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忘了告訴你,咱們這兒叫北蒼國,是靈墟界的北方的邊緣地帶,窮是窮了點,但與世無爭。”老頭子和洛進屋後,同坐下,要和他叨叨。
“北蒼國?”洛感覺這名字好陌生。
“你記憶還沒恢復,什麼也不要想,好好養傷便是。”
“伯父,你如此恩遇我,不知我該如何報答你?”洛有點感動,雖說老頭兒子口上無德,但他的話,也沒大錯。
“咱山野村夫,不搞這套,什麼報答?你我相遇,便是有緣,其他的,都不用說。”老頭子慈祥的笑臉,讓洛感動很暖心。
身體漸漸恢復,洛想跟老頭子上山砍柴,被老頭勸阻了,他只能在院子裡做些雜活,挑水,扎籬笆,將老頭子挑回來的“巨柴”劈成兩半,三瓣。
能幹活了,洛打心眼裡感到高興,起碼不用吃白食了。
“你劈柴啊?”
紅桃跑過來,看到院子新紮的籬笆,還看到洛毫不費力地揮舞斧子,咔嚓!一塊圓木被分兩段。
“嗯。”洛回頭笑笑。
“好厲害哦!”紅桃忍不住發出嘖嘖嘆,前幾天看洛還是病秧子,今天就生龍活虎的,讓紅桃重新認知了男人的恢復力。
“沒什麼。”洛稍稍一笑,繼續手中的活。
“對了,來找山竹嗎?他還沒回來。”洛忽然想到什麼,補充道。
“嗯嗯,他說今天抓兩兔子給我回去,我在這兒等他。”紅桃主動進入院子,對洛新紮的籬笆,又是摸,又是搖的,似乎在測試穩定性。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紅桃轉過臉對着洛。
“我不知道,不過伯父給我取了個新名字,星漢。”
噗!紅桃忍不住笑出聲來:“還有人不知道自己叫什麼的?”
“不過,星漢這個名字也不錯,星星明亮,漢子頂天立地,就像你一樣。”紅桃指着洛,忽然,她臉頰羞紅,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我有什麼問題嗎?
洛看紅桃走開的小身影,自顧道。
身上除了滋滋冒騰的汗,也沒什麼不妥啊?
“來,星漢哥,喝點水。”一隻大瓷碗端到洛的嘴邊。
剛纔洛還覺得奇怪,紅桃幹嘛往屋裡邊跑,原來她是拿碗到水給自己喝。
“嘿,你手髒,就這樣喝吧。”洛想伸手接過來,被紅桃阻止了。
隨即,洛只能任由紅桃把水喂到嘴邊,咕嚕咕嚕,幾口乾完。
夏天喝涼白開,不得不說很酸爽。
“來,給你擦擦。”還沒等洛迴應,一條汗巾已經貼上了自己的額頭。
站在籬笆外的山竹,呆呆地看着這一幕。他手中的兩隻兔子,呈自由落體運動,着地後撲騰着飛奔而逃,而他懵懵站在原地。
“山竹哥,你回來了,兔子呢?”
紅桃看到山竹兩手空空地走進院子。
砰!一聲猛烈的關門聲,把洛和紅桃都嚇了一跳。
“山竹哥,他今天發什麼神經,一聲不哼的,答應抓兔子也沒見着。”紅桃一臉疑惑。
“我也不知。”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第二日,老頭到拉柴到集市上換錢,山主起來後,便了個樣子,見到洛主動問早,好一臉笑意。
“星漢,怎麼樣?你身子恢復了嗎?”山竹略顯關懷問道。
“恢復了,你看。”洛伸伸胳膊,手臂上的肌肉正常波動,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那就好,咱們上山砍柴吧。”
“我跟你?”
