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當然不會就此落下帷幕,有人證實,這畫中驚爲天人的兩人便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毫無疑問的,竟然是太子和太子妃,百姓之中又是一番風風雨雨的。只是,兩人身份貴重,到底是沒有人膽敢說些什麼風言風語的。
只是,畫中之人確實存在的話,那麼他們所在的地方也是真實存在的。
據倪畫家透露,那個地方很是偏僻,不過勝在風景優美,精緻秀麗,他便是在那裡採風來着,碰巧遇着了一對如畫的男女,然後便畫了下來。而且,那裡盛開着一種奇特的花草,長相不精緻,卻是難得一見的花草。
果然,畫卷之上卻是有那種花的存在,聽說被太子妃稱之爲‘雪絨花’,長在高山之上,尋常人是難得一見的。
於是乎,這雪絨花的名號是打出去了。有人不禁要問,爲何太子同太子妃要跑到那種偏僻的地方去,有人透露是爲了去見一見那雪絨花,這種花草在古書上有記載,既是良藥也是奇特的風景。
太子妃還爲那花草定下了話語,是重要的回憶。
至於是何種回憶,大家不言而喻,自然是同太子的種種。
衆人悟了,原來這雪絨花還是一種‘定情之花’呢,這可得要好好的去見識見識去。
已經有人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去了絨花山莊,回想畫卷之上那對出塵之氣的男女,確實是讓人心生了嚮往之心。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這是無可厚非的。
“這件事情,就這麼愉快的,突然的解決了嗎?”聽着應城之中的傳言,紫蕙不由的嘖嘖稱奇。她這還沒發力呢,怎麼事情就圓滿的落幕了呢?
“這樣不是很好嗎?”季毓看着自家主子一臉的質疑,不由得反問道。
“問題是,是哪位大天使這麼有愛,竟然湊巧將我和太子給畫了下來,畫了也就罷了,私底下自己藏着算了。還非得弄得人盡皆知的。”她表達了自己深深的懷疑。
“……”季毓默默的走開了,把這個難題無聲的交給了某位看書的太子殿下。
他坐在窗邊,完美的側臉給人無限的遐想。一襲墨色的長袍規規矩矩的低垂着,墨色的長髮垂在背上,與袍子幾乎融爲一體。他的手拿着書,骨指分明,細長細長的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反正這個男人啊,是怎麼看怎麼好看,怎麼看怎麼看不夠的。
就是有那麼一些人,可以讓人過目不忘。
“小臣臣,你說這事怎麼回事呢?”她走到了將臣的身旁,然後坐在他的身旁,一雙美眸流轉間,自然是在欣賞某太子的絕色姿容。
“是本宮叫人做的。”將臣淡淡道,手上的書也是翻過了嶄新的一頁。
“……”他這般承認的直白,倒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她還沒開始逼問呢,他倒是承認的痛快。只是,這人都不會說些好聽的話哄人的嗎?像什麼‘我看你整日的思索這件事情,便想爲你分擔一些’之類的柔情蜜意的話語。
唔,算了,這和他的形象氣質實在不搭,他若是這般說法,她倒是要懷疑他的內核是不是被換了呢。
還是得她來好生的****纔對啊,吶,她要放大招了!
等等,還是先把絨花山莊的事情給解決了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卻說絨花山莊是匆匆忙忙的來了一位貴客。他一襲青蔥的袍子,額際帶着細汗,走在山間修改的小路上,嘴裡不住的抱怨着,“本世子要被累死了,這是什麼地方啊……無法相信表哥和嫂嫂會找到這麼個地方遊山玩水。”他停下步子揉了揉自己的老腰,一張俊顏上帶着埋怨。
然後,還是認命的繼續往前走。走着走着,前方確實出現了一個小村落,這兩山夾擊之下,它也是藏得嚴實。小村落看着很是樸實,也很整潔的,確實是個遊玩的好去處。
薛玉穩看着四周的景緻,看着看着,便被一道身影所吸引住。她一襲淺色的衣裙,站在陽光下,整個人都散發着柔和的光芒。沒有緊蹙的眉,或是一本正經的擺出一副長輩模樣的嚴肅和冰冷。
此時的她,宛如一個鄰家女孩兒,兩人之間也沒了距離。
以季毓的警惕性自然發覺了有人在盯着她看,她倏地轉過了頭,然後撞進了薛玉穩微笑的眸光裡。他的眸光是單純的,帶着些許的滿足和欣喜,還有一絲道不明的光芒。
薛玉穩沒料到季毓會突然發現他,還這麼突然的轉過了頭,一時之間也是錯愕不已。
於是乎,變成了僵局。
待薛玉穩反應過來,想起打招呼時,季毓已經轉過了頭,然後向着他的方向走了過來,臉上已經恢復了冷然。
薛玉穩呆呆的看着她走近自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季毓已經到了他的跟前,“小世子,你怎麼來了?”她疑惑的看着薛玉穩,沒料到會在這兒看到他。
只是,薛玉穩聽到‘小世子’三個字是瞬間被打回了原形,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聽聞這裡風景優美,本世子便來看看山水。而且,太子表哥同嫂嫂不是在這兒嗎。”不知道爲何,他的心裡邊有些不高興,他不過是比季毓小了一歲多而已,爲何她總是一副大姐姐的模樣對待他。
“小世子同奴婢來吧,奴婢帶你去見主子他們。”季毓點了點頭,不疑有他。先行轉身過去,做了一個帶路的架勢。
薛玉穩看着季毓纖細的背影,心裡邊更是生氣的很,“其實本世子主要還是來遊山玩水的,不妨請季毓姑娘帶着本世子在這兒逛逛,看看有什麼特別的景緻。”他板着一張臉道,帶着不容拒絕的霸道。
這在季毓聽來就是個孩子在鬧脾氣一樣的,便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她現在也確實沒什麼事可做,主子的身邊有太子殿下在,她也不好在一旁呆着旁觀。
用她家主子的話來說,就是做電燈泡。
她帶着薛玉穩上了山,一路上兩人沒有說話,季毓本來就是個話少的,兩人便是零交流她也是沒覺着有什麼奇怪的。不過薛玉穩可就不是這麼想的了,看着季毓走在他的前頭,走得那麼快,離得那麼遠,她這是什麼意思?
