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陌世給的千萬斤重的壓力,付晨東開始爭分奪秒的忙碌起來。儘管他總是吊兒郎當的摸樣,然而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卻堪稱世界前十。
當然,這也是陌世會把時間縮到最短的原因。就算對方是小澤律,只要付晨東專心致志的話,攻破他的系統也不是難事。
“boss,我們正在被追查,甩不掉。”
修神色凝重的看向小澤律,而他則事不關己的摸樣慵懶的半躺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捏着透明的高腳杯優哉遊哉的晃動着裡面的紅酒。精緻的臉配上魅惑的笑,擁有致命的性感。
“不用在意的修,反正早晚也會被阿世找到嘛。”
“boss……”
修滿臉無奈的握着拳頭,神情正經認真的很。那副摸樣,就好像隨時會把小澤律給抓起來狠揍一頓似得。相對於他的謹慎,小澤律則始終不痛不癢,甚至是乖乖的等着對方找到自己的老巢。
原本修還想說什麼,可看到自家老闆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最終也只能作罷。
算了,盡人事,聽天命。
“阿世,快出來接駕。”
大老遠的,人還沒到就先聽到付晨東嘰嘰喳喳的叫嚷聲。陌世有些頭痛的捏了捏鼻樑,剛剛擡頭,辦公室的門就已經被人給一腳踹開。進來的自然不是別人,而是付晨東。
“啊,累死老子了。上了年紀就不怎麼好熬夜了呢,真是的。”
付晨東進了辦公室,瀟灑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腿擱在茶几上,腳踝處交疊。一副,大爺十足的摸樣。
陌世淡定的看了一眼付晨東,無視他臉上明顯寫着的‘想知道小澤律在哪兒就快問我啊,問我啊’的字跡,淡定的低頭,不爲所動的繼續辦公。
付晨東擺着高高在上的姿勢擺的久了也不見陌世開口,不由的就睜開眼睛偷看,剎那沒被氣死。
“混蛋,你怎麼不問我查的怎麼樣了?難道你不想知道小澤律的下落,不想把這件事搞定?”
陌世不搭理,繼續辦公。
“拿去,這是地址。”
付晨東一臉不爽的走到辦公桌前,啪的一聲把一張字條拍在陌世面前。然後傲嬌的擡頭,揚高了下巴等待着陌世來誇獎幾句自己。然而等來的卻是陌世起身的聲音,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陌世就已經拿着字條離開了。
“啊,混蛋,你這是過河拆橋。”
任由付晨東在身後跳腳,陌世已經進了電梯,並且很快到達地下停車場。
“陌少!”
略微昏暗的停車場,忽然傳來幾聲凝重的聲音。在衆人的保護圈裡,陌世的身旁站着車禹城,腦門上抵着黑洞洞的槍口。
陌世沒有想到車禹城會出現,更不會想到他會再一次拿槍指着自己。然而他的表情卻極其淡定,始終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如同冬日的風一般,安靜的面對着車禹城的憤怒。
“你騙了我,第二次。”
車禹城握緊了槍,眼神裡滿是憤怒,腦海中不斷的閃過曾經在絕境中兩人共患難的場景。
明明是他那麼信任的兄弟,卻因爲徐蔚然而三番五次的欺騙他。只不過是爲了復仇而已,竟然把他當做傻瓜一樣欺騙。讓他念着彼此的兄弟情義一遍遍的說服自己相信他,而他卻利用這一點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他。
車禹城覺得自己無法接受,無法接受曾經明明可以以性命相托的兄弟,竟然會利用自己。
“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動手吧。”
“阿世,別以爲我不敢。”
車禹城更加用力的握緊了槍,他的胸口洶涌着難以平復的怒火。熊熊的怒火燃燒着,讓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人開槍打成蜂窩煤。正因爲陌世是他有生之年最信任的人,所以在察覺到自己被欺騙的時候纔會有種痛不欲生的背叛感。
如果車禹城知道這一切是小澤律在動手腳的話,一定會察覺到是自己誤解了陌世,但是現在他不知道,所以一味的以爲是陌世欺騙了他。正因爲是從前最信任的人,所以一旦被背叛就會更加深惡痛絕。
這,就是此時車禹城對陌世的感受。
他曾經以爲陌世說的是真的,所以一直在等着徐蔚然醒來,要跟她問清楚。然而徐蔚然的答案卻讓他心底最後的一點希望也被摧毀,變成無邊無際的絕望。
徐蔚然根本就不記得離開別墅之後的事情,她只知道自己出去之後就被人給抓到一輛車上。如果不是陌世動手的話,她怎麼可能會在傲世別墅?
