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徐蔚然拒絕,陌世已經脫掉了衣服,直接跨入浴室裡。他的身材很好,肌肉很漂亮,比那些模特絲毫也不遜色。不由的,就會讓人看呆。
徐蔚然的臉微微的紅了起來,水花四濺,濡溼了她的長髮。
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不然的話,氣氛怪異而又曖昧的會讓徐蔚然無法適應。
很快,她的視線落在陌世受了傷的左臂上。
“你的傷口還不能碰水,會發炎的。”
陌世原本打算擰水龍頭的動作一滯,側頭看向被潔白紗布纏繞着的手臂。臉部精緻的輪廓在水汽氤氳之間,透出一股異常漂亮的姿態。他的薄脣漸漸上揚,笑容魅惑而妖冶。
“無所謂,大不了,洗完之後重新換藥。”
“不行。”
阻止的話脫口而出,就連徐蔚然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那麼着急的阻止。明明,眼前這個男人是死是活都跟自己無關纔對。可偏偏,她卻比他還要謹慎,對於他的身體。
陌世的雙眸裡閃過耀眼的光芒,他帶着一臉邪魅的表情一點點的靠近徐蔚然。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的縮進,到最後幾乎只有一公分的差距。
“你……”
徐蔚然怔怔的開口,目光呆滯的看着陌世。
此時,他的眼神閃耀的如同寶石,散發出華麗而絢爛的色彩。一不留神,就會被完全吸引,然後無法自拔。就比如,此時的徐蔚然。
這個漂亮的男人,是盛開在黃泉河畔的曼珠沙華。擁有最致命的魅力和危險,明知道靠近就等於毀滅,卻還是忍不住心底的悸動。那是一種混雜了地獄和天堂的誘惑,蠱惑人心,無法抗拒。
陌世的手指輕佻的滑過徐蔚然的臉頰,輕柔的落在脣上。指尖細膩的描繪着她的脣形,眼神裡的蠱惑越來越深。
砰砰砰……
徐蔚然清晰無比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猛烈而奔放。無法控制,無法平息。
陌世的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在了徐蔚然胸前的傷口上,指尖刮過傷痕,有些刺痛,也有些癢。
“既然你不允許傷口碰水,那麼至少,洗澡這件事要交給你來處理。恩?”
陌世緩緩地貼在徐蔚然的耳邊,聲音低沉的近乎於呢喃。因爲語調很慢,所以帶着特別的性感味道。隨着說話而吞吐的呼吸,噴灑在徐蔚然的脖子上。
曖昧,旖旎。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你應該先做一件事。”
“既然是我的寵物,就不要在身上殘留別的男人的味道。”
陌世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起來,雙眸也一片陰森,像是從地獄迸發而出的寒光。原本輕撫着徐蔚然傷口的指尖忽然用力按壓,指甲刺入傷口之中。
“啊!”
猛烈的劇痛讓徐蔚然面色蒼白,忍不住痛呼出聲。她瞪大了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的讓人無能爲力的臉。那張臉,冷漠的像是地獄的使者。
徐蔚然暮然清醒,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氣,一把把陌世給推開。
“你這個魔鬼,變態!”
徐蔚然一邊大罵着一邊後退,後背直直的撞在瓷磚上,冰冷無比。那些散落的理智,全都回歸,憤怒集中在眼神裡。
“給你十分鐘洗乾淨,然後伺候我洗澡。”
陌世沒有多看徐蔚然一眼,而是悠閒十足的躺在浴缸裡,受傷的左臂垂落在外面。
水是清晰的,可以看到陌世的身體。明明是那麼漂亮的人,卻能夠面不改色的做出如此惡劣的事情。
徐蔚然胸前好不容易暫時癒合的傷口又開始裂開,鮮紅的血沿着她的胸膛流進浴缸裡。細小的紅色融入到多了數百倍的水裡,很快就被稀釋。然而,當越來越多的血液流進浴缸裡時,竟然把周圍都染成了淡粉色。
很漂亮的顏色,卻是由血組成的。
嘩啦啦……
徐蔚然從浴缸裡出來,抿脣站在淋浴下面,任由冰冷的水沖刷着炙熱的身軀。冷熱交替,刺激的每一個細胞都開始跳躍,然後爆炸一般的洶涌着。
混蛋,變態,惡魔。
她竟然會因爲這種惡劣的男人而失神,她是不是真的腦子有病?
這個男人,是天底下最黑心腸最冷漠無情最殘忍暴戾的存在。在他面前,她就只有被侮辱被輕蔑被踐踏。這樣痛苦的折磨,還要持續多久?
一個月?三個月?半年?一年?
