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遠點,不要打擾我吃飯。”
方尋的語氣談不上霸道,但是夾雜着一絲不容置疑,彷彿天帝頒佈的聖旨,讓人忍不住升起頂禮膜拜的感覺。
如果是一分鐘前,灰袍男子或許會怒不可遏的悍然出手,挽留自己的面子,但是在見識到方尋一根竹筷就擋下他飛劍的場景後,就算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沒那份魄力了。
至於道心不穩,那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他隨口編出來的藉口而已,如果道心真的存在,又有幾個修真者的道心是完整的?
灰袍男子背後滿是冷汗,低頭顫聲道:“不好意思,打擾前輩用餐了,我這就滾。”
說完,灰袍男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方尋,竟是真的趴在地上,慢悠悠的滾了下去,要知道,這裡可是三樓!
和灰袍男子同行的消瘦男子看的目瞪口呆,他還從未見過這位相識多年的老友如此不顧形象的屈服,平常若是敢有人得罪他,他絕對會不擇手段的選擇報復。
曾經就有一個修真世家的嫡系子嗣無意間得罪了他,結果被他打斷手腳,挖掉丹田,最終淪爲廢人,可見其性格有多殘暴。
“好了,繼續吃吧。”
方尋若無其事的收回竹筷,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周圍圍觀的吃瓜羣衆皆是面面相覷,內心震撼。
“這人是誰?以前沒聽說過,難道是某個大家族或者宗門隱世不出的天驕?”
“太強了,居然只用普通的竹筷就擋下了一位元嬰修士的飛劍,恐怕即便不是那些宗門家族的絕世天驕,也差不了多少了。”
“看來這次的祭天大會有好戲看了。”
衆人紛紛感嘆,對即將開始的祭天大會充滿了期待。
要知道,祭天大會可不僅僅是對宗門世家開放,只要是兩百歲以下,修爲達到元嬰巔峰的修士皆可參加,當然,兩者之間的待遇完全是天差地別。
由於散修不會收到邀請函,因此必須連續戰勝三位以上的元嬰修士,纔有資格挑戰其他宗門的天驕。
也就是說,如果是散修的話,想要登上祭天台,幾乎是難如登天。
然而即便如此,祭天大會上也曾出現過驚才豔豔的散修黑馬,橫推無敵,將所有世家宗門的絕世天驕踩在腳下。
而那位黑馬,在祭天大會後受到各方勢力的招攬,並且成爲月宮雷殿上一代的聖子,現如今已經是月宮僅次於兩位殿主的首席神將,距離太虛期僅有半步之遙,是神州秘境近千年來當之無愧的第一傳奇。
據說就連月宮這一代的聖子也是他親自教導出來的徒弟,文武雙全,力壓風殿的聖女。
“你說,如果他真的是散修的話,會不會和當年的蕭神將一樣,橫掃各大一流勢力的天驕,最終站在祭天台的第十層,接受浩瀚靈力灌頂,然後一舉突破桎梏,證道化神?”
圍觀的人羣中有人半開玩笑的道,不過立刻遭到了其他人的冷嘲熱諷:“不可能,蕭神將可是先天靈胎,堪稱同境界無敵,一千年都難得一見,這名青年雖說實力強悍,不亞於某些絕世天驕,但是比起蕭神將,卻是遠遠不如。”
“嗤,別說蕭神將,就是月宮雷殿這一代的聖子,恐怕他都不是對手。”
提起蕭神將,衆人無不極力推崇,讚歎不已,彷彿這位蕭神將有着通天徹地,摘星拿月之能。
“放屁!”
兔子一怒,剛欲開口反駁,被方尋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刻乖乖的收斂了起來。
方尋似乎沒聽到周圍的議論,老神在在的道:“沒有我的允許,你最好不要隨便惹是生非,否則,我不介意把你烤了下飯,剛纔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聞言,兔子打了個冷戰,想起方尋吃龍牙獸的場景,頓時毛骨悚然的點了點頭。
旁邊的魏無雙鬆了口氣,還好剛纔灰袍男子質問他時,他選擇了沉默,沒有多嘴。
咚!
就在這時,天空上方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鐘聲,隱隱有道韻流轉,迅速傳遍整個風雷城。
兔子眼睛一亮,開口道:“祭天大會開始了!”
話音未落,原本熱鬧非凡的酒樓頃刻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雙目緊閉,聆聽着這道回味無窮的鐘聲,就連兔子和魏無雙也不例外。
半晌,鐘聲徹底消散,兔子這才意猶未盡的解釋道:“這是祭天台頂層的東皇鍾,每次鳴鐘都蘊含着天地大道,許多修士甚至會在這短短的片刻產生明悟,進而突破。”
“東皇鍾?”
方尋一愣,這不是傳說中的神器嗎?居然真的存在,而且是在神州秘境。
“快看,是魔公子,他父親六域魔主可是統領着四位化神強者的無上巨頭,據說他上屆位居第六,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有所提升。”
窗外,一片漆黑壓抑的光芒直插天際,朝着風雷城上方的祭天台飛去,引來陣陣驚呼。
“那個白衣勝雪,容貌絕美的女子應該就是花谷的絕世天驕風靈兒,果然是嬌豔如火,難怪被稱爲‘妖精’,看得我口乾舌燥。”
“金剛寺的明道和尚也來了,他上一屆憑藉半聖肉身和上品道器大梵鍾和月宮雷殿的聖子打的有來有回,幾乎立於不敗之地,可惜最終還是被找到弱點,遺憾落敗。”
隨着東皇鍾鐘聲的落下,風雷城內頓時飛起一道道絢麗多彩的流光,直奔上空的祭天台而去,速度奇快無比,似乎有意爭鋒。
在祭天台四周,分別懸浮着一塊堅不可摧的遼闊青石,上面禁制重重,就連化神強者想要摧毀也要費一番手腳,而在更外圍,則是大量密密麻麻的石桌玉椅,猶如軍陣般,整齊排列。
所有天驕在接近祭天台後,並沒有一股腦的衝上去,而是轉身落在了外圍的觀賞席上,等待着各方勢力的領袖到場,宣佈祭天大會的正式開始。
“店家,結賬。”
方尋絲毫沒有着急的意思,直到酒足飯飽之後,纔不急不緩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