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腳步聲給嚇了一跳,但隨即心中一喜:難道是楊子江他們或者是張作爲?要知道在這之前除了我們可沒有人來風門村,更不用說發現地下洞『穴』這個地方了,我飛快的轉過身,卻被眼前所見到的的嚇了一跳。
在我面前確實站着一個人,只是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頭髮又長又蓬,在頭上結成了一片,樣子倒像是一個乞丐,臉上髒兮兮的,加上長了一大蓬的鬍子,根本看不出他本來的面目,不過可以看出他的兩眼毫無神『色』,只是嘴角邊卻帶着一片紅『色』,看上去好像是血,顯得極爲恐怖,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受了傷吐血吐出來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見到突然出現的這個人不是楊子江他們,我雖然有些驚訝,同時也帶了一點點的害怕,但還不至於讓情緒失控,畢竟這比那些會到處『亂』跑的洋娃娃可要正常多了,看着這個乞丐模樣的人,我小心翼翼的問:“你是誰?”
我當然不相信這個人會是一個普通的乞丐,不要說普通的乞丐不會來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乞討,就算真的來到這裡,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找到地下洞『穴』,相比較而言,我更傾向於這是一個因爲某種我所不知道的原因而一直獨自生活在風門村裡的人,就好像是當初我第一次見到王子華,身上也是一樣的破破爛爛。如果一切確實如我所分析的,那麼在他身上我或許可以得到更多關於風門村的秘密。
那個人不知道是因爲太累了還是身上有傷,反應極爲遲鈍,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的看了我一眼,眼睛動了動,似乎有了一絲光澤,向我慢慢的走了過來,嘴裡似乎想要和我說些什麼,但我才聽到一個“吃”字,就看到那個人身子一晃,軟軟的癱了下去。
我心想看來這傢伙真的有可能是在風門村裡獨自生活了很長時間,過得是野人一般的生活,估計實在是餓得慌了,所以看到我第一句就提到了吃。我看他癱倒在地上,急忙走上前拿出自己的水壺想先給他灌點水,等甦醒了再拿點乾糧給他吃,當然在完全弄清楚這個人的來歷之前,我絕對不可能拿太多食物給他,否則誰知道他萬一恢復了體力會對我做些什麼。
蹲下身子才發現那個人的身上也佈滿了那種紅『色』的東西,隱隱有一股血腥味,看來應該是血,但他的身上又找不到傷口,想來應該是別的什麼動物的血。我正要將水倒進他的口中,心中突然一動:如果這真的是動物的血,那他怎麼可能還這麼虛弱?
我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額頭,體溫略微偏低,但這反而剛好證明了這個人確實是因爲飢餓才變得如此虛弱,如果真是因爲生病,只要身體有炎症,就一定會發燒,我也學過一些野外救生技能,檢查了下他的瞳孔,發現並沒有中毒的現象。我不禁開始猶豫起來,既然排除了這人身上的血是動物留下的,難道說,這是人身上的血?這個乞丐殺了人?
我的心跳頓時加快起來,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一來我們這裡剛好有人失蹤了,二來也只有這個乞丐殺的是人才不會去吃了他,儘管歷史上有過不少吃人肉的記載,但我這個時候寧肯不去相信這些,更何況如果他真吃了人肉,也不至於這麼虛弱,我想了想,安全起見,還是先將這個人手腳綁起來再說,一會再救他,反正他已經餓了這麼長時間,再多餓幾分鐘也不會有什麼事。?? 老宅8
身邊已經沒有合適的繩子,我只好從身上的衣服裡再次撕下一些布條,然後將那個乞丐的手腳都綁住,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水倒入他的口中,只是因爲他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所以倒是有一大半的水流了出來,打溼了他半邊臉,也使得他臉上的灰塵被水沖走,漸漸的可以看清了臉部五官來。
看到水流出去太多,我本能的將他的臉擦了擦,這一舉動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完全是下意識的無心之舉,但這一擦拭卻讓他的臉變得更加乾淨起來,也讓我越加容易看清他本來的樣子,在看到他半邊臉的時候,我的一顆心就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動起來,也顧不得再去給這個乞丐喂水,只是將水倒在他的臉上,不住的擦拭,等兩邊臉上的灰塵泥垢都被我清洗乾淨之後,我看着這張臉,忍着心中的激動,掏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用上面的小剪刀飛快的將他臉上的鬍子給剪去,看着那張依舊昏『迷』但卻已經變得乾淨了的臉,我終於忍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大聲的喊了他一聲:“二良!”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在拿到了一面銅鏡之後用刀『逼』着我離開風門村的葉二良,我後來曾經問過楊子江,當時和他一起留在風門村的葉二良後來怎麼樣了,但楊子江死活不肯告訴我,反而臉『色』極其難看,當時我還以爲二良可能遭遇了什麼不測,但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以一種這樣的形象出現在我的面前,這個時候的他樣子已經變了很多,如果不是因爲在催眠世界裡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怕我根本就認不出他的樣子來。
