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腳步聲。
丁諾回來了。
徑直衝進洗手間,緊接着是一陣劇烈的乾嘔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已經吐了多少次,只知道已經連膽汁也吐出來了,苦苦的,像極了他的小露今天的笑容。
活到現在,他從沒喝過這麼多的酒,而且是空腹,那些酒,喝進胃裡,火辣辣的灼痛。
“回來了?”南宮明露看着滿頭大汗從洗手間出來的丁諾,臉色蒼白。
“嗯!”丁諾笑了笑,看着南宮明露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疼愛,沒有任何的異樣。
“不生氣嗎?”南宮明露斜倚在門上問。
“爲什麼生氣啊?”丁諾笑着反問她,笑容是一貫的忠厚溫和。
“我破壞了你的訂婚宴啊,也許明天報紙的頭條,就是南宮明露大鬧胭脂月千金大小姐的訂婚宴。”
“不會!憑着胭脂月的實力,明天什麼也不會發生。”丁諾說的很自信,很篤定。
篤定而又自信的丁諾,對南宮明露而言是陌生的。
在南宮明露身邊長大的阿丁,忠厚老實,樸實無華。
而如今,他已是光芒萬丈的男人。
是她壓抑了他的光華嗎?
唯有離開她,他才能振翅高飛?
南宮明露的心一陣刺痛。
“既然胭脂月這樣好,你爲什麼還要回來了?”南宮明露尖銳的問。
丁諾愣了幾秒鐘,笑了,好像南宮明露問了一個世上最奇怪的問題,“因爲這裡是我的家啊!”
“不是!”南宮明露任性的說:“這裡不是你的家!你只是被我撿到這裡的孤兒,這裡只是寄居的地方,你會離開的,遲早會離開!你會去蕭家做你的乘龍快婿,會去和蕭瑤雙宿雙飛,然後……永遠也不再回來……”
阿丁注視着南宮明露。
愛憐的目光長久的停留在南宮明露的臉上。
他彷彿讀懂了南宮明露的心。
他走過去,輕輕的把南宮明露擁進懷中,“小露,你放心,你和雅姨永遠都不會失去我的!在我的心目中,你們永遠都會是我最親的人。我曾經說過,我會幹一番事業,會出人頭地,會照顧你和雅姨,會讓你和雅姨永遠過最幸福、最快樂的日子。……”
南宮明露輕輕推開他,“你做到了,你已經幹了一番事業,你也已經出人頭地,……可是你也已經變成別人的依靠了……”
“小露,我要怎麼說你纔會懂呢?我一直把自己當成你的親哥哥,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就像宴威,他有一天也會娶妻生子,可是在他心目中,你和雅姨的地位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見南宮明露不肯聽他解釋,丁諾有些着急了。
“怎麼會一樣呢?”南宮明露幽幽的說:“我和哥哥是親兄妹啊!我們的血管裡流着相同的血液,可是我和你……什麼也不是……”
最後看了阿丁一眼,南宮明露輕輕的離開。
阿丁愣在那裡,深深的嘆息。
什麼時候,她纔會明白,即使他和她的血管裡流動的不是相同的血液,可是在她的身上,他得到的仍是血濃於水的親情,這種感情就像他的呼吸,他的脈搏,只要他活着,就永遠不會變……
她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