想到此,某位世子的脾氣是爆發了。
他大步的走上前去,然後果斷的扒住了季毓的肩膀。季毓的反應也很迅速,下意識的就想給他一個過肩摔。然而,薛玉穩像是有所警惕的,堪堪躲過了,然後一臉鬱悶的看着一臉冷然的季毓,“你這是做什麼?本世子不過是想找個支撐罷了,你看看本世子這副樣子,怎麼還忍心下毒手的!”
他無辜的瞅着季毓,看着是可憐兮兮的,叫人不忍拒絕。
“……”季毓無言的看着薛玉穩,偏生還不知道說什麼好。
也罷,他就是個孩子氣的人,她還能同他計較不成。
“那你來吧。”她嘆了口氣,然後向他伸出了手。薛玉穩嘟着嘴,可憐兮兮的拉住她的手,像是個鬧彆扭的小孩子。只是,季毓沒注意到的是,某世子眼底閃過的得逞般的笑容。
他不動聲色的摸了摸季毓的小手,整個人若有若無的靠在她的身上,心情不由的愉悅了起來。
季毓皺了皺眉頭,倒不是發現了他的那點小心思,而是薛玉穩實在是長得高了她一頭,他這般的貼着她便讓她無形之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壓力。就像是一個孩子爬到了她的頭上去作惡了,可是她還不能斥責他。
兩人彆彆扭扭的上了山,季毓自然是帶他去看雪絨花,畢竟雪絨花纔是這邊景緻裡的奇特所在。而主子又勢必要將這個地方發揚出去,讓人想到這裡的第一反應便是雪絨花。
“季毓,難道那副畫就是在這兒被人畫下來的?”薛玉穩看着那些奇特卻不會讓人第一眼驚豔的花,忍不住問道。那副畫卷他也是看過的,確實叫人難以忘記。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季毓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這小世子未免太得寸進尺了,竟然整個人歪倒在她的肩頭,這痞氣十足的做派讓她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輕浮!
“季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薛玉穩湊到了她的面前,擔憂的問道。手還摸上了她的臉頰,入手的是一手的舒服觸感,像是摸着上好的絲綢緞子上邊,難以言表的觸感。
薛玉穩的動作頓了頓,此時的距離,他可以看清楚她臉上潔白的肌膚,以及她近在咫尺的睫毛。
這樣的距離,叫他的心跳突突的跳個不停。
然而,回答他的是季毓的一個強有力的過肩摔。這次他沒能倖免,因爲他被美色迷惑了。
當他爬起身來,揉着自己的屁股和腰時,這才曉得,和季毓單獨相處的時候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喲,小弟……”紫蕙看着薛玉穩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走進了院子,她坐在一旁嗑着瓜子翹着二郎腿,看着熱鬧,“你是腿折了還是腰扭了?”
她若有所思的瞄了瞄季毓,見季毓冷着一張臉,一副沒什麼事的樣子。而薛玉穩可就慘了,一走一頓間似是萬分的艱難,這不難看出……他們兩個很有問題。
“嫂嫂,好久不見……”薛玉穩揚起了一抹勉強的笑容,真的是比哭還難看,“哦,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什麼事。”他咬牙切齒的說道,身上好似疼得厲害呢。
唔,可憐的小弟,以爲她一雙火眼金睛看不出來嗎?
“小弟,沒人能騙得過我。”紫蕙道,有種他要不說實話她就不罷休的意味。
“嫂嫂,真沒事。”薛玉穩動了動嘴皮子,然後轉移了話題,“太子表哥……”
然而,將臣並不理會他,只管看着自己的書。好似能從書上看出一朵花兒來似的。
唔,可憐的小弟……紫蕙在一旁嘆息着。
夜晚,薛玉穩鬼哭狼嚎的叫聲響徹了正個絨花山莊。原因無他,老翁正在往他的身上抹藥酒,看着他身上紫了一塊青了一塊的,力道那是相當的狠。
“小兒你叫喊些什麼,這便受不住了。”別看老翁長得小,歲數還大了,可是那手上的力道絕對不算是輕,再加上他身上的淤青的確有些嚴重,這便雪上加霜了。
“季毓,下手重了點了。”紫蕙捂着耳朵不想挺某人的慘叫,倒是不忘打趣季毓,“還說不是你乾的。”
“奴婢無話可說。”季毓依舊是冷着一張臉,對某人的慘叫無動於衷。
“看來是他活該了。”紫蕙點了點頭,然後道,“唉,可憐的小弟,千里迢迢的過來……原來是來受罪的呀。”
“……”季毓無語。哪裡有千里了?
事實證明,季毓還是很有責任心的,見薛玉穩躺在牀上行動不便,她很貼心的過去照顧。誰讓這裡就她一個伺候人的丫鬟呢。
紫蕙覺着,小弟該偷着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