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拿着於子芳發來的電報,擺在了張作霖的案頭。張作霖眼皮都沒擡的看完電報上的十八個字:滬無主,民已亂,家不保,身不安,速派兵,平內亂。張作霖拿起案頭的毛筆,在電報上筆走龍蛇飛速寫下兩個字:同意。
抻脖子斜眼在看張作霖寫字的楊宇霆緩過勁來。一把將電報搶了過來:大帥!這是什麼你看清了嗎?你就同意啊?
什麼玩楞?張作霖擡起眼皮看着楊宇霆。
那是讓你派兵去上海!楊宇霆大呼小叫的說道。
上海怎麼了?張作霖明顯地在裝糊塗。
上海是盧永祥的地盤。我們都屬北洋政府,你派兵進上海雙方衝突打起仗來怎麼辦?楊宇霆掰着手指頭費力的解釋着。
哼!張作霖嘴角露出一絲狡詐的陰笑接着說道:於子芳救過小六子的命!現在他有事求到我們。我們不能不講情義,誰說我派兵是打仗去了!朋友有事!我們是去走來往!隨禮去了!張作霖邊說邊站了起來,一把搶過楊宇霆手裡的電報遞給張學良接着說道:小六子!你先派三十一旅去上海保護於子芳。我去北京保護段祺瑞。參謀長,誰有大樹不乘涼。哈哈哈哈!張作霖爲自己的強詞奪理,爲自己狡辯能力開心的大笑起來。
張作霖不但有雄心而且也有豹子膽。藉口“入京展覲”將奉軍部隊源源不斷開進關來。
奉軍第一軍三十一旅在旅長袁志河指揮下,氣勢洶洶開進了不設防城市上海。投靠張作霖已經混成山東督軍的張宗昌,聽說少帥的救命恩人於子芳有事。也獻媚的派出自己手下許國林率領二十八旅開進上海去走來往。
遍地黃金的大上海。讓土豹子一樣的奉系軍官眼花繚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離了少帥的眼皮底下,脫繮野馬的軍官在大上海開始了武裝販運毒品。
賺錢賺紅了眼睛。奉系在上海的兩個旅要火拼了。武裝販毒也搶了上海三大亨的毒品生意。三大亨得罪不起軍隊,只好找於子芳協調。
於子芳再次穿上少將軍裝,腰別黃金手槍來到閘北駐軍司令部。兩個奉軍旅長也七個不服八個不憤來到閘北駐軍司令部。樓上樓下,院裡院外站滿了雙方持槍衛兵。
因爲暗殺陳其美。許國林跟於子芳算得上老熟
人了。這次回上海又是特意爲了捧於子芳的場,於子芳無論說什麼許國林都是點頭應允。袁志河跟許國林比可就是兩個態度了。
袁志河一進屋,看見於子芳穿一套少將軍銜軍裝心裡就有些不平衡了。自己已經是旅長了還帶着上校軍銜,這能怪誰?就因爲自己是大帥任命下來的人,郭鬆齡橫擋着豎攔着不要自己。如果沒有少帥說話自己又回帥府當參謀了,郭鬆齡無奈將自己壓一級安排了。天下哪有旅長是上校的?一想起這些窩心事袁志河氣就不打一處來。
什麼世道?流氓都能當少將。袁志河離椅子還有一步遠,突然跳起來一下坐到椅子上。
於子芳看着袁志河猴子似的動作皺起了眉頭。許國林裝沒看見袁志河表演把頭扭向了窗外。
於子芳剛說兩句關於部隊形象的問題。袁志河就跳起來嚷嚷:這你不懂!我們有戰鬥力,我們以取勝爲原則。
袁將軍!我話還沒說完,你知道我要說什麼?你就把話接過去。於子芳陰沉着臉盯着袁志河說道。
你說!你說!於大將軍。袁志河像雞啄米似的一說話一彎腰故意的在戲弄於子芳。
軍隊的職責是保衛國家安全。不是隻想着個人發財的強盜。你們武裝販毒的事情到此爲止。上海是國際大都市卻被你們搞得烏煙瘴氣。讓你們來是防止暴亂髮生,上海沒亂你們卻亂了起來。於子芳忍氣壓氣的把開會實質內容說完。
上海灘錢沒腰,掙不到是熊蛋包!弟兄們有發財的機會,我不能攔着,這事你就別管了。袁志河又跳了起來,在屋裡比比畫畫的反駁着於子芳。
袁旅長!你能不能穩當點,跳來跳去的你得瑟什麼?坐在袁志河對面的許國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關你屁事!都想說了算啊?就沒有想白乾的。管好你自己得了,裝什麼大瓣蒜!袁志河在屋裡腳底下像安裝了彈簧一樣不服氣地一會跳這,一會跳那地說着,罵着。
媽的!來人!給我收拾他。許國林一拍桌子衝着門外喊了一嗓子。
“呼隆”一下,門外衝進來幾十個雙方荷槍實彈衛兵對峙起來。
都冷靜點!誰也不許動,我一把槍打不出幾發子彈!你們不用怕,你們人多啊!可我告訴你們誰敢開第一槍的
人逃不過我的子彈,你們背後的長官逃不過我的子彈。於子芳站起來揹着手輕蔑的看着面前的幾十個人。
兄弟們!給我幹東西吧!專打裝逼犯。屋裡人誰也沒料到,袁志河跳起來大聲喊完,自己又一跳卻是跳到樓下去了。
誰知道呢?袁志河是跳過勁了,還是故意逃跑讓手下當槍靶子。反正袁志河是掉樓下去了。
屋裡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對袁志河的舉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樓下的雙方衛兵看見樓上長官從窗戶跳了出來,以爲樓上雙方打了起來。樓下的雙方衛兵開槍對射起來。倒黴的袁志河跳到樓下沒摔死,卻被樓下雙方相互射擊的子彈給打成了馬蜂窩。
就在於子芳安撫奉軍的內亂之際。上海爆發了席捲全國的五卅運動。化廣奇成了上海工人運動的領袖人物。
上海學生罷課工人罷工。租界巡捕外國水兵與示威遊行的人,發生了嚴重的流血衝突。
化廣奇領導的工人運動。雖然是針對帝國主義,可是到了哈同花園還是拐了彎。於子芳可不會感激化廣奇的拐彎。看着共產黨似要把上海炸平的陣勢,於子芳再次把加急電報打給了少帥張學良。
拿着於子芳發來的加急電報。張學良眼睛轉了十圈,腦子轉了一百圈。少帥張學良又把電報擺在了大帥張作霖的案頭。張作霖看都沒看電報一眼,卻看着張學良問道:你什麼意思?就這種小事還用問我嗎?你還能不能有點魄力。
張學良有些愣住了:你是大帥啊?我不請示你能行嘛!
你給我幹東西!錯了算我的。張作霖一拍桌子氣呼呼的站起來大聲嚷嚷道。
哎!你說的啊!你別後悔。張學良拿起電報開心的走出大帥視線。
確認少帥走遠了。張作霖轉過臉對着氣得直喘粗氣的楊宇霆罵起了張學良:媽了個巴子!整天就會搞破鞋,沒一點正行。什麼逼事都問我。什麼時候能長大呢?
唉呀!大帥啊!你們爺倆太讓我無語了。楊宇霆終於喘過一口氣哭笑不得的回答道。
出了門,張學良得意的笑了:於老師!我看你這回還拿什麼理由拒絕加入奉系部隊。
爲了能讓於子芳出山加入奉系部隊。張學良決定親自率領奉軍公開進入大上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