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功修煉極難,而且會改變心性,你真要練?”
“會讓人陰毒?”冷非問。
“是。”
“……那便算了。”冷非搖頭。
宮梅訝然看他。
冷非道:“難改變心性的武功還是不練爲妙,否則失去控制,便不是自己了。”
“你倒是想得開。”宮梅感慨道。
諸多弟子之中,能夠抗拒化血神掌威力的,到目前爲止也只有眼前這個冷非。
便是自己也無法抗拒誘餌,還是試着練了練,只是感覺練不成便放棄,沒有強練。
此功一旦勉強修煉,很容易走火入魔,一旦走火入魔,便會改變心性,令心裡充滿陰暗思緒。
這種陰暗思維無法自控,好像心魔一般無處不在,防不勝防,比化血神掌更難纏。
冷非對這樣的武功並不感興趣,終究不是正道。
他對世間諸道思索不止,現在隱隱觸摸到世間的法則。
這種極端的武功,在低層的時候,威力是驚人,可真正到了頂峰,卻是後繼無力,反而不如那些中正平和的武功。
而這種能改變心性的武功,終究不是正道,練來有害無益,飲鳩止渴。
世間奇功多的是,何必非要練這個?
“那還有呢?”冷非問道。
宮梅輕輕搖頭道:“其他的,便沒有化血神掌這麼大的名氣了,當初化血神教可是鼎盛一時。”
冷非皺眉:“有沒有那種鼎盛悠遠的宗門的武功,是承受不住歲月流逝,人世滄桑而滅絕的宗門?”
“這種宗門……”宮梅想了想道:“唔,倒是有一個這種宗門,名叫長春宗。”
冷非精神一振:“那可有他們的神功?”
“長春神功。”宮梅笑了笑:“春風化雨神功也是長春宗的一門神功。”
冷非道:“那我想看看長春神功。”
“隨我來。”宮梅道。
她轉身下樓,來到二樓,站到一個書架前,笑道:“長春神功也沒什麼太大的威力。”
冷非道:“既然威力不強,那長春宗爲何能鼎盛那麼久?”
宮梅拿起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給他:“這便沒人知道了,畢竟已經失傳了很久,沒人清楚。”
冷非接過來。
長春神功四個大字映入眼簾,卻是中正平和,徐徐如春風迎面吹來。
冷非不由的精神一振。
這一股春風好像吹到了自己的腦海,吹進了身體,軟綿綿暖融融,舒服無比。
他露出陶醉神色,看得宮梅奇怪。
“冷師弟?”宮梅輕喚。
冷非醒過神來,驚奇的看着這四個大字,不停的打量,想要找到它的玄妙之處。
“冷師弟,怎麼啦?”宮梅疑惑的問。
冷非看向她:“宮師姐,你沒覺得這四個字有問題?”
宮梅低頭看向四個字,疑惑的道:“有何問題?”
“沒有別的感應?”冷非道。
宮梅蹙眉仔細凝視。
半晌後,她輕輕搖頭:“沒有。”
冷非露出笑容:“看來是我走神了,可能是錯覺。”
他再次打量着這四個字,一個字一個字的盯着看,好像要把它烙印入腦海。
可腦海裡一片空白。
任憑他怎麼盯着看,仔細去記,腦海裡都是一片空白,無法尋找到它的烙印。
宮梅也盯着這四個字看。
她不會小瞧冷非,既然冷非覺得有異,那肯定有什麼問題的,可爲何自己毫無所覺呢?
良久過後,冷非無奈的嘆一口氣,搖搖頭放棄,不再徒勞無功。
他的臉色已經蒼白,眼神黯淡了幾分。
這一會兒功夫,他精神消耗巨大,比使出數十刀斬靈神刀還巨大。
宮梅疑惑的搖頭,心癢難耐。
冷非已經翻開了裡面,看起了長春神功的心法。
片刻後,他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再睜開眼睛,露出笑容,合起了長春神功。
他再次凝視長春神功四個大字。
忽然間,長春神功四個大字開始變亮,散發出朦朧的碧光,越來越盛。
宮梅瞪大明眸。
她眼睜睜看着長春神功四個字從薄冊封面升起,成爲四個碧光瑩瑩的大字,浮在空中,然後倏的鑽進冷非的眉心。
冷非閉上眼睛。
眼前閃爍着一幅幅畫面,一個個場景,耳邊響起喃喃低語聲,宏大悠遠彷彿來自天邊。
宮梅一下便明白,這纔是長春神功的真正傳承!
半晌過後,冷非慢慢的睜開眼睛。
宮梅抱抱拳,面露微笑:“恭喜冷師弟了。”
冷非微笑點頭。
能得到長春神功的傳承,確實是一件大喜事。
“怪不得大家都會覺得長春神功太過淺易,威力太小。”宮梅道:“與長春教的名聲不符,還以爲得到的只是第一層,沒想到……”
她輕輕搖頭。
她感慨萬千,難道這便是運氣?
這樣的傳承都能獲得,也只能歸結於運氣。
或者是資質?
她若有所思。
爲何所有人看長春神功四個字沒什麼特殊感覺,只有冷非一看便覺有異?
這可能便是資質。
“師姐,我想學春風化雨神功。”冷非道。
“好。”宮梅點點頭:“學了長春神功,再學春風化雨神功,會容易一些?”
冷非道:“我是這般猜測的。”
“那便去看看。”宮梅道。
兩人再次回到三樓,來到一個書架前,宮梅將春風化雨神功的秘笈遞給他。
冷非掃一眼。
如沐春風的感覺再次從春風化雨神功秘笈封面閃現,這一次更加強烈。
冷非讚歎道:“這些都是原版秘笈吧?”
“是。”宮梅輕頜首:“得到的都是原冊。”
“能保存至今,確實玄妙。”冷非道。
宮梅若有所思。
她以前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爲何這些冊子能保存這麼久,難道是因爲這樓閣?
冷非打開來,仔細看一眼,閉上眼睛,很快身體四周飄出一絲絲一縷縷的風。
宮梅近在咫尺,感受到了這一縷縷風,拂到身上,說不出的舒服。
身體一下輕鬆了一分,好像化爲羽毛,輕飄飄要飛到天空。
“春風化雨神功練成啦?”宮梅道。
冷非輕輕搖頭:“僅是得了皮毛。”
“好像刑師叔也不過如此吧。”宮梅道。
冷非道:“待我好好練一練。”
他轉身下樓,宮梅跟着,兩人出到樓外,迎面看到了馮晉華。
馮晉華正匆匆而來,看到兩人站在一起,眼中閃過寒光,馬上又斂去。
冷非扭頭看向宮梅。
宮梅正蹙眉看着馮晉華。
“呵呵,宮師姐,冷師弟。”馮晉華皮笑肉不笑的抱抱拳,頭也不回的進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