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震只感覺身後風聲呼呼,靈力四散。顯然是吳遠謀三人發現了他的蹤跡,追了上來。不過是轉眼之間,那三道人影便距他不到百丈的距離。
羅震連忙用神識與雷老交流,道:“雷老,此時如何做?”
雷老卻是輕“咦”一聲,道:“有一股不若的靈力波動朝這方趕來,恐怕至少是元嬰期的老怪物,我不宜輕易現身,你再支撐少時,若是來人也要與你爲難,我便拼得多沉睡百年的代價,讓他們悔不當初。”說罷便切斷與羅震之間的聯繫,溶入五行雷珠之內。
聽得雷老此言,羅震心中一定,便不顧其他,神識蔓延,果然前方數裡之外,一股巨大的靈力波動正朝這邊趕來。
就在這當兒,吳遠謀三人已是追了上來。
“看你這回再往何處逃。”吳遠謀語未懸口,七道紫劍靈氣便是祭出。
巴海與巴江二人也是心神一沉,放出九隻黑水蛤蟆與兩隻銀甲蜈蚣,都是朝羅震襲去,勢必要將他一擊斃命。
羅震臉上卻無一絲驚恐神色,鎮定的將識府之內的五行雷珠一轉,抽取大量的雷力,布罩全身,一條條線狀的紫色電芒在他體外遊走閃現,透出絲絲詭異。
羅震的神識卻並沒有放在這裡,而是密切關注着那一道龐大的靈力波動。現在對他來說,最大的變數便是那股擁有元嬰修爲的靈力。而且,在那個高手趕來之前,他以必須要撐過吳遠謀三人的襲擊,同時要很好的隱藏好識府內的五行雷珠。
黑水金光,紫氣銀甲,交錯着蓋向羅震。
羅震雷力一動,雷遁之術運轉,遁在一里之外,而那七道紫氣靈蛇如附骨之蛆,緊隨而來,兩隻銀甲蜈蚣雙翅一振,旋即折射跟來,九隻蛤蟆噴出的九條散發着惡臭的黑水也是緊跟不捨。
突然,吳遠謀與巴氏二兄弟臉色一變,手中法訣同時一滯,都擡頭朝天河峰的峰頭望去。而羅震卻是趁此機會,將體外的雷力迅速一收,不留一絲,全部調入體內,儲存於五行雷珠之內。
“哈哈,誰人在我天一劍派山門前打鬥?”一道渾厚的聲音從天河峰峰頂傳來,其中夾雜着一股厚重的神識力量,從羅震與吳遠謀還有巴氏二兄弟幾人身上一一掃過。
語落人至,一位白鬚紅袍老者隨風而御,站在一柄丈餘寬劍上,瞬間落在羅震幾人跟前。那紅袍老者面容清瘦,雙目內卻是精光飽滿,不見一點渾濁之意。
吳遠謀一見此人,臉色微變,上前躬身道:“老夫天玄宗之主吳遠謀,無意擾前輩山門清靜,只是爲了清理本門叛徒,多有得罪,此乃無奈之舉,還望前輩寬恕見諒。”
那紅袍老者看了一眼吳遠謀,卻不理會,把目光移到一旁默不作聲的羅震身上,打量少時,點了點頭,似是自語道:“有趣,有趣。一個丹田被毀的小子,體內沒有絲毫靈力,卻還要讓天玄宗的宗主親自出馬,天玄宗果然是敗落了。”
吳遠謀聽了此言,心中雖有不快,但卻不敢出言冒犯,剛想說出羅震身有詭異功法傍身之事時,羅震卻是先一步上前,拱手說道:“想必前輩便是天一劍派之人,小子這裡剛好有一件要緊的物件要送到天一劍派去,不知可否請前輩通曉天一劍派的李一古前輩?”
那紅袍老者面色一凝,擰眉道:“噢,你找李一古那個老頭子做什麼?”
羅震也不管吳遠謀臉色發綠,從懷裡掏出一枚火紅的羽毛,說道:“這是一位朋友託我送的信物。”
“火羽密信!”那紅袍老者一見那火紅羽毛,神色大變,身影一動,已是搶到羅震面前,一把將那根羽毛抓在手中。眼中露出一絲苦憶之色,口中低聲念道:“天兒,是你嗎?你終於還是不肯回來了麼?”
