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背影就要消失在巷子的拐角處。她的全身都是僵硬的,抱着小流浪的手也慢慢收緊,而小流浪卻彷彿見到了熟悉的人,在林依婉的懷裡“汪……汪……”的歡快地叫了起來。
這樣的突然的叫聲,在靜謐的巷子裡,聽起來格外具有穿透力。林依婉慌亂的想要阻止,卻已是來不及。她只能臉色蒼白地看着前面的那個背影轉過頭來,一時間,天地間彷彿失了顏色。
顧均堯慢慢地轉過頭,本來是想一直往前走,再不留任何痕跡,可是,當他聽到小流浪的叫聲,
他想,她是不是就在他後面的不遠處看着他。他沒有那樣的定力,可以不回頭,可以不再去看她一眼……
他回過頭,便看到在大院的門口,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長髮披肩,星眸閃亮,手裡抱着一隻通體潔白的小狗,靜靜地站在那,如一副飄逸而帶着磁場的畫卷,帶着強大的吸引力,讓他一步步地向她走近。
她看着他離她越來越近,心臟一聲一聲跳得激烈極了,她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彷彿要跳出胸腔。
她想馬上跨進小院,她想躲開這個男人,可是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分力氣,腳下更無法移動分毫,就這樣直直的、傻傻的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到了離她咫尺的地方。
多長時間了,他沒有距離她如此之近,近得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眼睛上的那排長睫毛,正微微的顫動着。他真想伸出手去,就這樣把她攬在懷裡,然後對她說,依婉,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只是,千言萬語,話到嘴邊,終究只變做一句:“依婉,你還好嗎?”
她聽着他有些嘶啞的開口,然後是一句客氣而疏遠的問候,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所有的恩怨情仇浮上心頭,她帶給他的傷害,那麼深,那麼重,說不恨,原來還是恨的。既然已經下決心要斬斷和他的一切,又何必再留哪怕一絲一毫的念想。
她淡然一笑,疏離開口道:“謝謝你把小流浪送來。過幾天,我就要同子期結婚了,謝謝你的這份結婚禮物。”
他的心似被尖銳的利刃劃過,雖然早知道她要結婚,可是第一次聽她親口說出來,心中的感覺無法言說。她告訴他,她要結婚了,如此直白,如此冷淡,她懷了別人的孩子,馬上要成爲別人的新娘,他還能再多說些什麼。
他微微擡頭,眉宇間盡是滄桑落寞,他深深的凝視着她,似要把她刻入心底,良久之後,才悵然說道:“依婉,從前種種,都是我的錯,我不想求得你的原諒,只希望,你以後能夠幸福!”
說罷,他緩緩轉過身子,然後,慢慢的向前走去……
她看着他的步伐,那樣沉重,那樣落寞……她的心彷彿也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然後,那個口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在這一刻,她真想走上去,告訴他一切,卻終是捂住了嘴,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終於消失在巷口,再也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