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愛人的方式
夜彥和夜軒說話從來都不考慮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從無顧慮。說出這句話還是有些忐忑的，沒想到夜軒會是這樣的反應。
瞪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哥，你……”
夜軒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和你說，母后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出來了，只是不知道去了哪裡？皇上也知道，並沒有告訴我。”
想了想，夜彥有些吃驚，“哥難道懷疑母后嗎？這怎麼可能？”他怎麼也想不通安柔月會和夜天啓有什麼關係。畢竟夜軒纔是她的親生兒子。
“二十年了……”夜軒沒有在說什麼，他心裡的苦沒有人能懂。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在說什麼，正廳裡安靜的如無人之地。直到十三的到來。
“公子！”感覺到有些異樣的氣氛，十三站在那裡也不在說話。
夜軒回過身來，“她可是說了什麼？”
“回公子，她問你有沒有意中人，我沒說。還問最近有沒有人來找你，有些奇怪。”十三也感覺到有些異樣。
夜軒低頭思索了一下，“十三，快去查一下，最近有誰進城了？”不知爲何他說話的聲音有些發抖。
“是。”
“哥，你……”
“不知爲何，我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好像……”說到這裡，他突然笑了，夜彥有些不明所以。
過了半晌，夜彥才問道：“哥，我一直沒問你，林靜她去了哪裡？”夜軒回到東夜時，只是解釋林靜有事會離開兩年，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總是會發現一些問題。但見他氣壓一直很低，便沒有開口。
夜軒看着他，回道：“她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還有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彥，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再回去了，父皇就交給你照顧了。”
“哥，你說什麼呢？”夜彥愣愣的看着他，他哥怎麼像是在交代什麼事似的，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說以前的夜軒，他有恨也有期待，現在的他只有等待，不再有敢也有敢去愛。無論是誰，包括他的母后，他都不再想付出什麼，也不想再去管任何事。
“走吧，去看看他們調查的結果。”夜軒無心解釋，他知道在東夜沒有任何人會對付夜彥，他的安全他從不擔心，有一個厲害的母后，一個疼他的哥哥。
“冷沐，你回去吧！”幾天下來，林靜還是沒想通該怎麼處理眼前的一切，但也決定去見他們。
“是。”冷沐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沒有去問林靜會怎麼做，不過她這樣的決定也說明了會重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至於他們會如何，那都不再是他應該會考慮的。
“煙兒！”
“嗯？小姐要什麼嗎？”煙兒還在想冷沐的離開，隨意的問道。
“煙兒，過來讓我靠一下吧！”真心感覺到累。
看到林靜的眼神，煙兒有些心疼她。
東夜和西明已經打了一年多的仗了，始終沒有分出勝負，她不知道原因，據她對他們的瞭解，無論是夜軒還是明悠都不是會輕易認輸的人，更何況旗鼓相當，而且似乎一直都在試探，並沒有真正的開戰，這一切她不懂，所以必須去當面問他們。
“公子，小姐，小姐她回來了。”十三激動的跑進來，沒有敲門，臉上洋溢着喜悅的微笑。
夜軒正在批字的手頓了頓，甚至沒有擡頭，手緊緊的抓着筆，卻握不住那種顫抖。
“公子？”十三以爲他會很高興，卻沒想到公子連頭也沒擡，當下有些不解的問道。
緩慢的擡起頭，夜軒鄭重的看着他，“你說誰？”
“誰回來了？”
“小姐，是小姐回來了。”十三小心翼翼的點頭說道。
一陣風吹過，室內只剩下十三一人，十三愣愣的看着滿室的餘溫，“公子，你不是不着急嗎？”
“公子，我還沒告訴你，小姐在哪裡呢？”十三回過神來，大喊道。
還未跟出去，夜軒便去而復返，“她在哪裡？”
“偏廳，在……”十三看着離他不到一尺的夜軒，有些結巴，直到夜軒離去，還呆呆的站在原地，正常情況下，夜軒的身邊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可剛纔他們卻近在咫尺。
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該喜還是憂。想到初一的話，他的心情卻有一瞬間的沉重。
林靜先來見了夜軒，本來只想讓煙兒來告訴他的，可最後還是決定親自過來。
“小姐，爲何不直接去見王爺呢？”煙兒有解的問道。
