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界天意仙似乎並無應對同級存在的經驗。”
惑看着獸神界上那道猙獰的裂痕緩緩說道。
劍尊的劍是能硬接的嗎?
就算是玄,都只敢將劍尊斬出的劍放逐。
當真是無知者無畏。
微微搖頭後,惑也進入了獸神界內。
方纔他試探的那一手十分輕鬆的便被被此界天意仙給解了,道兄說祂在獸神界內有增幅,應當不是虛言。
不過是愧的話,應該能應對。
但能羣毆誰還單挑啊!
“咱們兩個也進去吧。”魅祖看着別雪凝道。
然而別雪凝瞥了她一眼後,便身化劍光衝了進去。
“……”
在實驗室的時候抓着自己就走,現在卻又嫌棄起來了!
腹誹了幾句後,魅祖看了眼元君。
她此時正在以因果絲線捕捉那天意仙傷口處灑落的紫色血液。
“你先去,我很快便跟上。”元君輕輕一笑。
聽她這麼說,魅祖也沒有再說什麼,自那裂痕進入了獸神界內。
反正像這種十分強大的世界,其本身的時間流速已經能影響到附近的界域,所以倒也不用擔心元君會耽擱太久。
待到四人都進入了獸神界中後。
飄蕩的因果絲線將一滴快要消散的紫色血液捆束着,舉到元君面前。
細密的絲線好似虛幻一般,密密麻麻,將那宛若寶石,散發着尊貴之意的血液纏繞,一股奇異的聯繫通向遠方。
之前被斬下的斷掌第一時間消散了,應該是此界天意仙也知道要遮掩自己的痕跡,但……
‘的確,此界天意仙似乎並無應對同級存在的經驗。’
如此倒是好辦得多了。
…………
獸神界內。
無窮高處,冥冥之中。
一道身影被砸得倒飛而出,不斷奔涌的時間長河之內。
“外來者。”
高處,雙目一紫一黑的天意仙俯瞰着倒在時間長河中的愧,重疊之聲迴盪。
“你比之前那個差遠了!”
愧神情不變,眼中仍是一片死寂。
他緩緩起身,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我自然是比不了道兄。”
嘭!
一聲爆響,方纔還在高處俯瞰着愧的天意仙整個腦袋直接爆開,濃郁的墨色暈染開來。
愧隨即擡起手中烏黑大弓,卻並未取出箭矢,直接就這般拉動弓弦。
呼呼~!
一縷縷奇異的銀灰色氣流匯聚,形成了一根銀光燦燦,刻有玄紋的箭矢。
天意仙此時已然恢復,見此情形心中一驚,便要避開。
然而就在祂剛要有行動之際,卻又猶豫了。
‘剛剛不知怎麼便中了這外來者的招數,若是現在躲避,會不會正中他的詭計?’
‘這一箭會不會只是爲了逼自己躲避?’
‘畢竟他們足有五個之多,有些奇詭的手段或許是自己難以理解的。’
‘剛剛那殺伐之劍如果再斬來,自己會不會真的受創?’
真仙意念何其迅速。
短短一瞬,便已經閃過千萬念頭。
不過,便是一瞬也夠了。
咻!
銀芒一閃而逝。
天意仙終於反應過來,然而卻遲了!
那刻有玄紋的銀色箭矢在離弦後,便毫無徵兆的,直接釘在了天意仙的獸神,以及天意之上。
一箭,卻同時命中兩個目標。
這聽起來不可能發生的事,卻是在這一刻真的發生了。
“斬!”
嗡嗡嗡~!
暴虐而純粹的無尚殺伐之劍已從身後斬來,天意仙欲要躲避,心中卻再起猶豫。
該死!
畢竟是與仙和祖同等級存在,若是這樣都還沒有意識到不對,那就真的修行到狗上去了!
反應歸反應,想要躲避卻已來不及。
剛剛恢復頭顱的天意仙再度被這一劍斬得破碎開來,化作一尊極端龐大的陰影。
“啊啊啊——!”
本質被殺伐劍光消磨的痛苦終於是讓祂慘叫出聲。
卻見愧收起大弓,腳下一踏,右手擡高。
身形未有變化,但氣機卻在億萬分之一剎那內無限拔高!
就見右掌翻轉,猛地壓下!
轟隆隆!
似是不周神山自天而墜,覆壓蓋下。
煌煌武道意志震懾寰宇。
愧,爲武仙!
正面鬥戰不遜霸尊!
龐大的陰影好似無疆宇宙,愧如同毫末微塵。
然而此刻,微塵壓塌宇宙,毫末大過無疆!
一切彷彿在這一刻定格!
僅是一剎之後,極端龐大的陰影向內凹陷,最終化作之前那般形態,仰面倒飛而出。
不可能!
天意仙驚懼不已!
能打出這一掌的存在,之前怎麼可能輕易的被自己擊飛?!
“自然是爲了誘你中計啊,蠢貨。”
一道譏笑之聲自心中響起。
中計?!
不好!
必須得逃!
心念一起,天意仙的身形頓時潰散爲無數墨色陰影,沒入獸神界萬法萬道之中便要逃離。
愧擡手打出幾拳,磨滅了幾道陰影。
幾根紅色絲線也飄揚而來,象徵性的動了下手。
別雪凝則是連演都懶得演,任由其逃離。
忙於逃離的天意仙在惑的影響下並未察覺,方纔那一根銀色玄紋箭矢已然隨着祂分化逃離的舉動中,徹底與其融爲一體。
“我說劍尊啊,你好歹再砍幾劍嘛!”
風情萬種的魅祖笑吟吟的從高處走來。
別雪凝沒有搭理她,而是望向那自己之前斬出的世界裂痕。
魅祖並未在意,笑嘻嘻的走到她身邊。
沒過多久,溫婉清美,眼上蒙着白紗的元君翩翩而來。
“還要多久?”別雪凝直接問道。
“很快,此界天意遠遠不如太玄界天意。”元君食指纏繞着因果絲線,“可先解決此界人族困境。”
要解決這天意仙並不難。
但還需以祂爲引子,將此界天意的剩餘部分,盡數從獸神界本身抽出才行。
要囊括所有,哪怕是真仙也需要一段時間。
“有勞道友了。”愧的聲音依舊毫無生氣。
一句過後,他再度轉身離去,進入了獸神界現實之中。
“真是難得,愧竟會主動行事。”魅祖嘆道。
“應是見到此界人族之厄難,想起了當年之事。”元君也說道。
該承擔的責任沒擔住,想守護的人也沒護住,道兄還差點因其之事隕落……
雖然後來,道兄自己也說讓他不必在意。
但過往發生的種種,又豈能真的不在意呢?
愧很難釋懷,否則這樣一尊鬥戰無雙的武道之仙,也不會困守一地,只求守護人族道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