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古賢后

這麼一會的功夫,抱琴腦袋裡也轉過彎來,和昭帝一樣的想法,想起一向舉止比自家主子還嬌貴的淳貴妃,眼底閃過幸災樂禍,脆生生應道:“是,奴婢這就下去曉諭六宮。”

阿玖眼神忽閃一下,沒有聽明白,不過,看抱琴高興的樣子,應該會去照做,這樣一想,阿玖就丟開手,眼神灼灼的看着昭帝,這可是她的金主飯票,她得抱好了才行!

自覺被算計了的昭帝十分不耐煩再看到皇后,略坐了坐就藉口要批摺子,帶着德寶離開。

翌日,皇后下旨不許浪費糧食的消息從後宮傳到前朝,引起李元一黨的大加讚譽,一時間連皇后是千古賢后的話都說了出來,引得以蘭陵侯姜琦爲首的太后黨胸悶氣短,差點憋死。

李元得意洋洋的瞅一眼臉色青白的蘭陵侯,頓覺身心舒暢。他就說麼,他悉心教導的女兒怎麼會突然舉止大變,原來是在這裡等着,不但得了好名聲,還能拿捏住太后和淳貴妃,隨時揪她們的小辮子,高,實在是高!

漪瀾宮,淳貴妃聽了朝陽宮掌宮太監傳來的皇后懿旨後,氣的大發雷霆:“該死的賤人!管天管地管侍寢,現在連本宮吃飯她都要管!這個毒婦,她就是看不得本宮好過!”

“娘娘息怒,皇后這道旨意下來了,想必宮中不滿的大有人在。旁人還可,只是太后她老人家一生尊榮,現在吃個飯都要受限制,實在是有些委屈,娘娘也該去寬慰寬慰她老人家纔是。”

淳貴妃發怒,漪瀾宮的宮女都縮着脖子不敢說話,唯有她從家裡帶過來的掌宮宮女如意敢勸解一二。

淳貴妃臉上的怒容稍斂,伸手撫撫鬢邊長長的流蘇,臉上浮起扭曲的笑意:“你說的對,太后姑姑她老人家是皇上的母后,現在卻要被皇后掣肘,心裡必然不滿,我這個做侄女的,也該去看看她老人家纔是。”

在位份上皇后壓她一頭,她不能把那賤人如何,但是太后在身份和地位上都壓皇后一頭,以往顧忌李首輔,太后面子上纔會對皇后容忍一二,她就不信,受了這樣的委屈,太后還能忍的下去!

朝陽宮

阿玖吃飽喝足,正在寢殿裡鍛鍊身體,抱棋從外面拿着一個帖子進來:“娘娘,夫人遞牌子求見。”

夫人?阿玖怔楞一下,臉上一片迷茫。

這些日子,抱棋已經習慣了阿玖這種時常迷茫的模樣,神色鎮定的解釋:“夫人就是娘娘的母親。”

阿玖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些日子她已經聽抱琴抱棋說過了,她爹是內閣首輔李元,和太后的哥哥蘭陵侯姜琦一起幫着皇上治理國家,在朝廷裡有很大的權利,而她是李元的老來女,從小就當做皇后培養,大名李蘭燕,在家裡姊妹排行第九,小名叫九兒。

據說原主在家時十分受李元和李夫人的寵愛,當然,現在這個原主變成了她,不知道這個愛孩子的李夫人見了她之後會不會給她帶好東西過來,最好是吃的,聽抱琴抱棋說,李首輔家的廚子,比皇宮的御廚還好。

想起美食,阿玖嘴裡又開始分泌唾液,吸溜一下口水,眼神灼灼的看着抱棋,急切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請我娘進宮。”

抱棋趕忙應一聲出去,心裡感慨,果然是剪不斷的血緣親情,即便主子現在腦袋不好使,對夫人的孺慕之情也絲毫不減,不過一會見了夫人得跟夫人提前說道說道,讓夫人有個準備,省的見了主子現在的樣子給嚇到。

李夫人從抱棋那裡聽說自家女兒上次病重醒來後腦子就不清楚,身子一晃差點暈倒,腦袋裡來回盤旋着一句話,腦袋不清楚……腦袋不清楚還能做皇后麼?她可憐的女兒今年才十四歲,做不了皇后,還能做什麼?女兒這一生豈不是毀了?

抱棋看李夫人臉色慘白幾欲暈倒,忙着安撫:“夫人您別急,娘娘除了不太記人,喜好吃喝以外,旁的倒也沒什麼,您別太擔心了。”

李夫人知道着急也沒有辦法,拍拍抱棋的手:“好孩子,你和娘娘一起進的宮,好壞都和娘娘拴在了一起。在宮裡我們照拂不到,你好歹看顧着點,娘娘有個什麼你就往府裡傳信,只要老爺還是首輔,必不會讓你們吃了虧。”看四周無人,又低聲叮囑,“原本是想等娘娘及笄了再讓她和皇上圓房,但現在這情形……你時常在娘娘身邊叮囑一些,讓她和皇上提前把事情辦了,娘娘那邊,我也會去說,只要生下太子,娘娘的位置就穩了,你們這些跟進宮的老人也纔有前途。”

抱棋聞言早飛紅了臉,卻也知道李夫人是爲她們好,忍着心底的尷尬道:“夫人放心,奴婢會引導娘娘的。”

說着話,兩人到了朝陽宮門前,有抱棋帶路,沒人阻攔,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到朝陽宮內殿。

阿玖盤腿坐在寬大的鳳椅上抱着一盤榛子吃的正歡,圓潤的小臉一鼓一鼓,活像偷食的小松鼠。

李夫人一進來就見到往日裡端莊嫺雅的女兒變成這副模樣,還沒張嘴,眼淚先落了下來,都說皇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現在她算是見識到了。她悉心教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進宮才一年,就從名門淑女變成街邊走卒似的村婦。瞧這樣子,哪裡還有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氣韻!

阿玖聽到聲音擡頭,就看到一個莊嚴的美貌婦人衝着她流淚,心裡有點懵,疑惑的看向抱棋。

抱棋心裡也鬱悶,她明明已經都告訴夫人,讓夫人有心理準備了,夫人怎麼還是這麼大反應。

看阿玖看過來,忙着笑道:“夫人許久沒見娘娘,這是喜極而泣,喜極而泣。”一邊偷偷伸手拉李夫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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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抱棋的提醒,李夫人這才反應過來,上前兩步行禮:“臣婦李氏參見娘娘,娘娘金安。”

阿玖來了這麼久,大概也知道了這個時空的規矩,在這裡,除了皇上就是她最大,所有人見了他們都要下跪,唔,除了皇上名義上的那個娘之外。

好在這些日子被人跪的多了,阿玖應付起來還是很有經驗,擡擡手:“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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