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恩威並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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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葉離歌一掌拍在桌子上，就見那堅硬的桌子頃刻間化爲漫天木屑，他冷哼一聲，氣勢外放，漫天木屑竟是絲毫粘不到他的身上。
“少殿主，這方家簡直是欺人太甚，竟真敢殺了段統領，我看他們是不把我們武神殿放在眼裡啊。”
“閉嘴！”
葉離歌本就在氣頭上，聽身旁的田奎這麼一說，心頭怒火更添幾分。
他快速的在屋子裡踱着腳步，冷笑道：“真想不到這方暮竟然還是個先天高手，十六歲的先天高手，放眼整個大乾，似乎也只有勝雪才能與他相比了。”
提起方暮，田奎一臉悻悻道：“不過是先天一重罷了，比起勝雪小姐，可差得遠呢。”
葉離歌霍然轉身，盯着田奎，灼然目光竟是令田奎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似笑非笑道：“先天一重，殺了段山，將你隨手拍飛，這樣的實力，你有嗎？”
田奎一臉羞愧，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葉離歌自語道：“看來，這個方暮果然得到了上古煉藥師的傳承，真是奇怪，勝雪親自出馬，竟然都沒能從他手上奪到那傳承，難道說這方暮有何倚恃不成？”
想了想，他一臉陰冷道：“這上古煉藥師的傳承果然不凡，竟能越級殺人！田奎，立刻收拾東西，我們回武神殿，我必須要把這個消息儘快說給父親大人，方暮此人，絕不能留。”
田奎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
內門長老的待遇，絕對是方家第一流的。方暮的新庭院位於半山腰處，是一座佔地約十畝的莊園。
莊園中湖水漣漣，亭臺水榭，古色古香的三層小樓看起來令人忍不住驚歎人間仙境。
方暮等人雖然眼前一亮，卻也沒心情觀賞這美景，葉喜兒尚在昏迷之中，只有等到常十二煉製出三品續命丹才能清醒過來。只是那三品續命丹豈是那麼好煉製，不但要求五行俱全，還要擁有豐富的煉丹經驗纔能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
對此，方暮和方柔兒等人皆是心知肚明，因此，衆人臉色都不好看。
晏小小自被救起，便知道自己犯了錯誤，俏臉低垂，很有一股可憐兮兮的味道，一路上緊緊跟在方青衣身後，一言不發。
三層小樓，二層以上纔是居住之處，一層是一個類似於客廳的佈置，只是沒有傢俱，只有九個蒲團擺放在牆邊。
“暮長老，以後這就是您的居所。護衛和侍女還需要您親自挑選，如果方便的話，我這就帶您過去。”
前面帶路的銀衛進了大廳，便恭敬的說道。
方暮隨意的點點頭，淡淡道：“辛苦你了，至於護衛和侍女，我這裡就不需要了。”
那銀衛也不多話，聞言便笑道：“如此，那我的任務就完成了。哦，對了，這是您這個月的供奉，十顆下品靈石以及三瓶煉神丹。”
說着，他將身後的包裹摘下來，躬身遞了過去。
方暮隨手接過，從中掏出兩顆靈石扔給那銀衛，說道：“這是給你的，你叫什麼名字？”
那銀衛誠惶誠恐的連連擺手：“暮長老，這太貴重了。我叫方文斌，以後暮長老有事，只需傳喚一聲，文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方暮微微一笑，將靈石硬塞到他的手中，指了指身旁的方夜羽道：“夜羽以後是我的管家，你們多親熱。”
說完，揮揮手示意方夜羽送方文斌離去。
二人這一離去，方柔兒和方青衣也提出要將葉喜兒送到樓上修養，方暮點點頭，也不說話。
大廳中，只餘他和晏小小以及常十二三人，晏小小垂頭不語，常十二則是一臉冷漠的靠在牆邊，他受傷頗重，手臂又斷了，熬了一上午，到現在已經感到難以支撐。
靜寂，猶如潮水般遍及整個大廳，隨着方暮臉色越來越陰沉，一股看不見摸不到的壓力，讓晏小小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楚楚可憐的擡起頭，大眼睛中充斥着淚水，怯生生道：“少爺……”
砰！
方暮猛地一腳踢出，就見晏小小如炮彈般撞到一側牆壁，貼着牆壁滑坐在地上，櫻脣微張，一道鮮血沿着脣邊流下。
方暮大步走到晏小小面前，單手掐住她那白皙的頸子，緩緩提了起來，冷然道：“要是葉姨有三長兩短，晏小小，我寧願違背不殺你的承諾，也要讓你嚐盡世間所有酷刑而死！”
