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奕十七年,西夜
月光下,靜謐的夜國皇宮,籠罩着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
突然,在某一屋檐下,一個身材高挑,一襲紫白長衫,優雅秀氣的臉龐上卻出現了一絲無奈,回頭看了一眼屋內,一聲哀嘆,忽然屋裡傳來一聲吼叫。
“滾”
渾厚低沉的男音在耳畔響起,“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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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明黃長袍上繡着滄海龍騰,黑如墨玉的瞳仁,劍眉飛揚,俊美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狠戾,匍匐在地的人瑟縮着,口齒打顫,一字一字說道“王········,顏·······顏·······顏妃,娘娘·········已······已有,兩月··········身孕,臣·······”話還未說完,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王,······娘娘已有兩個月身孕,臣應診斷無誤。”
“確定······”
“是”
“下去”
一聽立刻連滾帶爬的出去了,屋內頓時靜的可怕,誰都不敢擡頭看一眼,厲聲喝道:“千闕”
門外的男子急忙推門進來,道“王”
“隨朕出宮”
幾縷殘陽照在那裡卻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在殘破的泥牆上泛不起一絲漣漪。
這彷彿是一個被遺忘和唾棄的角落,一牆之隔,牆外明媚,牢裡腐黴,鮮明諷刺,時至已晚間或有絲絲寒風從牆的縫隙裡吹進來,摩擦出“嗚嗚······的慘和聲,吹起落地,塵土飛在半空中,瀰漫着整個地牢,夾雜着酸臭腐爛腐朽的味道,滲透進每一個來到這裡的人,心裡的摧殘,讓人莫名恐懼,一點一點將意志消磨殆盡。”
只見一身綠色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烏黑如泉的長髮,一落落的盤成髮髻,玉簪鬆鬆簪起,背對着牢門站立,望着窗外,雙手輕輕撫摸肚子,皺着眉頭微脣輕起,“寶寶,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牢門外鎖被打開的聲音,腳步聲漸漸逼近,女子也未曾回頭。
“商顏星,你可之罪”男子的聲音帶着急切,憤怒詢問。
女子一回頭便見着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黑色披肩長袍,腰間的白玉腰帶,在頭頂梳着整齊的髮髻套在黃玉發冠中,從玉冠兩邊垂下來的紫色絲質冠帶,這本就是個極其俊美的男子,無論怎樣的穿着打扮,在他的身上都顯得格外耀眼,俊美的臉上帶着怒氣正要撒向女子,女子開口道“何罪”
男子帶着怒氣說道:“你害的符兒失去孩子,怎麼不是你········”
女子踏步上前,詢問他“那你可痛苦,”男子氣的雙手忍不住的顫抖,捏緊了拳頭,忍住要掐死她的衝動,雙手扶上女子那柔弱的雙肩,用盡力道,恨不得揉進骨血裡說道“商顏星,既然你讓符兒失去孩子,那也讓你嚐嚐這滋味,如何········”。女子瞪大眼眸,不可置信
“夜翎濱,···你·······”
男子道“來人”
只見一個身姿搖曳的身影走向前,臉上的滄桑盡顯得幹練,腰間自然而彎,端着一碗湯藥,畢恭畢敬。
女子的聲音帶着哭泣,說道“你不可以,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已經背過身的男人再不看女人一眼,誰也不曾看清此刻男人臉上的表情,只是他從來也都是冷的,留下一句“灌下去”便踏步出了牢房,未曾回頭。只聽見牢房裡女子那怒吼的聲音及帶着反抗。
“夜翎濱,我恨你·········啊··············不要,···唔”內事強行按捺住女子,一內事用手捂住女子的下巴強行掰開將湯藥灌了下去。事後,留下女子一人,其中一內事說道:“這·······算完·······了吧。”
“都下去吧,老奴也該去稟報了”只聽見腳步聲漸漸遠去。
女子蜷縮着躺在破舊的草蓆上,臉上滿是淚水,眼睛緊閉,痛苦不堪,半炷香,一炷香,過去了,女子依然未動,真是哀莫大於心死。也不知過了多久,應是藥效發作了,女子漸漸有了動靜,腿腳不停的伸直又蜷縮,女子的臉上漸漸有了些許汗水,硬是沒有出聲,鮮紅的血絲染紅了裙襬,女子忍不住痛苦的**,整個身子不停的左右擺動。嘴角硬是咬出了些許血絲,也不願出一點聲音,疼痛感太強烈了,也不知道痛了多久,血液漸漸染紅了身下那破舊的草蓆,女子因失血過多,臉上早已泛白,暈厥過去,朦朧間有些許嘈雜聲響起,還有奔跑的腳步聲,女子實在無力睜開眼皮瞧上一眼,還是合上了眼,耳邊焦急的聲音還在持續。
“快,要是救不活顏妃娘娘,我們都要陪葬,”說話的人聲音有些顫抖,非常急切的指揮着衆宮女太監,生怕女子救治不及,自己的腦袋也保不住,牢房外一身鵝黃金邊長袍的男子急切的跑進來,應是早已得到消息,但還是來的晚了,看着女子蒼白的臉,身上滿是血紅,太醫正在施救,男子愣了,男子愣了,並沒有上前,只是嘴裡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我還是········來晚了···········。”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俊美的臉上表情複雜至極,突然轉身離去,此刻男人的臉上已滿是肅殺,帶着憤怒,走出了牢房。
書房內一盞昏暗的油燈,點綴在東南一角落裡,四周漆黑一片,在黑暗中傳來一聲男音,
“來人,掌燈”在一偏房處簾子被來人掀起,穿着一件二件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繡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條,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緞排穗褂的人走出來,手裡提着一盞燈,正走向說話之人,突然,房門被踹開,衝進來一人,嚇的提燈的手差點就掉落在地,還未看清來人是誰,就猛的被人推開撞在旁邊的几案角上,“哎喲,”**一聲。
來人衝着端坐在龍椅上的人,吼道:“爲什麼這麼對她,·········明知那孩子·········”
“住口,別逼朕處置你”,端坐在龍椅上的男子眼神威凜,看着來人說道“別說你是朕的王弟,就連太后此舉朕也照舊。”
“夜翎濱,你這麼對她,你終有一天會後悔。”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門,身後的人氣的一拂袖便將桌案上的悉數掃落在地,怒吼道:“外邊的人幹什麼吃的,都給朕拉下去,三十杖刑”一旁的人早已被這氣勢嚇的忘了回話,立馬出了房門,回身關上門,還隱約聽見瓷器摔碎的聲音。
夜翎軒出了御書房,並未出宮,反倒是去了靜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