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天鵬興奮的看向冷非。
終於成爲外護衛,能夠護衛夫人出行,當真是威風八面,想想都興奮。
冷非道:“刑兄,咱們畢竟剛進府。”
“這不必擔心,你們縱使武功強也要從頭開始,從最外圍做起。”刑飛笑道:“不可能直接負責要緊位置。”
冷非點點頭。
張天鵬笑呵呵的道:“護衛嘛,只要有威脅,解決了就是,關鍵還是武功!”
他現在信心十足,覺得偌大的外府不過如此,都被自己二人壓得死死的。
只要有自己二人在,他們這些廢物便不值一提,還要從最外層開始?
最外層哪有什麼立功的機會,怎能與夫人及樓主相熟,怎麼得洗髓丹?
想得洗髓丹,不僅僅要大功,還要能入樓主與夫人的眼,就像上次一樣,明明只是一個小功,卻被賞了易筋丹。
冷非橫他一眼,似笑非笑。
他嚇了一跳,忙露出笑容:“當然,還是要聽刑兄的。”
刑飛呵呵笑道:“按規矩來最好。”
現在的冷非與張天鵬可不是當初剛進登雲樓的時候,已然成了登雲樓外府舉足輕重的人物,他需得調整心態與神態。
冷非道:“還是聽刑兄的,按規矩來罷。”
兩人先看了小院。
確實佈置得雅緻,匠心獨運遠勝他們住的小院,而且還有兩個清秀的侍女在院內等候。
她們會端茶送水,洗衣煮飯,灑掃整理。
這間院子是並排的兩間,可以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又在一個院內。
這是刑飛精心挑選的,最適合兩人,既能獨立居住,又能彼此通聲氣。
兩人可以各挑一個侍女,負責照顧自己,而不像在明揚街頭的小院那般艱苦。
“這裡確實不錯。”張天鵬讚歎道。
冷非點點頭:“不過還是算了,太舒服也不成。”
安逸會舒緩奮鬥之志,這不是對哪個人,是對所有人都這樣,他們也不能免俗。
“對對。”張天鵬點頭。
“那便讓她們去那邊侍候。”刑飛笑道:“她們已經是你們的侍女,怎麼指使順你們。”
“好好守好這院子即可。”冷非道。
“你們呀……”刑飛搖頭笑道:“太小心!”
張天鵬收回打量兩女的目光:“那咱們就回去吧。”
——
第二天清晨時分,兩人早早來到了外府,今天便是他們輪值,要做夫人的護衛。
衆人在練武場上熱火朝天的修煉,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四個護衛一起負責守護這次夫人出城。
高士奇坐在太師椅上,懶洋洋打量着六人。
四個護衛包括了昨天挑戰張天鵬的兩人,還有兩個英俊青年,宛如玉樹臨風而立。
冷非六人一動不動,好像六根柱子。
“夫人今天去鹿陽城,這個消息你們可泄露出去了?”高士奇淡淡道。
六人忙搖頭。
高士奇道:“你們知道規矩,不會故意泄露,但無意中呢?昨天跟沒跟別人喝酒閒聊?或者一起出去?”
六人再搖頭。
“現在主動說,頂多換人,不會追究什麼,要是真泄了行藏,你們一個也逃不掉!”高士奇眼睛一瞪。
冷非與張天鵬皆低眉耷眼,一聲不吭,該出風頭時出風頭,不該出風頭時絕對不出。
高士奇掃視他們片刻,哼一聲道:“好好幹吧,別出什麼紕漏,外護衛不是遊衛,出了錯是要重罰的!”
張天鵬覺得這話是說給自己二人聽的,肅然點頭。
冷非不動聲色。
高士奇道:“張天鵬和冷非,你們兩個負責前哨,陳近美與湯牙你們兩個策應,胡烈與王朝聞,你們兩個負責第二層。”
“是!”六人抱拳沉喝。
高士奇擺手道:“去吧!”
六人轉身離開外府。
一出外府門,張天鵬忍不住道:“這是不把咱們當回事啊,隨咱們玩。”
所謂的前哨,看似重要,其實就是探路的,打探一下前面的地勢及村莊,何地適合停歇,何地需得小心通行。
是距離夫人最遠,恐怕夫人都看不到他們,達不到露臉的目的,讓張天鵬有些遺憾。
他們兩個可是力壓所有外護衛的,卻撈着這麼一個差使,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嘛。
冷非道:“前哨也挺好。”
胡烈笑眯眯的道:“張兄弟,冷兄弟,這是慣例,新護衛什麼也不懂,總不能湊到夫人身邊,萬一驚擾了夫人呢。”
“這也算是對新護衛的關照,慢慢適應。”王朝聞點點頭:“護衛沒那麼簡單的,要慢慢適應。”
張天鵬道:“還有這般苦心?冤枉總管了?”
“總管嚴厲,但確實公正。”胡烈笑道:“慢慢來,反正日子還長着呢。”
陳近美哼道:“是迫不及待想進內府吧?”
張天鵬斜睨他一眼,哼一聲。
陳近美與他目光一觸,不敢再挑釁。
他判斷張天鵬魯莽衝動,纔不會管場合,說打便打。
強者爲尊,這個觀念深入人心,弱者在強者跟前沒有說話的資格。
張天鵬傲然一笑。
冷非暗自搖頭。
張天鵬這是心態膨脹,可能是從前一直被壓制,一直受氣,驟然發現武功壓制諸護衛,便不由自主的揚眉吐氣,自己不必多說,過一段時間便會平息下來。
他們來到後面一條街,然後到了內府。
內府走出四個中年男子,神情肅然,舉止從容,緩緩掃一眼他們六人,點點頭沒說話,往東來到旁邊的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站到外面不說話。
冷非六人也不說話,跟在四個內府護衛身後。
一刻鐘後,府邸大門打開。
一輛紫漆馬車緩緩走出,四匹紫色駿馬與馬車同一顏色,抹了油般的皮毛閃閃放光。
蹄聲嘀嗒,它們慢慢停到大門前。
兩個清秀丫環跟着一個美貌婦人輕盈的出來。
美貌婦人身着錦衣,素潔淡雅,身姿曼妙優美,嫋嫋而行,身後跟着一個老嫗。
冷非微眯眼睛,目光從這老嫗身上掃過,收回了目光,卻是練氣士!
他隨後又一怔,重新看一眼美貌婦人,竟然也是一個練氣士!
沒想到夫人宋雪宜竟然是一位練氣士!
“夫人,請上車。”馬車車伕是個鬚眉皆白、身形高大而略傴僂的老翁,笑呵呵說道。
宋雪宜輕頜首:“樑老,辛苦了。”
她聲音圓潤,柔和悅耳。
“不辛苦不辛苦。”車伕樑雪翁笑道。
冷非打量着這個樑雪翁,還是一個練氣士!看着蒼老不堪,他卻能推算出這樑雪翁年輕時必是個英俊人物。
“咱們出發吧。”宋雪宜她眼波一掃站在前面的十個護衛。
冷非十人抱拳:“見過夫人。”
宋雪宜輕輕點一下螓首,優雅的進入馬車,兩個丫環跟着鑽進去。
老嫗卻留在外面,伸手關上車門。
樑雪翁坐到車轅上,一甩鞭子。
“啪”清脆響聲,馬車緩緩駛動,他們十個護衛已然各自就位,四個內衛兩個在前兩個在後,分別把守馬車四個角。
冷非張天鵬在最前,陳近美湯牙次之,胡烈王朝聞在馬車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