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很是奇怪,宋樂兒想忽視都不行。
“你盯着我看幹什麼?”她擡起頭,目光清冷而戒備,自動築起了一道保護屏障。
“我就是好奇,年輕帥氣,魅力無限的時總看上的女人是怎麼樣的。”沈明君忽然一笑,褪去了剛纔裝出來的拘謹,笑容都格外的自如。
“哦,然後呢?”宋樂兒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定定的坐着,身板挺得筆直,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怯場或者不自信。
“然後,覺得你長得也算漂亮,但沒達到傾國傾城,看得出來,也沒什麼貴氣,草根出身是怎麼樣都改變不了的。就如那句話說的,人有幾個東西是掩飾不住的,其中就有窮。”沈明君看着宋樂兒,那目光算不上輕蔑,但也沒有多友善。
不過,她這些不友善,絲毫打擊不了宋樂兒。“你說的沒錯,我是草根出身,是沒什麼貴氣,所以,我佩戴百萬的首飾上街,找了一個最頂尖的男人,最終走上了人生巔峰。”
“沈小姐,你的面試結束了,下一位!”
宋樂兒波瀾不驚的大發了沈明君,直接把她轟走。
“切,依附男人而已,濫用職權。”沈明君動怒,沒想到宋樂兒會這麼直接的趕他走,連表面功夫都不做。
“你說得對,我男人確實明晃晃的允許我濫用職權,所以你可以out了。”
沈明華拿了包,黑着臉走出去了。
很快,第二個應聘者進來了,這次是個男的,應聘某技術部,宋樂兒對他頗爲滿意,雖然說讓他回去等消息,但已經默默給了及格。
第三個是應聘前臺的,之前有個懷孕了,主動辭職了。
“不好意思,你不太符合我們前臺這個崗位的要求。”宋樂兒當場給了不予錄取的決定。
因爲這個女人短短面試的幾分鐘時間裡,已經對安晏放電三四次,還搔首弄姿的,一看就是個妖豔賤貨。
她絕對不是來這裡上班,是來這裡掉金龜婿的。
這種女人,比剛纔那個沈明君還要差勁,她不想再多看她一秒鐘。
“爲什麼?我可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還有兩年工作經驗,我自問條件很好。”女人不服氣,當場就跟宋樂兒叫板。“不給一個合理,讓人信服的理由,我會認爲時代集團是欺負人。”
“理由是吧。”宋樂兒呵呵冷笑,不達眼底的銳利眸光落在了女人那張化了網紅妝的臉上。“你剛纔對着安助理犯花癡,還不止一次,還有,剛纔測謊儀顯示,你說謊了。你的所謂名牌大學畢業,根本就不是靠你的能力考上去,是家裡花錢買進去的吧。對於不誠實,不是一門心思到這裡來工作的人,我們時代集團一向零容忍。”
“你,我在宴會上見過你。你自己不也是勾搭上了時總,還說我犯花癡。”女人諷刺宋樂兒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她是知道時御天有女人,有兒子,她們這些小豪門的千金小姐是沒戲了,可她的目標降低了,能被安晏看上,那也是很好的。
身爲時總的助理,年薪過億,是所有企業最高的,這樣的收入,對於她們小門小戶的女人來說,身價一點也不差,相當匹配的。
再說了,能搭上安晏這唯一年輕,未婚,又極度靠近時御天的人,對於她的小家族來說,也是十分誘人的條件。
成爲他們家的女婿,說不定就能從被時代集團罩着,好處那可就多了。
“你說,這個女的,你看得上嗎?”宋樂兒轉頭,玩味的笑掛在臉上,眸子睨着安晏。
咳……安晏咯噔了一下,名民事女人之間的撕X,幹嘛要扯上他啊。
難道單身狗就該遭殃嗎?
“看不上……”作爲一個下屬,而且是在上司的監督下,安晏很識時務的選擇了粉碎美女的心,選擇了力挺宋樂兒。
當然,他也確實看不上這個做作的女人。
“請吧,你的目的失敗了,還是去尋找你的下一個目標好了。”有一個應聘者被宋樂兒踢走了。
之後的面試,大部分都是歪瓜裂棗,不是指顏值,而是性格,一半是覬覦時御天的,另外一部分是覬覦安晏,只有一小撮是真心想來工作。
宋樂兒不免有些泄氣和鬱悶,她第一次當面試官,怎麼面試的大多數都是奇葩啊?
