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嗎?”
站在船頭的那三人中,居中的那個人朝着南宮清消失的方向努了努嘴,問道。
“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子,無妨。”
右側的那人似乎頗爲不屑,搖了搖頭說道。
“他剛剛靠近的目標,似乎是大小姐的艙室。”
左側的那人則是低聲說道。
隨着這句話出口,三人間頓時鴉雀無聲,顯然心中都是打起了自己的算盤。
過了許久,三人中居中的那人再次開口說道。
“我勸你們還是省點力氣吧,大少爺資歷高,你們的兩個主子鬥不過的。”
“哼!”
“哼!”
聞言,另外的兩人顯然都是有些不服,冷哼了一聲,隨即再度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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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號甲板上。
重新出現在人羣中的南宮清此時也是鬆了口氣,臉上一滴冷汗滴了下來。
“幸虧跑得快,三名玄魄的威勢也太足了。”
稍稍喘了口氣,南宮清說道。
“我現在算是知道萬冰帝有多溫文爾雅了,就以他的玄力修爲,恐怕稍稍施展威壓,我立刻就會爆體而亡了吧?”
“差不多。”
思索了一番,夏侯頤一臉壞笑地答道。
“既然這樣,你準備怎麼辦?”
聞言,南宮清也是嘆了口氣,找了個座椅靠了下來。
“哎,麻煩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南宮清說道。
“沒辦法,只能等了。”
“這年頭,想報恩都這麼艱難啊。”
“你確定你是想要報恩?”
夏侯頤依然是一臉壞笑着調侃着南宮清。
“我怎麼發現你這次甦醒過來之後變壞了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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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號,之前南宮清到過的那間奢華而寬敞的艙室內。
“姨娘,你說,這次回去,我會不會再也出不去家門了。”
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顯現出來,失落地說道。
“可是,我才只去過一次海皇島,還有岐島、永原島,還有那麼多地方我沒去過。”
說着說着,小女孩似乎是說到了傷心處,眼中頓時開始紅潤起來。
被小女孩叫做姨娘的女人也是慌了,連忙拿過手巾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爲小女孩擦拭起了眼淚。
“阿巧放心,三少爺一定能贏的,三少爺還答應阿巧,要陪阿巧走一遍東海諸島呢,阿巧不哭,不哭。”
顯然,這身材火辣的女子很是擅長哄孩子,不多時就把剛剛還泫然若泣的寧韻巧哄得笑出聲來。
不過,寧韻巧的心思簡單,但她卻不同。
雖然無法修玄,但自小在寧家長大,自然是見過不少附屬家族中爭權奪勢的慘烈爭鬥,沒想到,現在的寧家也到了這一步。
“三少爺天資聰穎,一定可以的。”
女子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隨即輕聲吟唱起了一首在東海流傳廣泛的安眠曲,把寧韻巧哄睡了過去。
“剛剛那個少年……”
“哼,就他那忘恩負義的樣子,就算現在倒貼給小姐做護衛,也休想我同意!”
女子氣鼓鼓的說道,但隨即又想起面前牀上靜靜臥着睡着的寧韻巧,頓時停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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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足足過了三日,南宮清愣是沒能從發現這三名玄魄的監視有什麼破綻,如果硬說有破綻的話,那就是憑藉絕對實力將這三人擒下了。
“廢話,要是有這個實力,我早就上了,用得着等到現在?”
沒好氣的瞥了眼夏侯頤,南宮清無奈道。
“看起來你很急嘛,小清子,是不是這幾天沒見過那寧韻巧的孃親,你心癢難耐啊?”
夏侯頤則是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威脅道。
不過南宮清倒是並未放在心上,畢竟兩人早已是如同一體,現在的夏侯頤不過是在胡鬧而已,他自然不會在意。
現在他頭疼的,則是如何潛入到那間奢華的艙室之中。
看上去,寧韻巧和那女子似乎每天會固定在午飯後出來散散步,之後就會回到艙室中閉門不出了,南宮清三天前被救上來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你準備怎麼辦?”
