲首的那個黃毛,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我的面前,臉上笑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