晏小小艱難地說道：“你現在就殺了我吧。”
委屈，自責，一股股難言的情緒早在葉喜兒被段山一指洞穿胸膛的那一刻，就已充斥在晏小小的腦海之中。
雖說此事認真說起來並不能怪她，然而畢竟是她引狼入室，而葉喜兒也是爲了救她，纔會被段山重傷。
她是個小妖女沒錯，但即使是妖女，也會有感情。方暮進入雲霧山脈歷練的半個月中，葉喜兒待她極好，又在她危難之時不顧自身安危挺身而出，這讓她那顆被章瑜折磨了很多年早已冷下的心漸漸有了些許溫度。
看着晏小小閉上眼睛，兩行淚珠自俏臉緩緩淌下，方暮神色冰冷的說道：“想死，哪有這般容易？你既然一定要纏着我，那麼，把這個服下去。”
他手掌一翻，一顆色彩斑斕的丹藥滴溜溜的在掌心轉動着，陽光下，充滿了詭異，令人望之就忍不住感到恐懼。
看到方暮拿出這顆丹藥，常十二悄悄地鬆了口氣，剛纔在路上時，方暮向他討要那煉獄冥丹，他還以爲是打算給自己服用，心裡一直髮緊。
如今見不是給自己服用，他原本那提在嗓子眼的心臟一瞬間落了下來。作爲創造出這種惡毒無比的丹藥的他，恐怕這天下間再無一人比他更瞭解這丹藥的恐怖之處，即便是他，若是吞食進去，也無法解去這丹藥的控制。
晏小小本已做好了被方暮擊殺的準備，卻不曾想他竟然沒有殺掉自己，訝然的睜開眼睛望過去，見到那枚詭異到了極點的丹藥，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
方暮託着丹藥，神色淡淡的，用平靜到了極點的語氣說道：“服下它，你將會永遠受我控制。如果你拒絕，那麼，我將會徹底把你殺死。”
晏小小俏臉神色變幻不定，顯然她的心裡正做着劇烈的鬥爭，但好一會仍沒有作出決定。
方暮緩緩合攏手掌，看來下一刻若晏小小仍無法做出決定，那麼他就會出手擊殺她以絕後患。
看到這一幕的常十二心跳加速，他雖然不知道這晏小小與方暮的關係，但能夠下狠手殺掉這麼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恐怕就是他，也無法下手。
想到這裡，他對方暮更添幾分畏懼，擁有着根本無法晉級的五行俱全的功法卻能夠晉級到先天境界，又能輕而易舉的越級殺人的強大存在，再加上果決的手段，這個青年的身上，有着太多令他感到恐懼的因素。
他看着方暮面無表情的臉龐，突然間覺得手足冰冷，心中尚存的那一抹不甘正悄然散去。
“我吃！”
就在常十二以爲晏小小絕不會吞下煉獄冥丹時，她突然間閉上眼睛，兩行淚水自臉頰滑落。她伸手握住方暮已合攏的手掌，俏臉上帶着令人忍不住想要憐惜的決然，掰開方暮的手指，拿起丹藥，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丹藥進入身體，她全身猛然一顫，極端痛苦的神情佈滿了臉龐，不由自主的全身抽搐起來。
“少爺，快輸入真氣，否則這煉獄冥丹會立刻炸開，她……會死的。”
不知爲何，常十二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憐惜，連忙對方暮說道。
方暮點點頭，一道五行真元灌入晏小小的體內，就見晏小小原本痛楚不堪的神情逐漸舒緩下來。
他鬆開掐住晏小小脖子的手掌，負手站在一旁，靜靜等候着她恢復正常。
過了好一會，晏小小臉上的痛苦才徹底散去，她幽怨的瞥了眼方暮，輕聲道：“少爺，這樣你可滿意？”
方暮面無表情，雙手突然泛起一陣湛藍光芒，他極快地在晏小小身上連點數十個穴位，做完這一切，才一言不發的上樓而去。
常十二有些納悶的看着方暮在晏小小身上連摸了幾十下，暗自不由得有些鄙視，心說看來自家的這個少爺也是好色之輩啊。
正想着，猛不丁聽到晏小小一聲驚呼，隨後一臉古怪道：“少爺他……竟然一次性幫我衝開了所有的穴位，我晉級了！”
常十二嚇了一跳，連忙放出神識觀察，就見原本後天九重的晏小小，氣息陡然變得強悍起來，竟然在一瞬間，踏入到了後天十重！
不僅如此，此時的她距離後天十一重，也只有區區五六個穴位還未突破。想必應該是方暮怕她突破太快，境界不穩，刻意留下這幾個穴位讓她自己突破來穩定境界。
這，怎麼可能？
常十二一臉震撼的想着，就算是先天強者，想要幫助後天武者突破，似乎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和很大的精力。他本身就是先天一重的武者，更是煉藥師，對此極爲了解。
可是少爺他竟然如此輕鬆的做完了這一切！
他擡起頭，恰好見到晏小小同樣的一臉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