鬧騰了一會兒,夏侯頤似乎也是鬧騰累了,靠在南宮清的肩頭問道。
“哎,沒辦法,現在除了傻等,也沒什麼辦法了。”
正當南宮清唉聲嘆氣的時候,福運號前方的海域卻突然烏雲密佈,海上頓時開始掀起一陣陣浪潮。
一時間,這般奇特的變化引得福運號的人們都是一陣驚歎,紛紛離開自己艙室之外,想要欣賞這海上的奇觀。
但站在福運號船頭的那三人卻並沒有這麼有情趣,此時他們三人臉上的神色一個比一個凝重,彷彿要滴出水一般。
“麻煩了,沒想到這次返程居然會遇上這個東西。”
其中一人丟下一句話後,身形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我們四人的玄力應該能帶着小姐回寧家。”
“一炷香後見。”
居中的那人臉上的神色也是頗爲陰沉,顯然是對這海上的天氣極爲不滿。
但不滿歸不滿,面前畢竟是天威,即便他修爲乃是玄魄,也只能退避。
正當福運號船上的乘客們都在好奇的看着面前的海景奇觀時,一道鄭重的聲音響了起來。
“各位旅客,很抱歉,前方是一團巨大的雷暴,按照福運號的航速,我們恐怕已經避不開了,希望各位立刻回到艙室內,準備緊急避險。”
“重複一遍,希望各位立刻回到艙室內,準備緊急避險!”
而方纔還在看景的乘客們也是見證了這團巨大的雷雲中央緩緩生成的一個龐大的漩渦,即便福運號極力減速,恐怕也難逃這漩渦的魔爪,頓時驚慌了起來。
身居自己一間小小艙室中的南宮清自然也是聽見了方纔的公告,心中頓時一陣不妙的預感,連忙撥開紛亂的人羣,來到了船頭。
在南宮清的眼中,一團巨大的雷雲緩緩壓下,大有要將福運號攔腰折斷的意味,不過好在這團雷雲暫時只是聲勢浩大,短時間內,還無法對浮雲號造成什麼損傷。
“我們怎麼辦,小清子?”
夏侯頤顯然也是頭一次見到這般奇特景象,此時她的心中更多的則是驚奇,並未有什麼危機感。
“我們麻煩了,小頤。”
倒吸了一口涼氣,南宮清說道。
“這團雷雲太大了,恐怕福運號渡不過去。”
“渡不過去,那就渡不過去唄?”
夏侯頤還有些不明白,下意識的以爲自己依然是數千年前掌控風雲的血帝。
“小頤,我們現在只不過是玄士修爲,這艘福運號完了,我們也就跟着完了。”
南宮清則是一陣哭笑不得,解釋道。
“我唯一一艘小木舟,幾天前就沒了。”
“嘶……那怎麼辦?”
夏侯頤似乎也是明白過來這場雷暴的威脅,連忙問道。
“先看看那些玄魄有沒有辦法,天塌下來也是高個子先頂,我們觀望觀望。”
南宮清答道。
但令南宮清失望的是,現在還每天立在船頭如同旗幟一般的幾名玄魄現在都已經消失了蹤影,這般景象不由得讓南宮清想到了一句上一世的俗語:大難臨頭各自飛。
等了半天,南宮清也沒有發現這艘船上還有什麼應對的對策,似乎只是靜靜躺在艙室之中,等待着這團雷暴的降臨,聽天由命。
唯一算得上對策的,大概就是那些玄魄都聚集在了寧韻巧的艙室門前,顯然是準備福運號一有支撐不住的跡象,立刻帶着兩人遠遁。
畢竟他們可是玄魄,現在離寧壽島也不遠,他們幾人合力之下,足以帶着寧韻巧兩人回到寧壽島。
但南宮清他們這些乘客就不同了,一旦雷暴的威力超過了福運號能夠應付的極限,福運號沉沒之時,就是他們的死期。
現在的南宮清也是眉頭緊鎖,他不可不習慣將自己的生死置之於所謂的天意上,但現在的他,似乎也已經失去了辦法。
“這雷暴越來越大了……”
看着天空中漸漸陰沉下來,夏侯頤也少見的沉默起來。
“要賭一把了。”
南宮清深吸一口氣,他左思右想,也沒想到還有什麼辦法,只能將主意打在了由自己掌控的九天玄雷上。
“只能試試看,它能不能抵抗這片雷雲了。”
而在寧韻巧的奢華艙室內,鑽出一個小腦袋好奇的看着四周的寧韻巧恰巧看見了面色沉重的南宮清。
“大哥哥,快來這邊!”
寧韻巧頓時揮了揮手,焦急的說道。
“雷暴快來了,大哥哥快回艙室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