我一邊喊着二良的名字,一邊手忙腳『亂』的去解開綁着他的布條,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相信二良不至於真的對我下毒手,當初他手上拿着刀,也只是讓我離開風門村,並沒有對我下死手,既然那時候不會,現在想來也不會,要知道,在他的眼裡,他纔是『毛』瑞,而我則是二良,既然我如此信任他,相信他也一定會如此這樣的對我。
也不知是我搖晃起了作用,還是二良休息了一會之後體力略有恢復,他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眼睛裡彷彿有光芒一閃,我從裡面看到了喜悅,這讓我更加相信自己剛纔的判斷。二良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要和我說些什麼,但還是隻聽到他說了“吃”這一個字,我急忙伸手阻止了他,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從揹包裡拿出食物掰開了放到他的嘴邊,示意他先吃點東西再說。
但二良卻彷彿拒絕吃我放到他嘴邊的食物,努力的把頭歪到一邊,嘴脣動着想要和我說話,只是因爲實在太過虛弱了,這個時候幾乎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更不用說對我說話。可是無論我怎麼勸慰,他就是固執的不肯妥協,而且眼中的神『色』越來越是焦急,我只好無奈的放棄讓他先吃點東西養好身體的打算,將耳朵湊到了他的嘴邊,說:“你說吧,我聽着。”
但我沒能聽到二良發出來的聲音,我想着是不是他太累了,直起了身子,卻發現二良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也張得老大,但是所有的表情和動作卻凝固了下來,我看着他的臉,這樣一個表情,我曾經見過一次,並且此後無數次的出現在我的夢裡,讓我爲之內疚後悔,那是催眠世界裡二良臨死前的表情,臉上充滿了恐懼之『色』,後來我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虛幻的東西,可是現在二良真的在我面前死了,那個表情真實的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不用去檢查,我知道他已經死了,他有什麼話想要告訴我,而且這些話一定很重要,這點從先前他眼神中的焦急就可以看出來,從他寧願不吃東西也要把話告訴我就可以看出來,但是現在二良走了,在我們剛一見面時就走了,而他想說的話我依舊不知道是什麼,除了一個“吃”字。
我沉默的抱着二良的身體,過了好一會,漸漸感覺到他的身體越來越涼,我才把他放了下來,然後脫下身上的衣服蓋在他的身上,又將一些食物放在他的身邊,這一切在現在看來已經毫無意義,甚至從某個角度來說簡直是一種錯誤,因爲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裡多久,我現在是在用自己有限的資源在做毫無意義的事,但我管不了這麼多了,這姑且當是我最後能爲二良坐的一點事,儘管對他來說永遠也沒有機會用上了。
做好了一切,我開始想着二良說的話,現在想來,這個“吃”當然不是他向我要東西吃,那會是什麼?難道是這裡有什麼東西要吃人?想起我從地下河那個小洞『穴』裡扯出來的頭髮上綁着的那塊布條,上面寫着要“小心”,但是要小心什麼卻沒有看清,難道說要我小心的就是這個隱藏着的會吃人的東西?
二良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一定發現了些什麼,比如說這個地下洞『穴』,比如說還有別的東西,可惜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想了想,我對二良的屍體說了聲“對不起”,然後開始搜他的身,因爲我記起二良在拿到那面銅鏡時曾經欣喜萬分,可見這個東西對他一定很有用,而且也正是因爲這個東西,他纔將我『逼』着離開風門村,或許我能從這面銅鏡上找到相關的線索,既然這面銅鏡對他這麼重要,風門村在之前又只有他一個人存在(哪些洋娃娃在我看來不算是人,哪怕他能跑能哭),這麼貴重的東西他一定會帶在身上。
我的手在二良身上『摸』過,他的後腰硬硬的,有什麼東西被一塊布包着,『摸』上去是圓形,我知道一定是那塊銅鏡,『摸』出來打開,果然是。銅鏡的正面刻着一些『亂』七八糟我完全看不懂的紋路,在背面似乎也是如此,但仔細的看,卻又發現那似乎是一幅地圖,地圖上有一個標記,似乎是最重要的場所,也是地圖的目的地,邊上寫着兩個字,看到這兩個字,我終於知道二良當時想要告訴我什麼了。
他想說的是“癡人”,那個在催眠世界裡『毛』瑞的祖先,佈置了老宅,佈置了九陰凝身陣,佈置了第九口井的癡人。
地圖上就寫着“癡人”兩個字,這是一幅尋找到癡人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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