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模樣,樂曉婉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有什麼話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幹嘛?你不是要告訴我,有哪個女人又給你生了個私生子吧?”
“不是,當然不是。”風司峻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以後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知道了,快說吧。”
端起水杯淺淺的喝了一小口,樂曉婉目不轉睛的看着他,雙手託着兩腮,那張臉上滿是好奇。
“今天上午你爸來找過我”風司峻輕聲說道,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密切的觀察着她的反應。
“我給你說過很多次了,我爸死了,看來你的記性的確有點不好。”
樂曉婉淡淡的說道,端起水杯,看似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水,隨即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曉婉”看着她,風司峻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你到底還要鬧彆扭鬧到什麼時候?”
“鬧彆扭?”
轉過頭,樂曉婉撲哧一聲笑了,“你認爲我是在鬧彆扭嗎?”
“你沒看見他,這段時間他蒼老了很多,他說這些年他對你一直都很愧疚,他說他想彌補。”風司峻低低的說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看着他,樂曉婉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着,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說話啊,別這麼看着我,我心裡發毛。”
風司峻輕輕的笑了,試着想緩和一下氣氛,可顯然並不奏效,因爲某人的臉上仍是那副淡漠到讓人心驚的表情。
“峻,如果你是我,你會坦然的接受他嗎?一個從來不知道我存在的男人,一個或許知道但卻不敢相認的男人,突然有一天跑到你面前,說‘你是我女兒,你跟着我回家吧,我會對你好的。’如果有這麼一個人,你會跟他回去嗎?”
“我……”風司峻一時語塞了。
“答不上來了吧,所以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都不願意做的事情,也不要勸我去做,對於他,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的。”
樂曉婉淡淡的說着,說完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讓我告訴你,李月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看着她,風司峻輕聲說道,突然很訝異李月的轉變到底是因爲什麼?
“是嗎?他們也確實該結婚了。”臉上露出一抹蒼涼的笑,樂曉婉垂下了頭。
“新郎不是裴炎”
端起水杯,風司峻輕輕的晃動着,隔着那透明的玻璃杯靜靜的打量着樂曉婉那錯愕的表情。
“你說什麼?”樂曉婉頓時愣住了,“怎麼可能?”
“裴炎已經走了,在我們舉行婚禮那天,他來向我們道別,據說要去很久,也可能永遠不再回來。”風司峻低低的說道,那天的裴炎看起來莫名的憂傷。
“哦”應了一聲,樂曉婉沒再說話,只是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們要的牛排和紅酒已經陸陸續續的上來了,可是樂曉婉仍是握着水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了她一眼,風司峻將自己盤中切得方方正正的牛排推到了她的面前。
“吃吧,他不會有事的。”
“誰說我擔心他了”
說話間,樂曉婉已拿起叉子,然後猛的叉起一塊牛排放進了嘴裡,那用力咀嚼的模樣像是在吃誰的肉。
看着她,風司峻微微的搖了搖頭。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的打在人的身上,從餐廳走出來後,樂曉婉仍是有點心不在焉的,緊緊的握着她的手,風司峻將她拉住了。
一時不察,她的頭一下子撞進了他的懷裡。
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她的小臉不由得皺成了一團,“沒事肉長那麼硬幹嘛?”戳着他堅硬的肌肉,她小聲的嘟囔着。
“老婆,你有點心不在焉哦。”
拉長音調,風司峻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從剛剛她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誰說的?走啊,我現在就跟你去公司。”
傻傻的一笑,樂曉婉直接拖住了他的胳膊,“你什麼時候變得和女人一樣敏感了?”
“不是敏感,是直覺。”
說話間,風司峻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條,“這是他臨走時交給我的,說是如果你願意可以打這個電話找他。”
“誰說我要找他了,你瞎想什麼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樂曉婉轉身向前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風司峻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隨後緊走幾步將紙條塞進了她的包裡,“我下午還有個會,就當是我放你半天假吧,老婆大人,好好地享受這最後的輕鬆和愜意吧。”
在她的額頭上重重的親了一下,風司峻轉身上車離開了。
靠在車子上,看着蔚藍色的天空,像是受不了刺目的光線似的,樂曉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她是被包裡手機“嗡嗡嗡……”的震動聲給驚醒的。拿出來一看,下一刻,她又順手丟了進去。
打開車門,坐進車子裡,她將包包扔到了後座。
手機鈴聲在短暫的停歇過後又一次響了起來,斷斷續續的,大有不接就一直這麼打下去的意思。
終於,忍無可忍時,樂曉婉一把把包拉過來,然後將手機翻了出來,“你到底想幹嘛?”
“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