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蘇映雪回過頭,落下他的手:“幹嘛呢?”
“還有八個小時的路程,閉上眼睛睡覺。”厲封爵如是地回答。昨晚,因爲太興奮,蘇映雪徹夜都是清醒的,只是早上天快亮的時候,睡了倆三小時。
想着有些睏意,蘇映雪點頭答應:“嗯,到了叫我吧。”說着,蘇映雪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睡着。厲封爵伸出手,將她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調整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
很快,蘇映雪進入夢鄉。這一覺睡得很好,等她再次睜開眼,已經在酒店的房間裡。“我怎麼下飛機的?”蘇映雪撓着頭,不解地問道。
厲封爵掃了她一眼,隨意地回答:“抱着。”想起一路上,路人向他投射而出的注目,他的眼裡閃過笑意。
蘇映雪傻愣地噢了一聲,躺着,繼續睡覺:“明天開始就要上課,今天我要睡一天。”聽着她的豪言壯語,厲封爵淺笑地嗯了句。
這個國家,和A市的氣候是一樣的,同樣炎熱。蘇映雪穿着熱褲,簡單的T桖,長髮紮成馬尾,雙手抱着資料,行走在校園裡。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本就是這裡的學生。
她的身旁,厲封爵單手抄在褲袋裡,神情淡然地走着。雙脣抿着,凌冽的眼神,讓人覺得難以靠近。靚麗的風景線,頻頻引人側目。
跟隨着設計學院裡的人,兩人來到一個偌大的教室中。很快,導師前來,蘇映雪在這的第一場課便開始。她的外語能力還可以,有些聽不懂的地方,厲封爵會做她的翻譯官。
“這個老師講課挺有趣的,比我們以前的導師還強一些。”蘇映雪輕笑地說道,“你找的學校,還不賴。”
對於她的誇獎,厲封爵笑着地迴應:“當然。”看着同學陸陸續地走了,蘇映雪同樣離開。她的課程只有一星期,她只想儘可能地多學。
整整四天,蘇映雪一直在勤奮地學習。看到她對設計的熱忱,厲封爵的眼裡帶着滿意的笑容。有追求,總是好的。
學院中,蘇映雪坐在長椅上,鉛筆在紙上快速地划着。這時,一名金髮碧眼的外國帥小夥走了過來,在蘇映雪的身邊坐下,用英語交流:“Can I sit here?”
見他都已經坐下,蘇映雪淺笑:“of course。”
視線落在她的文稿上,帥小夥的臉上帶着友好的笑容:“You are a student of the design institute? Me too。Where do you come from?”
“No, I just came here to learn,I'm from China。”蘇映雪禮貌地迴應,視線再次專注地看着畫稿,思考着下一筆應該落在哪裡。
帥小夥看着她,先是驚訝,隨後熱情地說道:“You look like a student, can we make a friend?”
這小夥太熱情,蘇映雪訕笑了兩聲,想着該如何拒絕他的好意。忽然瞧見不遠處走來的厲封爵,淡笑地說道:“I'm afraid not, I'm afraid my husband would mind。”
“Husband?”帥小夥驚詫地看着她,明顯不相信她的說辭。
厲封爵來到他的身後,冷不丁地出聲:“She is my wife。”
猛然嚇了一跳,帥小夥連忙站起,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的厲封爵,心有餘悸,連忙道歉了幾句,便落荒而逃。看着他快速跑掉的背影,蘇映雪捂着嘴輕笑。
看到他在身旁坐下,蘇映雪調侃地說道:“看你,都把人家嚇跑了。”
聞言,厲封爵鎮定自若地迴應:“你希望他呆在這,嗯?”微微上揚的尾音,像是在那輕問。
蘇映雪連忙搖晃着雙手,訕笑地說道:“哪能呢?我只是隨便說說。”
“嗯,回去把證領了。”厲封爵出其不意地冒出一句。
嗯?疑惑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蘇映雪的眼裡帶着不解:“什麼證?”
轉身看着她,厲封爵悠悠地迴應:“剛剛某人說,我是她的誰?”