“對啊,怎麼,你怕了?”山竹手裡拿着斧子,笑着問道。
“沒有,我的意思是,第一次上山砍柴,我什麼都不會……”洛有點不好意思,作爲砍柴界的新人,他有點誠惶誠恐。
“不要緊,我教你,走!”山竹很霸氣道。
說幹就幹,洛豈是慫的人,抄起傢伙就跟山竹走。
“星漢,你說,咱們今天誰要是砍不夠五百斤柴,就甭下山,敢不敢?”山竹試探性挑恤道。
“好啊。”星漢心裡想,這些受傷的日子,多虧了那老頭的照顧,現在能砍柴來報答一些恩情,再好不過了。
“一言爲定!”山竹笑意更甚,真弄不明白他笑啥子,砍個柴能樂成這樣,真不愧是“砍二代”。
到了半山腰,洛看到滿是蔥鬱的大樹,可山竹的腳步並沒有停下,繼續往上攀走。
“山竹,這兒的樹不就挺好?”洛疑惑道地拍打一棵樹幹,這棵高愈十來丈的喬木,砍下來,一千多斤都不止。
“不,我們繼續往前。”
“你知道嗎?咱們家有個傳統,山腰樹不砍,凸起的土丘樹不砍,喬木不作柴火使。”
“爲何呢?”
“山腰爲斜,一旦砍伐動土,加之驟雨侵襲,必會使土壤流失,殃及它木;凸起的根鬚,爲強勢者,招風擋雨,護樹犢子,草苗子,是山林之偉,所以我們砍樹人敬之。
至於喬木不當柴火砍,就是大柴不能當小用。”
“呼,原來還有這麼多學問。”
洛不得不對山竹刮目相看,原本以爲砍樹就是一斧子的事情,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知識。
聽山竹娓娓道來,洛覺得這傢伙根本不需要上什麼學堂,砍樹人的文化,自成一統。
“這是我們家代代相傳的規矩,今日你與我一同上山,也要遵從。”
“那是自然,自然!”洛連連點頭稱道。
幾乎到達山頂,在山竹的示意下,他們倆開始分兩邊,動手揮斧子。
一時之間斧聲嗡動,鳥喧蟲鳴,洛的汗水從額頭流到脖子,又從脖子拐個彎,流入胸膛,上衣不消一會,便如從水中撈起一般。
“好了!”
當洛將一大捆柴放在山竹跟前的時候,山竹不由地把小眼睛瞪大。
他圍着柴轉了一圈,然後試着將它掄起,卻發現太重,遠遠超過五百斤,肌肉健碩的他,竟然沒能捧得起。
“山竹哥,怎麼樣?我贏了嗎?”洛看着周圍散落一堆柴,還沒有聚成一捆的山竹,笑着道。
“嘿嘿,星漢,真沒想到,你還真有一套!”山竹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不好意思地笑笑。
怎麼可能?我難道真比不上你嗎?
山竹心裡有一萬個疑問,他看着眼前的星漢。
這個白臉黑髮的男子,他的 出現,整個世界都變了,紅桃,她,她竟然會喜歡他,還有,老爹竟然常常爲了他教訓自己,最可惡的是,他連砍柴的速度都比我快。
“星漢,你看,時間還早,你又砍好了,不如替我去摘點草藥。”
“你要草藥幹嘛?”洛看山竹沒病沒痛的,要什麼藥?
“你不知道,老爹他那老寒腿,每到颳風下雨,便痛得不能下牀,你去採點五星葉,紅楂果。”
“五星葉很好認,葉子有五個尖尖的角,紅楂果是一種小藍色草,它成熟後會結出指甲蓋大小的果子,猩紅色。”
山竹一邊比劃着介紹。
“好的,我去,哪兒有這兩種草藥?”星漢很爽快,既然是爲了那老頭,自己的救命恩人,豈有不去的道理。
“那兒,看見沒有,沿着那一排大樹,一直走,會到一個山谷,那兒就能找到了。”
“好的,我這就去。”洛拿起斧子,劈開擋在跟前的荒草,一路往前走。
“星漢,別怪我狠,只是你不該出現在這裡,一旦進了百獸谷,生死也怨不得誰了。”山竹看着洛遠去的身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