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佳茉跟在嵇老爺子的後面向舉辦婚禮的大廳走去。
走在前面的嵇老爺子時不時的回頭看她一眼,再看看如守護神般跟在黎佳茉身側後半步的易杉,心裡總有些不安,覺得黎佳茉如果到了婚禮現場,一定會讓婚禮出現意外。
但他此時別無他法,易家家主的命令不能不從。
黎佳茉自然注意到了嵇老爺子的眼神,但她只作沒看到,心裡想着一會兒的事。
微妙的氣氛在幾人之間緩緩蔓延,沒有人說話。
到了婚禮現場,婚禮剛剛進行到新娘挽着父親的手臂向紅毯另一邊的新郎緩步走去。
嵇老爺子父子三人的突然進場自然引起了賓客們的注意,有認出他身後的黎佳茉的人頓時驚呼出聲:“這不是四年前就說已經死了的那位黎家千金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啊,聽說當年和今天的新郎嵇旭東訂婚的就是這位呢!”
“長的真漂亮,但爲什麼會說她死了呢?”
……
就連原本不知道的人也從其他賓客的口中瞭解了事情的原委。
難道是妹妹搶了姐姐的未婚夫,姐姐來討公道來了嗎?
賓客們的動靜黎佳莉自然注意到了,但她畢竟離賓客有些距離,賓客們談論的聲音又小,而且她此刻眼前還遮着白紗,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事,只隱隱約約聽到“未婚夫”、“未婚妻”這樣的字眼。
黎佳莉看不到,不代表其他人看不到。
黎文國,丁月最先認出了黎佳茉,黎文國是滿臉驚訝,而丁月則是滿臉驚懼。
黎佳茉怎麼會還活着?佳莉不是說自己給她注射了一種無解的病毒嗎?早在三年前她就應該死了纔對。
丁啓陰沉着臉看着黎佳茉,都是因爲她,如果不是她,易家不會對他展開瘋狂報復,不顧古家的插手,將他的丁氏公司弄的差點兒破產。
看到黎佳茉唯一感到驚喜的人也就只有徐嘉毓了。
三年前易珏告訴他的真相太過殘酷,媽媽因此和妹妹徐嘉嫺發生爭執,摔下樓梯,成爲植物人,妹妹被爸爸一氣之下趕出徐家,在酒店墮落了,整個家變的支離破碎。
他三年前曾經去過易宅,想要問黎佳茉的情況,但易宅除了守宅的傭人和管家,一個主人都不見了,沒有人肯告訴他黎佳茉的下落。
徐嘉毓只以爲黎佳茉已經遭遇了不測,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她。
她的臉色看起來很健康,只是身材更瘦了,精神狀態卻還不錯。
應該,痊癒了吧?
如果媽媽知道佳茉表妹沒事了,一定會很高興,可惜她一直昏迷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醒。
黎佳茉遠遠的看到一臉驚喜的徐嘉毓,微笑着向他點頭示意。
徐嘉毓沒想到黎佳茉還願意理會他,連忙回了個更大的笑容,真心,溫暖,帶着久別重逢的純粹。
黎佳茉和突然掀開頭紗的黎佳莉的眼神對上。
前者平靜,後者愕然。
“黎佳茉?你怎麼沒死?”黎佳莉驚訝之下脫口而出。
黎佳茉越過衆人,緩步走到黎佳莉的面前,易杉緊跟在她身後,珏爺說過,不能讓黎佳茉少一根汗毛,所以他必須要看緊了。
黎佳茉走到黎佳莉面前停下,目露諷刺的問道:“我爲什麼不能活着?因爲你對我下過手嗎?”
黎佳莉只是在第一眼看到黎佳茉的時候一時驚訝纔會脫口而出那句話,此時回過神來當然矢口否認。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對你下手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嗎?”
黎佳茉正想說什麼,卻聽到站在黎佳莉身邊的黎文國開口了。
“佳茉,有什麼事等婚禮過後再說,旭東還等着呢。”黎文國神情不滿,對這個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的女兒,他自然不想浪費時間在她的身上。佳莉現在可是古家千金,其價值不言而喻。
黎佳茉轉頭看向紅毯盡頭皺眉等待的嵇旭東,冷笑着指着他反問:“婚禮?那個不是和我訂過婚的嵇旭東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根本就還沒有和我解除婚約吧?”
黎文國沉下臉,不悅的看着這個自己一向不怎麼喜歡的女兒:“當年我們都以爲你死了,婚約自然取消了。”
黎佳茉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看到黎佳茉點頭理解了,黎文國正想讓她下去,便聽到黎佳茉向自己問道:“爸,我消失了四年,再次看到我您不高興嗎?”
“我當然高興,”黎文國有些不耐煩,卻礙於現場的衆賓客只能強忍着,儘量心平氣和的勸道:“但是現在正在舉行佳莉的婚禮,有什麼事等回家再說。”
“可我想在這裡說,”黎佳茉不動,盯着黎文國的眼睛,慢慢問道:“您就一點兒也不想知道這幾年我經歷過什麼嗎?難道你一點兒都不關心我的死活嗎?難道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嗎?”
一連三個質問,將黎文國氣的漲紅了臉。
“胡鬧,你怎麼能這麼和我說話,我是你爸爸!”
就算他一向不怎麼待見黎佳茉,卻不能否認她是自己女兒的事實。作爲一個父親的威嚴不可侵犯,他在黎佳茉面前一向高高在上慣了,聽到黎佳茉在他聽來全是忤逆的話自然不滿,立刻出聲喝斥。
黎佳茉卻一點兒也不受影響,繼續反問:“您是我爸,那請問您,我十八歲之前被繼母扔到鄉下您怎麼不管?那母女倆僞造假病例打算讓我死在手術檯上您怎麼不管?我被人追殺時您怎麼不管?”
又是一連三個質問,黎文國只漲紅着臉說不出話來,不知是怒的還是心虛的。
現場賓客們聽到黎佳茉的話一片譁然。
她的這一番話,信息量太大了。
“繼母?她的意思難道是丁月不是她的生母嗎?丁月什麼時候變成繼室了?”只有原配的女兒纔會稱後媽爲繼母,卻不知黎文國什麼時候娶的第一任妻子?
“還有那句‘那母女倆造假病例要讓我死在手術檯上’,她所說的某對母女指的會不會是?”那人沒有說出名字,而是隱晦的向不遠處的黎佳莉和丁月指了指。
“是啊,你說追殺她的人會不會是?”這人同樣沒有說出名字,手指在丁啓、丁月還有黎佳莉的身上停了停。做出一個封口的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