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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
“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他的眼神熾熱得似要將她融化,爲什麼?爲什麼她可以明顯地看出那雙明亮的眸子裡閃爍着的是,,是愛意,她該如何是好,她是不可能跟他離開的,此生此世,她唯一願意守護的,不是眼前的他。
“如果我說不呢?”她擡眸堅定地望着他,她在賭,賭他是否願意,將她想要的幸福留給她。
澄明的眸子閃過一絲失落,紫逸飛的心似被什麼劃了一下的痛:“你就這麼想留在他的身邊!”他垂下眼,神色間帶着着幾分泱然。
“教主,你忘了當年你的瑾妃離開你的時候那種刻骨銘心的痛了麼,試問,誰願意去接受這種痛呢?”
一聲冷吟,他緩緩開口道:“你居然知道瑾兒,想必是若暄告訴你的!”直視她的眼眸,清澈如深潭般的眸子似正在泛着漣漪,他輕輕地說道:“琉雲,你會後悔的,在他的身邊,你只會受傷,身和心,都是!”
一抹絕美的笑在脣邊綻開:“我無怨無悔!”
他冷笑:“好一個無怨無悔!”擡起她的下頜:“既然你如此堅決,我就成全你們,琉雲,如果哪天你受到了傷害,我會毫不猶豫地幫你殺了南宮羽!”
猛然擡頭望着他,眼裡閃爍着迷離:“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
沒有回答她的話,他放開她,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只留下一陣涼風,拂過她的耳畔的碎髮,她微微楞了片刻,終於反應,走到窗前,藉着微弱的燈光,她望向那抹黑影,飛過樹梢,飛過屋頂,飛過高牆,她是賭勝了麼,但是,那抹黑影在她看來,爲什麼卻是這般的落寞。
然而,誰也看不見,此時,在暗處裡的人露出了狡詐的笑。
次日。
清幽的梅香縈繞在御花堂的迴廊之內,廊外,是清水般明澈的天空,天際浮雲遊蕩,淡白的日光彷彿牛乳般從樹梢傾瀉下來,照在人的身上,帶來洋洋的暖意。
司徒澈揹着手立在廊下,聽憑柔和的風掀起他淡灰的袍角,在身側凌空翻飛。
遠遠的,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漸漸接近了,驀地的他的身後停住,司徒澈淡淡地回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令他無法保持淡定的臉。
“夫人......”他低喃,愕然地望着藍雨蝶臉上幽深的明眸。
藍雨蝶輕輕一笑,垂下漆黑的長睫毛:“司徒,我可以這樣喚你嗎?”
“嗯!”他受寵若驚,眼前的女子是少主的妻子,也就是當今的皇后娘娘,卻一點架子也沒有:“隨夫人喜歡吧!”
“司徒,碰到你正好,我剛在藥房裡研製着新的藥,突然發現我需要剛採摘的蓮子,我想問問你,御花堂內可有種植菏花!”
“製藥,夫人懂得製藥!”
“只是略懂皮毛,只是以前看過不少的醫書!”她脣邊划起一彎清淺的笑。
“夫人請隨我來!”他低頭說道,內心漸漸恢復了鎮定。
司徒澈將她帶到了荷塘邊,藍雨蝶的雙眸一亮,這裡真的有荷花,翠綠的荷葉叢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個個披着輕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佇立,嬌羞欲語,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陣陣,沁人心脾,荷花裡託着深綠色蓮蓬,蓮蓬向上的一面有許多小孔,裡面睡着荷花的種子。
轉過身來,脣邊的笑意未退去:“司徒,真的多虧了你,不然我也找不到這裡!”
“夫人客氣了!”司徒澈說道。
隨後,藍雨蝶蹲下身子,伸出手想去夠着離她最近的那一朵蓮花,但是幾經努力卻也是徒勞,她咬咬脣,想嘗試將手再伸出一點點,就差這麼一點點,她就可以夠到了。
站在她身邊的司徒澈突然說道:“夫人,讓屬下來幫你吧!”
“不用了,我怎麼可以事事麻煩你呢?不過是摘個蓮子而已,我還可以做得來!”藍雨蝶一邊伸手欲圖夠着蓮花一邊說道。
突然,因爲她的身體傾斜的角度太大了,腳下一滑,她的身子往池水撲去。
“夫人!”司徒澈一聲驚叫,立刻飛身上前拉過她的手,藍雨蝶的身體藉着他的力道在地上旋轉着,白色的衣袂隨着旋轉的腳步輕輕飄搖,靈逸似雲,最後,司徒澈一用力,藍雨蝶整個身子撲到了他堅實的懷裡,時間,在這一刻定格,藍雨蝶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司徒澈,他的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雖比不上南宮羽的俊逸,卻也稱得上是個美男子。
二人都楞了片刻後,藍雨蝶一下子用力推開了司徒澈,不知所措的她目光四散,突然,在荷堂對面的櫻花樹下,隱約見到一抹欲怒抓狂的身影,是羽,剛纔的一切他都看見了嗎?
“夫人,對不起,剛纔是屬下一時情急才......,屬下絕對沒有要冒犯夫人的意思!”
聽到司徒澈的話,藍雨蝶轉過頭,說道:“我知道,我沒有怪你!”但是,羽,他似乎生氣了。
入夜,在迴廊上忽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笛韻如風,時而低而婉轉,時而深情似訴,在畫粱間幽蕩數圈,又飄過敞開的窗櫺,散落在無邊的夜色中。
藍雨蝶不禁停下腳步凝神細聽,遊廊間高懸的青紗燈在她的頭頂靜靜地泛着柔光,將她淡泊的影子長長地拉在身後。
她聽得出,那吹着的,是一首《風入沙》。
“聽風聽雨過清明,愁草瘞(意爲埋葬的意思)花銘,一絲縷,一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曉夢啼鶯,西園日日掃林亭,依舊賞新晴,黃蜂頻撲鞦韆索,有當時,纖手素凝,惆悵雙鴦不到,幽階一夜苔生!”
她情不自禁地踏着一地細碎的月影,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碧水、迴廊,廊下綠荷扶風,一輪明月在水,被荷影攪動,幻成點點碎銀,散漫地盪漾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