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培然注意到易錚看向徐嘉嫺的眼神,心裡閃過一絲明悟,越看越覺得兩人像是鬧彆扭的小情侶,有心要離開,給兩人獨處的時間和空間。
“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嘉嫺就拜託易先生送回家了。”
易錚淡然的點點頭,端肅剛硬的臉上沒有其他神色,“好。”
徐嘉嫺一聽丁培然要走,也不生悶氣了,連忙擡起頭來,“丁大哥你要走?”
“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今天要辦的事已經辦完了,別忘了週一來找我。”丁培然對她抱歉一笑,溫聲說道。
雖然捨不得,徐嘉嫺卻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聽丁培然說自己有事情要處理連忙催促他離開,“那你快去忙吧,忙完早點兒回家。”
“好,你也不要太晚。”丁培然說着向易錚那邊看了一眼,明顯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然而易錚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旁若無人的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優雅的喝了一口。
丁培然突然覺得自己提前離開,將嘉嫺獨自留下面對易錚的決定會不會是個錯誤,萬一兩人不是自己猜測的正在鬧彆扭的情侶呢,自己現在豈不是多事?
然而話已出口,他也不好反悔,只得再一次叮囑徐嘉嫺早點兒回家,纔不放心的離開。
丁培然一離開,徐嘉嫺就不再僞裝淑女,不歡迎的表情明顯寫在臉上,“你來這裡做什麼?”
“碰巧。”
“我纔不信!”徐嘉嫺撇嘴,不相信的說道。
“不然呢?”易錚突然擡起頭,堅毅灼人的目光與她相對,反問道:“難不成是跟蹤你來的嗎?”
徐嘉嫺聞言一滯,臉皮沒那麼厚,說不出易錚就是跟蹤自己來這句話,也有自知之明,易錚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但實在氣不過自己好不容易可以和丁大哥單獨相處,卻被不請自來的易錚給破壞了。
易錚諷刺的輕嗤一聲,轉而問道:“你週一要找他做什麼?”
他那略帶諷刺的輕嗤聽在徐嘉嫺耳中,心裡涌上一股怒氣,頓時沒好氣的回他:“關你
什麼事?”
易錚目光一沉,冷肅的眼神在她的身上一寸寸劃過,引起她的一陣顫慄,卻還是不肯認輸,昂着頭與他對視,不回答他的話。
過了一會兒,易錚才緩緩收回目光,問的還是剛剛的問題:“你週一要找他做什麼?”不等她再次拒絕便繼續說道:“告訴我,如果你不想害死黎佳茉的話。”
“佳茉?”
“她之所以會逃離黎家的原因,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全都是丁家的手筆,她這個黎佳茉的表姐居然還和丁培然過從甚密,就不怕害死黎佳茉嗎?
“丁大哥一定不會的!”徐嘉嫺沒想到易錚會知道佳茉表妹的事,但她相信丁培然承諾過的,他絕對不會將佳茉表妹還活着的事告訴丁啓。
“如果他無意間被人察覺了呢?”易錚嗤笑她的天真,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沒有什麼是一定的。
徐嘉嫺想到自己原本並沒有想要將佳茉表妹還活着的秘密透露給任何人,卻還是被丁培然輕易的覺察了,未嘗沒有其他人也會通過丁培然發現這件事,而這個其他人,極有可能是他的父親丁啓。
想到這裡她有些慌張,擔心黎佳茉真的會因爲自己陷入困境,連忙放棄成見如實回答易錚剛剛的問題:“他只是幫我找了份工作,下週一上午九點去他公司找他。”
“你要去他的公司工作?”易錚繼續追問。
“對,做他的助理,”徐嘉嫺如實回答,然後忐忑不安的問:“這應該和佳茉表妹的事沒關係吧?不會傷害到她吧?”
想到徐嘉嫺以後要和丁培然朝夕相處,易錚突然很不爽,很想回答有關係,但沉默了一會兒,他不得不悶聲答道:“沒關係。”
徐嘉嫺鬆了口氣,“那就好。”
“丁培然知道黎佳茉沒死的事?”易錚的下一個問題卻緊追而來,“是你親口告訴他的?”
他的心裡有些失望,徐嘉嫺太過天真且不分輕重,將黎佳茉的事告訴一個丁家人,而且是差點兒害死黎佳茉的丁家人,她難道不怕歷史重演嗎
?難道對她來說,愛情比親情更重要?
“我沒有告訴他,是他自己覺察到的。”徐嘉嫺反駁,但聲音很小,畢竟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她的失誤。
易錚盯着她低垂的頭,過了一會兒才淡淡說道:“以後不要再將黎佳茉的事情透露哪怕一絲給丁培然。”雖然根據資料分析,丁培然個性正直,不肖其父,但總歸是親生父子,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珏爺要護着的人容不得半點閃失。
“我知道,”徐嘉嫺悶悶回答,她原也沒想這樣,只是防備心太低,又不擅於掩藏情緒,看來以後她要把關於佳茉表妹的話題列爲禁忌話題,不再和除了媽媽和哥哥以外的人說起了。
“走吧。”
她還在爲自己捉急的智商沮喪,便聽到易錚突然站起來說道。
“去哪兒?”徐嘉嫺愣愣的擡起頭,仰視着高大的易錚,不解的問道。
“送你回家。”易錚低頭俯視着仰頭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徐嘉嫺,沉聲回答。
因爲知道易錚是護着黎佳茉,願意事事爲她着想的人,徐嘉嫺的態度好了不好,不像之前那樣將厭惡寫在臉上,聽到易錚的話,只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而且我想再在這裡坐一會兒。”
她只以爲易錚剛纔說要送自己回家的話只是客套話,聽到自己的拒絕以他的性格應該會轉身就走,沒想到他反而再一次坐下來,並且重新續了一杯咖啡。
徐嘉嫺真的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從他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中回神。
“你怎麼還不走?”
“我剛剛答應過丁培然,要送你回家。”易錚拿出手機,準備交待幾件事情。
徐嘉嫺知道他很忙,連忙說:“你有事可以先走,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家。”
易錚卻絲毫不爲所動,只淡淡說道:“我答應過的事,從來說到做到。”
徐嘉嫺看着堅定的坐在椅子已經開始打電話安排工作的易錚,只好放棄勸說。
但易錚最終也沒有送徐嘉嫺回家,他第一次食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