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懷裡點着頭,卻分明感覺到了他聲音中的一絲抖顫,他比她承受的壓力更重、更大,她都明白、都知道,爲什麼卻還要這麼不爭氣的泄露出自己的軟弱,這難道不是在增加他本就沉重無比的負荷嗎?
她低低的說道:“對不起,傲之。我不怕,真的不怕。我一定會好好的從手術室出來,我對我們的未來有信心。”
“嗯……”他重重的點頭,把她擁得更緊更緊了,似乎生怕她就這樣消失不見,他多希望,他可以代替她,代替她吃苦,代替她生病,代替她手術,代替她經受這樣生死一線的折磨……
這時候,病房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她連忙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是許佳來了。
許佳進來,看到的便是相擁在一起剛剛分開的兩個人,她的臉有些紅了,如果不是有非說不可的事情要告訴他們,她可真是不願意來做這樣的電燈泡。
不過,她帶來的可是個好消息喔。
她走過來,有着小小的激動,對着祁傲之和林依婉說道:“孟予期已經被抓了,現在我們總算是可以安心了。”
林依婉聽到這個消息,竟然有些惘然。孟予期這個名字,這幾天一直沒有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現在,他被抓了,她竟然有幾分愣神。
她看着祁傲之,問道:“他會……得到什麼樣的判決?”
祁傲之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然後說道:“三年前,他殺害了子期,三年後,他又槍殺了柳顏,我想,應該是死刑吧。”
林依婉把眼睛投向窗外,點了點頭,然後什麼都沒有說。
許佳識趣的退了出去。
祁傲之看着林依婉,低低地問道:“依婉,雖然孟予期是罪有應得,但是,你心裡也不好受,是嗎?”
林依婉把眼睛從窗外收回,重新看着祁傲之,她臉上的神情是複雜的,她嘆了口氣,然後緩緩說道:“我曾經恨透了他。三年前,我被柳顏綁架,可是最後,我並沒有落在柳顏手裡,而是落在了孟予期的手中。他看着我有先兆流產的跡象,爲我找來了醫生,卻不是爲了保胎,卻是爲了殘暴的奪去我的孩子。我無數次的想逃走,他卻一一次次的玩着貓捉老鼠的遊戲,每一次我纔看到逃跑的希望,他便把我重新抓了回去,再接着,便是無休止的折磨。在一次次的抗爭失敗之後,我乾脆破釜沉舟的答應了他的求婚,嫁給了他,只想着,爲子期報仇之後,便再也了無牽掛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我一直尋找的仇人,竟然是孟予期。”
說了這麼多的話,林依婉有些累了,她捂着胸口喘息着,祁傲之只覺得彷彿有無數的利刃在一寸寸的割裂着他的心,她受苦的苦,遭過的罪,此時聽她如此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可是那樣的疼痛,那樣的折磨,該是滲透着多少痛苦和心酸。
他咬着牙嘶啞地說道:“依婉,對不起,你受了這麼多的苦,我是個罪人,最大的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