林靜笑了笑，“我想見他，卻不敢去見他。”
“我不懂。”
“不懂纔好，有些事不懂最好。簡簡單單纔是真，平平淡淡才幸福！”
林靜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自己的心情，煙兒聽的也是雲裡霧裡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話。
“說得很好。這位想必便是林姑娘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主僕兩人的思緒，林靜望去，只見一個衣着華麗的婦人從容走來，面帶微笑間，語氣很是和善。
“在下林靜，敢問您是？”林靜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失禮，她不記得夜軒呆的地方有這麼一個人。
“我是軒兒的母后，經常聽軒兒提起你，長得還真是不錯呢！”
看着似乎在認真打量自己的安柔月，林靜心中大驚，安柔月不但換了一幅面孔，難道還不放心自己，所以一路跟過來了嗎？
“謝娘娘誇獎，在下愧不敢當。”林靜抱拳，以江湖禮節行禮，並沒有用自己西明太子妃的身份，也沒有接安柔月的話。
“姑娘過謙了，只是如今東夜和西明戰事緊張，姑娘還是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安柔月說完便帶着玉兒離去了。
夜軒站在門外思索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林靜一眼，轉身離去，並沒有去見她。
安柔月走後，煙兒有些不滿的說道：“小姐，她這是什麼意思？”
林靜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她說，我是西明的妃子，不應該再和三哥走得近，她是來勸我儘快離開的。”
“憑什麼？王爺都沒有說什麼。”
“煙兒，她怎麼說也是三哥的母后，不能隨便亂說話。”林靜收起笑容斥道，在這裡不比當初的王府，都是自己人，如今是在邊界上，而且是軍營中，是她沒想周到，纔會直接來見夜軒，畢竟時局不同，她和他的身份也不同了。
眼見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還是沒有見到夜軒，林靜嘆了一口氣，“煙兒，我們走吧！”
“走，小姐，你說要走，你不是來見王爺的嗎？我們再等一下，說不定王爺在忙呢！”煙兒自己也不知道爲何會替夜軒說話，也許是聽冷沐說在通天殿時，夜軒的表現。也許是她不願意看到某種故事的結局。
總之，她希望小姐幸福，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林靜搖了搖頭，他不想見她嗎？還是因爲沒有時間見她？
“走吧！”林靜率先走了出去，一路上沒有任何人問她，也沒有人阻擋她，似乎接到了某種命令，直到林靜走出城門，也沒有任何人爲難與她。
城牆上，旗幟獨立，十三望着遠去的身影，實在有些不理解，“公子，你真的放小姐走嗎？”
“嗯。”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她，就這樣平淡的說着一件在別人看來很嚴重，在他看來雲淡風清的事。
“她在他身邊才最好，我只要她活得好好的，就好了！”
“你那麼愛小姐，爲何要這麼做？這一年多來，你不就是在盼着這一天嗎？怎麼如今卻又放棄了？”
十三有些激動，在八扇門時，林靜不顧性命的救他，在東夜皇城時，又以死相逼護住秋雨，對林靜的感激，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在他的眼裡，自己喜歡的人當然要自己守護，更何況是一對相愛的人。
他根本不明白，夜軒一次次的推開林靜，這是愛嗎？就算爲了保護她，那何必用這種互相傷害的方式呢？
他一個局外人都不理解，更何況林靜這個當事人，所以他一直覺得小姐很堅強，幾年的時間就爲了等一份感情，雖然相愛卻不一定會在一起的感情，到底值不值得，他不懂，誰都不懂。
他真的不懂他們之間的感情。
夜軒也在問自己，但他再不理智，都可以找出最有利於林靜的方式，都想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
“不懂嗎？”
十三狠狠的點了點頭，第一次有些生氣。
“其實我也不懂。”夜軒嘆了口氣，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一種叫作‘無奈’的感覺。
“如果你明知道秋雨留在你身邊，會越來越危險，而你身邊的敵人是你根本想不到的，或者說無處不在的，而另一個人卻可以護他周全，你會怎麼做？”
“只要離開你身邊，她就可以過自己想要的日子，你會怎麼做？是選擇讓她整天擔驚受怕嗎？”
“如果真是那樣，我會告訴秋雨，最起碼不要讓她誤會我的真心而獨自傷心。”十三想了想，辯解着。
夜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告訴她，她會一個人離開，留你獨自面對未知的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