“樂兒啊,你說今天會不會一半的人都招不到?”安晏好笑的問宋樂兒,語氣裡濃濃的都是調侃。
還好他演技還不錯,不自然早就笑場了。
其實吧,平時招聘,那些有不好目的的,他們認識不都會事先篩查一次,火眼金睛的人事專員基本可以排除掉80%懷有別的目的的應聘者。
今天這樣,純粹是故而爲之,讓宋樂兒添堵的。
看過一大波奇葩之後,再來一個驚喜,那驚喜帶來的喜悅,一定是翻倍的。
“那些奇葩,就算是招不夠人,也不能隨便接收,大不了下星期再招聘一次。”宋樂兒一臉認真,還絲毫端倪都看不出來,公事公辦。
說完,她低頭看了看,只剩下兩個應聘者了,還都是男性,應該會比那些女的要好。
轉眼間,就到了最後一位了。
“把夾子夾在無名指上,面試就開始了。”她正低頭看着最後一位應聘者的資料,秀眉不禁蹙了起來。
這份簡歷有點奇怪啊。
上面沒有貼照片,甚至連名字都只用了一個英文名,還是不帶姓氏的那種。
一般這種簡歷,只會視爲惡作劇,或者直接pass掉,根本就不會進入到面試環節。
不過,看下去以後,宋樂兒又有幾分理解。
這個應聘者的條件十分優秀,是美國哈佛和斯坦福的碩士畢業,讀的還是不同的專業,在校期間就在華爾街工作過一年,促成了七個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大項目,還有其他一些光輝事蹟。
這麼出色,怪不得人事部會冒險把他的簡歷留下,還越來面試了。
這份簡歷如果是真的,那這個應聘者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網羅到公司裡,一定可以創造不可估量的價值。
聽到了凳子的聲音,宋樂兒知道最後的那個應聘者坐了下來。
她緩緩地擡頭,正要提問,整個人當場就不受控制的愣住了,雙眸驟然睜大,彷彿看到了什麼震驚的畫面。
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眸光頻繁的閃爍着,一頭霧水的盯着對面的人,心莫名一緊。
“你……”她懵懵的盯着坐在對面那張輪廓俊美得無可挑剔,又無比熟悉,就算是閉着眼睛,也能認出來的臉孔。
“我是來應聘的!”
不等她說完,對面的男子低沉悅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一雙深邃溫柔的黑眸直勾勾的凝望着那張錯愕不已的俏臉,脣角揚起了愉悅的弧度。
應聘,開什麼國際玩笑!!
“時御天,你搞什麼鬼!”宋樂兒繃不住了,嚯的站了起來,朝着一臉笑意的時御天吼了一句。
自從確定了關係以後,她一直都溫柔乖巧,根本就沒有這麼吼過時御天。
可這傢伙竟然這麼淡定的說來應聘,耍她是嗎?
她就說嘛,簡歷怎麼這麼漂亮,還懷疑過有水分。
結果呢?
這份簡歷是這傢伙的,那就比珍珠還真了,他有這樣的能力。
謎底揭開以後,她還覺得,這份簡歷已經算是很低調了,他處理過的不少堪比教科書的項目都沒有寫進去呢。
“來應聘啊。”時御天俊臉蔓延開了邪魅的笑,可那雙深情的眸子依然清亮專注,裡面只映出他孩子媽的臉。
再往後的幾十年時光裡,他的眼裡也只會有她一個女人存在。
“你,你堂堂時總,來應聘什麼,搞破壞啊?”問了好幾次都回答得那麼不正經,宋樂兒簡直被他氣死了。
這時候,她才發現,安晏那廝竟然消失不見了!