面頰瞬間變得通紅,蘇映雪害羞地低下頭,解釋地說道:“我只是情急下,隨便亂說的。”
“已經當真,我們是中國好公民,不能騙人。回去效率點,直接領證。”厲封爵煞有其事地說道。
嘴角抽搐了下,蘇映雪立馬站起身,指着前面,笑着說道:“突然想起有東西落在圖書館。”尾音還未落下,蘇映雪快速地跑掉。
看着她極速離開的身影,厲封爵的眼裡噙着笑容。其實他知道,蘇映雪有意逃避這問題。兩人相處至今,就算明白他的心意,蘇映雪也不想輕易說出結婚倆字。這對她而言,像是一個魔障。
夜晚,蘇映雪不停地打着噴嚏,腦子暈沉沉的。厲封爵爲她倒了杯水,皺起眉頭:“不該吃那麼多冰淇淋。”
捏了捏鼻子,蘇映雪的聲音變得沙啞,鬱悶地說道:“我也不想,怎麼就感冒了。我先躺一會兒,等下叫我。”說着,蘇映雪躺在牀上,閉上眼睛。
厲封爵摸了下她的額頭,見沒有發燒,便前往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一個小時後,再次回到臥室,卻發現她的頭已經滾燙。見狀,厲封爵將她搖醒:“映雪,醒醒。”
緩緩地睜開眼睛,蘇映雪的臉頰通紅,吃力地說道:“厲封爵,我想睡覺。”
“你發燒了。”厲封爵凝重地說道,“我帶你去醫院。”
不喜歡去醫院,尤其是在國外。拽着他的袖子,蘇映雪央求地說道:“能不去嗎?我不想去醫院,睡一覺應該沒事。”
厲封爵還想再說一句,蘇映雪已經直接閉上眼睛,倒在牀上。厲封爵蹙眉,拿出手機,撥通前臺號碼。不一會兒,酒店的工作人員已經將退燒藥送來。
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將退燒藥送入她的嘴巴里。爲了不讓她繼續高燒,厲封爵前往浴室,爲她擦身體,敷冷毛巾。小時候,他的媽媽都是這樣替他退燒。
一
整夜,厲封爵不停地重複同樣的工作。間歇的時間裡,去處理公務。不一會兒,又繼續觀察她的情況。半夜的時候,蘇映雪終於退熱。
緩緩地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到厲封爵坐在牀側,守護着她。看到他,蘇映雪的心中一陣溫暖。“厲封爵。”蘇映雪輕聲地喚着他的名字。
“嗯。”帶着倦容而沙啞的聲音傳來,他的視線裡滿滿是她,“感覺怎樣?”
一整夜,他都在照顧她吧?想到這,蘇映雪緊握着他的手:“有你真好。”活了二十幾年,厲封爵是對她最好的男人。
撫摸着她的頭,爲她將調皮的髮絲別到耳後:“笨蛋,才知道?”
朝着他招了招手,蘇映雪面帶笑意地說道:“你也休息下吧,我想抱着你睡。”
厲封爵沒有迴應,只是掀開被子,躺在她的身邊。側着身,將她摟入懷中,嘴脣落在她的發上,簡單一吻。
“有的時候我總在想,眼前這一切,是真實的嗎?你,是真實存在的嗎?”蘇映雪像是問他,又像是在詢問自己。
從小到大,她總是活在一個缺愛的環境裡。久而久之,對愛,她是又期待,卻又恐懼,總覺得,幸福對她而言,是種奢侈。明明知道厲封爵對她很好,卻又總是擔心……
厲封爵的眉頭擰着,低沉地說道:“我一直都在。”
他的聲音很好聽,一字一句落在她的心間。蘇映雪緩緩地閉上眼眸,燦爛一笑;“嗯,好。”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不知道過去多久,厲封爵忽然問道:“映雪,願意嫁給我嗎?”
他安靜着,等待她的回答。可是良久,始終沒得到迴應。疑惑地身體往後,卻發現,她已經睡得香甜。見此,厲封爵無奈一笑。
重新擁抱着她,厲封爵淺笑地自言自語:“看來得再找個機會。”見她已經沒事,厲封爵終於可以安心地入睡。
第二天,太陽依舊升起。伸了個懶腰,蘇映雪滿足地拉長了音調。胡亂地抓着頭髮,周圍卻沒有看到厲封爵的身影。見狀,蘇映雪跳下牀,好奇地到處找着:“去哪裡了?”
忽然,手機振動傳來,蘇映雪看着放在牀頭的手機,本能地抓起,按下接通:“喂。”
電話沉默了十幾秒,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封爵呢?”
嗯?蘇映雪看了下手機,這才發現,這手機是厲封爵的。“他不在,應該出去了吧,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要不,一會我讓他回你?”蘇映雪微笑地說道。
“你是他什麼人?”電話裡的女人,用一種質問的語氣問道。
“我是他的女朋友。”蘇映雪如實地回答。尾音還未落下,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納悶地看着手機,蘇映雪的眼裡帶着不解。
瞧着通話記錄裡,慕容螢這三個字,蘇映雪的心本能地咯噔一聲。打電話來的這個女人,莫非和他的前妻有什麼關係?
聽到房門傳來聲響,蘇映雪的指尖快速地移動,最新的通話記錄被消除。厲封爵走進來,看着她:“醒了?”
將手機放下,蘇映雪抿着嘴脣,淺笑:“嗯,你去哪裡了?”她也不懂,爲什麼潛意識裡,會有這樣的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