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下班剛到家就接到趙瑞澤的電話,說是有資料要整理晚上不回家吃飯。
掛了電話給大叔換了狗糧和水,給自己簡單地煮了個麪條,打開電視看着屏幕上金髮碧眼的女郎表情浮誇地介紹着身邊的人,突然覺得有點疲憊。
程歡跟趙瑞澤認識了一個月零3天,結婚一個月。
程歡需要跟一個M國國籍的人結婚以達到繼續留在M國的目的,而趙瑞澤恰巧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妻子來安撫他那個身患絕症的爺爺。
於是通過朋友的介紹,兩個人迅速地見面、結婚,簽好了合同,同時爲了防止移民局的突擊檢查又搬到同一所房子裡。
根本上來說,趙瑞澤的出現不僅讓程歡得以如願留在M國,同時還避免了她睡大街的窘境。
初次見面是在一間頗有格調的咖啡廳,身姿挺拔的趙瑞澤如同一棵永遠不會彎曲的白楊,靜靜地端坐在凳子上翻看手裡的資料,輪廓深刻的臉上表情認真而又平靜。
似乎只是過來見一個簡單的朋友,而不是一個陌生的要結婚的對象。
本來有些忐忑的程歡突然覺得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儘量禮貌而又誠懇地露出一抹笑意:“趙先生是嗎?我是程歡,很高興見到您。”
“程小姐您好。”趙瑞澤擡起頭,欠身站了起來,輕輕握了一下程歡的手,時間力度恰到好處,而後紳士地替程歡拉開了椅子。
進門的時候程歡就發現趙瑞澤長得很高,然而他站起來她才發現,163的她僅僅才能到他的胸口,他的影子將她整個人籠罩了起來,越發顯得她嬌小。
重新落座之後,趙瑞澤也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對嘛看起來有些侷促的程歡,資料上說她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可是看起來還是有些青澀稚嫩。
然而當她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眉眼都溫柔起來,帶着不可言喻的溫柔,甚至有些……慈悲,是的,甚至有些慈悲的意味在裡面。
趙瑞澤從來沒有發現一個人竟然可以笑得這樣的佛光普照,溫柔地彷彿有着無限的深情。
被隱晦
打量卻一無所知的姑娘,聲音清澈而又平靜:“趙先生,您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可以現在詢問我。”
訝異地發現剛剛還有些侷促的程歡這麼快就恢復了平靜,趙瑞澤食指忍不住輕輕敲了一下木質的桌子,“程小姐似乎已經同意跟我結婚了?”
程歡有些自嘲地笑笑:“趙先生這麼好的條件,我並沒有拒絕的理由。”
“那程小姐就不擔心我別有所圖?”趙瑞澤目光緊緊地跟着程歡的眼球,帶着律師職業性的犀利和咄咄逼人,卻又讓人沒有辦法反感。
“趙瑞澤,28歲,律師界有名的大律師,從業五年來從未敗訴,不嗜酒不抽菸,冷靜自持,私生活幹淨。”程歡毫不退縮地注視着趙瑞澤,“以趙先生這麼好的條件,送上門的女孩子那麼多,我又有什麼可以讓趙先生圖謀的呢?”
看着明顯做足了功課的程歡,趙瑞澤露出了見面以來第一個微笑:“程小姐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這是我準備好的合同,程小姐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簽了之後,我們1號就去登記結婚。”
素白的手接過文件,程歡認真地看着合同的每一條,確認無誤之後痛快地簽上了字,而後忍不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解決了簽證的問題,同時又解決了住宿的問題,程歡終於覺得時時刻刻壓在身上的重擔輕了一些。
收回合同,趙瑞澤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詢問:“程小姐爲什麼一定要留在M國?”
一直以來除了微笑和淡淡的侷促之外,沒有任何情緒外露的程歡,好看的杏眼裡閃過了一絲莫名的光,抿了抿嘴角,笑得有些勉強:“就是想再呆一段時間罷了。”
看程歡明顯不想多說,趙瑞澤也就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
後面也就變得順理成章,兩個人如約在1號領了結婚證,然後程歡就搬進了趙瑞澤的房子裡。
程歡在一家編輯社找到了工作,除了上班就是經常去陪一陪那個生命只剩下了一年的老人。
趙瑞澤回家的時候程歡剛好在廚房裡倒咖啡,看到身上帶着酒氣的趙瑞澤抿
了抿嘴:“回來了?要不要喝一杯水?”
“謝謝。”趙瑞澤看着光着一雙腳穿着睡裙的程歡,點了點頭,彷彿不經意地隨口一問:“怎麼還沒睡?”
“還有稿子沒有寫完。”程歡把水遞給趙瑞澤,整個人陷進了大大的沙發裡,帶着幾分平日裡沒有的慵懶:“吃飯了麼?”
“嗯。”趙瑞澤啜了一口水,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按了按太陽穴:“明天休息麼?爺爺今晚打電話讓我們過去吃個飯。”
“好。”程歡無所謂地點頭,一時間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除了爺爺,其他人你不用在意。”頓了一會兒,趙瑞澤喝完了杯子裡的水,不甚在意地囑咐一句,放下杯子:“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誒?好的。”程歡沉默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趙瑞澤會這麼說,呆呆地應了聲,心裡突然有一絲淡淡的溫暖。
雖然爺爺是個溫暖的老人,但是除了他之外,就算是趙瑞澤的爸爸媽媽都帶着不可名狀的敵意。
或明或暗的嘲諷擠兌,程歡都自己默默地忍了下來。沒想到,趙瑞澤都注意到了。
趙瑞澤起牀下樓的時候,程歡正在廚房忙着做早餐,聽到腳步聲微微的向後側了一下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今天休息怎麼不多睡會兒?”
清晨的陽光色澤正好,既不過分刺眼也不會暗淡曖昧,照在程歡瓷器般的臉上越發顯得她溫柔得讓人心底裡濡溼了一片。
猶如被蠱惑,趙瑞澤甚少微笑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習慣了。你怎麼這麼早?”嗓音低沉,帶着初初睡醒的惺忪,格外地性感。
程歡繼續照看着鍋裡的煎蛋,“想到今天要去爺爺家,就早起一會兒,免得出門太晚。”
趙瑞澤覺得程歡總是這樣,平凡普通的對話,由她說出來總是溫溫柔柔,帶着讓人難以抗拒的深情。
即使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情參雜在裡面。
一縷頭髮從耳後滑了下來,落在白裡透紅的腮邊,黑的純粹白的透亮,整個廚房似乎都柔和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