所以,這詭異的情況,不是無緣無故的吧。
然而,這事發生得那麼突然,宋樂兒的腦袋有些混沌,一時之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真的是來應聘的,我要應聘的職位,只有你有資格決定,因爲,我今天是來應聘宋樂兒丈夫這個永久不會下崗的職位。”薄脣勾起,眸光像是碧海,像是藍天,浩瀚無際,泛起了最深的情意,直接把她淹沒。
“什,什麼?”宋樂兒目瞪口呆,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來應聘她丈夫這個位置……
莫名其妙的就有了被撩到的感覺,心裡的甜更是每一秒比下一秒要濃郁。
“你看看測謊儀。”時御天眼角揚了揚,示意她看機子。
已經被他的話驚得大腦罷工的宋樂兒下意識的照着他的話去做,機械地低頭,眼睛看向了測謊儀。
波動正常,還很平穩……
這是在說,被測謊者沒有說話。
所以,這傢伙不是胡鬧,真的是來應聘她丈夫這個位置!!
想到這一點,心跳突然就加快了許多,的女人直覺告訴她,好像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
“我說謊了沒有?”時御天開口問。
宋樂兒雙眸呆呆的,下意識的搖頭。“沒說謊。”
“那請問,宋樂兒小姐,經過了長達兩年的試用期,你對我的各方面是否滿意,你願意嫁給我,願意讓時御天這三個字變成宋樂兒的一片天,爲你遮風擋雨一輩子嗎?”
說話間,時御天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嚴肅,人還離開了椅子。
他在宋樂兒震驚的目光注視下,彎下了他金貴無比的膝蓋,單膝跪了下來。
揚起英俊的臉孔,炙熱摯愛的眸光凝睇着捂着小嘴,瞪大了眼睛的宋樂兒,他掏出了一枚戒指,黑眸噙着款款深情。
“你願意嫁給我,做我一輩子的妻嗎?”
求婚,毫無預兆的一場求婚!
宋樂兒萬萬年沒想過,面試會了一堆奇葩之後,最後會面試到一個跟她求婚的男人。
恰好,這個男人是她最深愛的那個!
他是億萬富豪,資產無法估量,可他沒有像或者偶像劇的霸道總裁那樣使勁的砸下重金,製造一場轟動又燒錢的求婚。
他只是在這個只有幾十平凡米的面試室裡,拿着一枚戒指,一枝花,彎下一條腿,還捧着一顆最真誠的心就跟她求婚了。
如果她足夠虛榮,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可怎麼辦,她根本沒有任何嫌棄的意思,反而被深深感動到了。
他就是最瞭解她的人,知道她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眼睛不受控制的酸澀,發紅,蓄上了水汽。
心,甜到發疼!
他的簡樸真摯的求婚,直擊她脆弱的心,一招攻陷。
“我的手上還連接着測謊儀,我所說的每一次都可以經得起考驗,絕無謊言。樂兒,請你嫁給我!”時御天一直輕笑着,笑意如沐春風,輕柔舒服,令人容易沉淪。
“好!”從位置走到了時御天面前,宋樂兒不住的點頭,毫不矯情的答應了。
紅通通的眼睛隨着她的話音,滑落下了兩行熱淚。
只是這兩串晶瑩的淚水,不再是苦澀味,而是甜蜜的味道。
時御天剛纔之所以問了三次,說到底就是緊張,怕她會把那百分之一拒絕的可能性丟給他。
這一刻,她答應了求婚,他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還暗暗呼出了憋着的那口氣。
他喜悅的笑着,把嬌豔的話交到她的手裡,之後像是珍寶一般捏着宋樂兒玉白的小手,在她的無名指上,慢慢地把戒指戴進去。
戴上了象徵着婚姻承諾的戒指以後,時御天低頭,在她戴着戒指的手指上親吻了一下,俊容虔誠,把他對宋樂兒所有的愛都傾注在這一吻裡……
宋樂兒捨不得他一直跪着,伸手把他拉了起來。
正要說話,一條有力的手臂就攬了過來,落在了她的纖腰。
溫熱的脣覆上了她微啓的櫻脣,帶着甜味的吻瞬間就激起了兩人心裡那份最深炙熱的那份愛戀。
宋樂兒的手纏上了時御天的脖子,身子想着他貼近,與他一起加深這個吻。
熱吻綿長而旖旎,久久才結束。
兩人額頭抵着額頭,四目相對,不約而同的凝睇着近在咫尺的人,心裡愛意萬千,繾綣悸動。
她嘟起粉粉的脣,眸子泛着瀲灩的水光,嬌嗔道。“你什麼時候策劃的,爲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