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楓醒了這件事還是極度的秘密,但是我的耳目手眼通天,也被他打聽到了,現在靳楓正在嚴密的保護中,醫生們也沒有告訴他他昏迷了多久,怕他激動,怕他不放心自己哥哥,在靳楓心裡他也就昏迷了一兩個月,醫生甚至連所有的檯曆都毀掉了,他要上網,都把電腦的時間改了過來。”
初雪愣住:“那,靳楓不知道……不知道靳霆昏迷的事情嗎?爲什麼?”
“怎麼敢讓他知道,靳楓是個極其柔弱的少年,在他的心中哥哥就是他的天,他所有的依靠跟安全感的來源,如果讓他知道哥哥也不是萬能的,他可能心中唯一的信念支持就會坍塌!他剛剛從昏迷中醒來本來就狀態不穩定,如果被他知道了哥哥也陷入昏迷,有可能會自責,更有可能會喪失生存的勇氣,再次自殺!不論是院長,還是我跟靳氏其他董事,都不能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
初雪沉默了下,也覺得靳楓很是可憐。
剛剛奇蹟一般地重生了,卻沒有辦法見到自己最重要的親人……命運對於這對豪門兄弟來說,似乎也太殘酷了些……
“可是靳楓醒了,那,那我跟他過去的事情,他,他想得起來嗎?”
初雪心中覺得好像有一股熱流在涌動,那些她失去的記憶,那些被人各種編排指摘,而她自己完全想不起來的記憶,她真的好想知道兩年半以前在法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靳霆一直口中說的那種虛榮,愛僞裝,傷害了別人又轉身逃脫的壞女人!
如果她是,她會堅強面對!
自己做過的壞事,自己會補救!
“唉。”胡董嘆息了一聲:“這也是天意弄人,雪兒啊,靳楓失憶了,最後的記憶只到他還沒有跟你見面之前。”
“什麼?怎麼會這樣?”初雪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能醒來就不錯了,記憶就不要強求了。這樣難道不好嗎?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再來。”
“可是……”初雪總覺得還有哪裡有些不對,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對了,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胡董的聲音變得更嚴峻:“葉珊在巴黎遭受了不明人物襲擊,據說現在已經毀容了。”
“什麼?”想到葉珊那張完美的臉,初雪幾乎不敢相信:“怎麼會?她,她身邊難道沒有帶保護的人嗎?而且她是那麼一個大明星,有誰會襲擊她,有誰那麼恨她?”
“這就不知道了。”胡董的聲音裡帶了一絲複雜的況味:“雪兒啊,我覺得你要小心,依葉珊的性子,她最先懷疑到的人會是你。”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況且我也沒有這個能力啊!巴黎我根本就沒有幾個認識的人!”
“你不是這種人,我相信,但是葉珊未必相信,何況據說出手的人是黑道上的,來無影去無蹤,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到底是誰下的手,總之雪兒我要提醒你,如果葉珊真的認爲是你做的,她這輩子,絕不會跟你善罷甘休。”
“不是我,不是我啊!”初雪心中滿是疑團:“一定是一個很恨她的女人,可是會是誰呢?會是……會是靳霆的未婚妻嗎?胡伯伯,你的耳目這麼衆多,知不知道靳霆的未婚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胡董事的音調很複雜:“關於他的未婚妻,其實之前我也對那個女人不太放心,我勸過霆好多次,要他去查一查那女人的底細,畢竟是要訂婚的女人,要過一輩子的。可是霆堅持說,他對於每個人都不信任,唯有對於那個女人破天荒第一次他是信任的,他不想打破自己的那份信任,所以他並沒有太深入查過。我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想起了小楓,因爲曾經他過分控制小楓的生活,令得他幾乎沒有朋友,在小楓昏迷後,幾乎沒有人來關心他!霆很後悔,他嘗試着想去相信別人……唉,雪兒,也許你會認爲他一直那麼精明,爲何在這件事情上這麼大意,但是請相信我,霆他不是大意,他做過最基本的調查,認爲那個女人值得信任,況且,也是對他弟弟的一份歉意!”
初雪微微沉默了——她能夠感覺到靳霆當時的心情!
他從小多疑,對誰都不信任,對誰都要試探。
也許這樣長久以來,他也累了。
他希望有個人的存在,能讓他忘記懷疑這件事……
他其實……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胡董事又說:“總之據我所知,那個女人是一個在法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她的法文名叫伊莎貝拉,大約二十幾歲,剛從大學畢業,其他情況我是真的不清楚。”
“那,那她現在怎麼樣了?她現在在哪裡?”
胡董事嘆了口氣:“她現在也躺在醫院裡,而且狀況很不好。”
“爲什麼?她現在不應該守在靳霆旁邊嗎?她也受傷了嗎?當時靳霆受傷的時候她跟他在一起嗎?不可能呀,那個時候他分明告訴我,他在斷崖上,單獨一人!”
初雪的心中疑團越滾越大!
胡董嘆了一聲:“唉,小雪,這些到時候慢慢再說,我覺得事情會變得越來越複雜,但是我想告訴你,不管如何你要相信你自己心裡的感情,我會盡量的幫助你,但是這些事情還是要你跟小霆兩個人心裡明白,我相信他會醒過來,請你相信我的直覺。你現在不去巴黎也好,我怕事情會更混亂,你靜靜等着事態發展吧。”
說着,胡董就掛上了電話。
初雪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靳霆的未婚妻躺在醫院裡,那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連她最信任的胡董,都認爲她現在不去巴黎比較好?
她滿腹心事的回到家,自己簡簡單單地煮了碗麪吃,其實也沒什麼胃口,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碗。
電話突然又響了,竟然是一個國際長途,她猶疑着不知道該不該接這電話。
但當電話響到第五次的時候,她還是一咬牙接了起來,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想聽到的聲音:“雪兒,是我,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