羅震見那紅袍老者一眼認出這“火羽密信”,心中一動,便是明白了幾分。
果然,那紅袍老者失神少時,便回頭來問羅震:“託你送信的人在哪裡?”
羅震愣了一愣,說道:“死了,不過……”
那紅袍老者一聽羅震此話,也不待他說完,頓時暴怒,雙手一揮,周身靈力紊亂,撲凌凌的將羅震彈出好幾丈遠。
“誰幹的?是誰?”
羅震理了理身上的塵土,說道:“這封密信是他的兒子云河交到我手上的。雲河現在命繫一線,還請老前輩速去救他。”
紅袍老者一震,恢復神情,道:“他在哪裡?”
羅震回道:“雲河也被人打傷,就在這天河峰的一個山洞裡,我這便引前輩去。”說罷也不理會吳遠謀,便要擡步離去。
吳遠謀一愣,此時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卻是巴海身影一動,擋住羅震去路,他知道,如今這羅震與天一劍派扯上了關係,想要擊殺他卻是不太可能,但那“雲紋鑼”是一定要討回來的,於是冷冷道:“老夫不管你與天玄宗有何糾紛,只要你交出‘雲紋鑼’,我們巴澤三怪便與你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道。”
羅震看了一眼紅袍老者,後者眼神之中,厲色一現,卻沒有說話。於是心有不甘的從懷中取出那面赤雲密佈的小金鑼,還與了巴海。
那巴氏二人也不多說,朝紅袍老者拱了拱手,身影一動,就要朝遠方遁走。
“在我天一劍派山門前打鬥,擾了我門內弟子清修,不留下點東西,就想這般全身而退?”紅袍老者冷冷說罷,長袖一揮,一片白浩浩的劍氣頓時盪開,無數劍影織成劍陣,成九宮之勢,將方圓數裡靈力抽取一空,那白色劍陣瞬間凝實,盤旋變幻之間,當頭朝巴海與巴江二人罩去。
巴氏二人眼見如此,頓時全力催動體內靈力,將九隻黑水蛤蟆與兩隻銀甲蜈蚣瞬間放出,同時把銀勾玄拐祭起,各捏了一道法訣,凝結靈力,周身立刻出現一片銀黑氣罩,將二人籠在其下。
“噗”的一聲。那白色劍陣去勢不緩,一碰到那銀黑色的護罩,便若利器破冰,打開一個老大的窟窿,九條黑水自蛤蟆口中激射而出,噴在九隻劍影上,那劍影卻只是白光一閃,劍身光澤暗淡了幾分,並無多大礙。兩條銀甲蜈蚣吞下一道劍氣後,更是被七八道白色劍氣刮下幾片鱗甲,斬斷幾足,哀號一聲,遁回巴江雙眼之內。
巴海見此時討不得好去,便大喝一聲,將手中才失而復得的“雲紋鑼”一拋,道:“既然如此,那我兄弟二人便留下這‘雲紋鑼’權當賠禮。”
紅袍老者雙目一凌,頓時白色劍陣消失彌散,只留下地面上一道道劍痕,顯示着剛纔的慘烈。
那巴氏二人見紅袍老者接過“雲紋鑼”,收起劍網,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二話不說,捏了一道遁訣,飛速離去。
吳遠謀此時再無倚靠,心裡一橫,大聲喝道:“小賊,即便有天一劍派的前輩在此,老夫今日也要將你擊殺,以慰天玄宗死去弟子在天之靈。”說罷,綠色絲帕一拋,金網突現,紫靈劍抖出七條靈蛇,全數封住羅震周身退路。
吳遠謀心中自有計較,據說這天一劍派的紅袍老者乃是破空了結丹期,達到了通竅期的修士,要在他手底下救人恐怕不易,但在他眼底殺人,卻是有七成把握。
羅震心神一動,卻是沒有調動體內的雷力,他算計準這天一劍派的紅袍老者斷不會袖手旁觀。此時不易暴露太多的實力,特別是剛剛雷老沉隱之前,對這元嬰期的高手也稍的忌憚,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懷有五行雷珠,不定會生出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