這一切都證明了,陌世在利用他欺騙他。
無論如何,他也接受不了。
“阿城,你真的以爲是我嗎?你問問自己的心,是不是真的想要殺了我。”
陌世面無表情的看着車禹城,語氣很慢,有一股沉穩的味道。他的眸光深邃,彷彿看透了車禹城心中的猶豫一般。
“我一次次的說服自己相信你,爲什麼最後要讓我失望?你以爲我還可以失望幾次?明明那麼想要相信你,可結果呢?陌世,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
車禹城的情緒明顯變得激動起來,手指用力的握着槍,指尖因爲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露。他的眼睛裡滿是痛苦和掙扎以及深深地矛盾,就像是刺,刺入陌世的心臟。
眼前的是自己生死相交了十幾年的兄弟,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要問一問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十幾年的相交還不夠了解嗎,竟然會因爲一個女人幾件小事而反目成仇。
陌世是明知道答案的,但是他不能告訴車禹城。因爲……
因爲什麼呢?
因爲他根本無法說出來原因,因爲真相是車禹城難以承受的。
徐蔚然,徐蔚然。全都是因爲徐蔚然。曾經許秋月的出現讓他家破人亡,如今徐蔚然的出現又讓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四分五裂。曾經的好兄弟卻刀劍相向,全都是因爲徐蔚然。
許秋月和徐蔚然,是天生來克他陌世的嗎?
這份痛苦這份仇恨,他發誓會讓徐蔚然還回來。
“阿城,如果你真的不信,那麼……動手吧。”
最後三個字的語調很輕,就像是羽毛一般拂過車禹城的心。他明明憤怒的恨不得殺了陌世,可是看着眼前熟悉無比的臉卻始終無法下手。
他做不到殺了他,做不到。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啊……”
車禹城一臉痛苦的用力握着槍,用嘶啞的聲音嘶吼着。他的聲音裡有憤怒有矛盾有掙扎有痛苦和絕望,像是瀕死的困獸,有股說不出的蒼涼和悲壯。
“下一次,下一次絕對會殺了你。”
車禹城說完轉身大步離開,停車場裡恢復了寧靜。一陣風穿堂而過,吹拂着陌世額前的碎髮。他的眼神明滅,看着車禹城消失然後面無表情的上車。
“boss,我們被包圍了。”
修說完,動作迅速的掏出手槍,快速的擋在小澤律的前側警戒着。眼睛下的雙眸鋒利而精準,時刻準備着動手。屋子裡的其他人也紛紛一副如臨大敵的摸樣,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哎呀,幹嘛那麼緊張。阿世可是我們的好朋友呢,沒必要警戒啦。”
“boss!”
修有些頭痛的瞪了一眼一派悠閒的小澤律,都已經把人家逼到親自找上門來的份上了,還厚臉皮的自稱什麼好朋友。天底下恐怕沒有比小澤律更加缺根筋的傢伙了,身爲他的手下可真是倒黴。
“你想做什麼?”
聽到陌世的聲音,所有人都如臨大敵。當然,除了小澤律。
“阿世,好久不見呢。嘖,還是跟以前一樣俊美啊。好想,嘗一嘗味道呢。”
小澤律挑眉看向陌世,精緻的臉上滿是輕浮的味道。薄脣邊盪漾着妖嬈的笑,雙眸彎成月牙狀,笑眯眯的像是玉面狐狸。
對於小澤律的調戲,陌世很淡定的選擇了無視。撥開對着自己的槍,毫無畏懼的在衆多槍管之下,走到小澤律的對面,坐下。從容而淡定的拿出一根菸點燃,神情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抽了一口。
“無聊的遊戲,最好適可而止。”
“阿世竟然說無聊,真是讓人傷心呢。”
小澤律起身,雙臂撐着茶几,傾身向着陌世。他的脣角彎着,眉眼也彎着,臉頰一點點的貼近,鼻尖幾乎觸碰到陌世的。如果換做別人,恐怕早就被驚嚇的退後了。
然而陌世卻不爲所動,彷彿面前的男性生物不存在。
“好久不見,阿世怎麼都不想我呢。”
小澤律像是怨婦一樣哀嘆着,眼底卻滿是調笑的味道。右手貼近陌世的臉頰,修長的手指幾乎要撫上陌世的臉頰,然而卻在接近的時候定格在半空。
“好玩兒嗎?”
陌世說着便伸出手,徑直捏着小澤律弧線精緻的下巴,使得他微微地擡頭。小澤律輕佻的眼底閃過一抹慌亂,雖然極快,卻還是落入陌世的眼底。
此時陌世就像是反客爲主似得,眼神變得妖冶而邪魅。薄脣邊勾勒出一抹淺笑,主動的更加靠近了一些小澤律。
氣氛忽然變得曖昧起來,在其他人看來,就好像陌世真的要親吻小澤律一樣。
“阿世還是這麼討厭,一點都不好玩兒呢。”
小澤律不露痕跡的退開陌世的掌控權,臉上依舊帶着玩世不恭的笑,然而心底卻一片波瀾。
心跳忽然變得劇烈起來,幾乎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負荷。
“玩兒夠了就收手。”
陌世淡然的抽着煙,眸光裡的妖冶氣息已經不復存在,變得沉穩起來,幽暗的像是寒潭。
“如果,我還沒玩兒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