真希望,老天可以降下一道雷,狠狠的劈死這個惡毒的男人。他活着,就是來污染空氣降低人類水準的吧。
徐蔚然一遍遍的在心底詛咒着陌世,漂亮的眼睛閉着,不願意看到那樣讓人厭惡的臉。
她不知道,浴缸裡的陌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他的眼眸裡,透出一股充滿了矛盾的情緒。漂亮的眉毛,緊緊的皺着,像是很苦惱的樣子。
目光落在她的胸前,終於不再流血的傷口。看起來,大概有0.5釐米的長度。那樣的傷口,應該不會留疤吧?
陌世有些擔憂的想着,雙眸微微眯起來。
“該死,一定要讓威廉付出代價。”
陌世在心底發誓,面無表情的起身。直接套上睡袍,就那麼離開了浴室。
等到安靜了數分鐘之後徐蔚然才睜開眼,掃過空蕩的浴室,稍稍鬆了口氣。
一想到被威廉碰觸過的地方,徐蔚然就覺得噁心難忍。她一遍遍的用沐浴乳擦洗着身體,一直到皮膚彤紅一片才停止了這種自虐的行爲。
擦乾身體,找了乾淨的浴袍穿上。看着鏡子里長發還是溼漉漉的自己,徐蔚然甩甩頭,轉身也離開了浴室。
“過來。”
徐蔚然走向陽臺的腳步微頓,不悅的蹙眉看向一旁的陌世。他沒有開口,而是揚了揚手裡的吹風機。徐蔚然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視他繼續往陽臺走去。
“身爲寵物,應該就要有寵物的自覺。還是,你希望我讓人把你好好調教一番?”
徐蔚然的臉瞬間蒼白,她不是不諧世事的孩子,自然知道陌世說的調教是什麼意思。細白的牙齒,用力的咬了咬脣,最終還是轉身折回到陌世的身邊。
“乖。”
對於陌世偶爾的溫柔,徐蔚然總有種無力感。比如,他爲什麼堅持要替她吹乾頭髮?既然是復仇工具,不是隨便折磨,她越痛苦越好麼?
耳朵邊滿是吹風機嗡嗡嗡的聲音,頭皮上是陌世溫柔的觸感。他的指腹穿梭在她的秀髮之間,讓人很容易放鬆下來。那技術,就像是他專門跟着理髮師傅練過一樣。
當然,這只是徐蔚然的自我揣測罷了。
“你想怎麼懲罰威廉?”
陌世的語調漫不經心,就像是在閒聊一樣。
徐蔚然一怔,一時還沒想明白他的意思。懲罰威廉?雖然不知道那位威廉是那個國家的王子,但是畢竟是個王子不是麼?陌世的權勢再大,也不可能跟一個國家爲敵吧?
如果爲了自己的話,那就更不必了。她不想要借用陌世的手來報仇,因爲她有預感,如果那樣做的話,她將會奉還陌世更多。
“廢了他的王子尊稱?還是讓他變成不會吠的狗?不然,他用哪兒碰了你就毀了他的哪兒,如何?”
陌世隨隨便便給出的意見,都足以讓徐蔚然震驚不已。
那可是一國王子,而陌世竟然用如此輕鬆的語調說着對他的懲罰。無論是廢了他的王子頭銜還是所謂的變成不會吠的狗以及以牙還牙,似乎都有些太自大了吧。
一個組織,再強大,可以抵擋一個國家的軍隊嗎?
“唔,算了。反正我是主人,怎麼懲罰威廉,就讓我替你決定好了。”
陌世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便得出了結論,從頭到尾甚至都沒有給徐蔚然開口說話的機會。他明明是在詢問她,而如今看來卻只是在告知她罷了。
或許,陌世也不過是說說而已。
畢竟,如果他真的那麼做的話,就等於是跟一個國家一個軍隊爲敵。陌世不是說過麼,她只是他的寵物而已。沒有一個主人會傻到因爲一個隨時都能夠換掉的寵物而得罪強大的勢力,更何況,她還是他的復仇工具。
陌世一直把徐蔚然的頭髮吹乾,然後又替她處理了傷口。至於之前說過的讓她伺候他洗澡,到最後也沒有提起。
或許,他只是嘴上說的惡劣一點。
徐蔚然臨睡前,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
啪。房間裡的燈被關上,黑暗裡有一個挺拔的身影卻悄無聲息的離開,然後門被關上。
走廊裡,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走在最前面的,是陌世。而他的身後跟着的,則是帶上船來的保鏢。一行人,在威廉的房門口停下。
“叩叩叩。”
安靜的走廊,沉悶的敲門聲傳來。
“怎麼,陌少忽然深夜造訪?”
門打開,傳來威廉帶着調笑的聲音。在他陰邪的目光中,陌世帶着手下進去。房門被關上,剎那過後。房間裡的燈忽然被關掉,周圍一片黑暗。
“怎麼回事?”
威廉的聲音有些驚慌失措,他的保鏢還沒有來得及行動。一顆顆的子彈就已經射入他們的身體,血腥味頓時在房間裡瀰漫開來。黑暗,被籠罩上恐怖的氣氛。
“陌少,你要做什麼?”
威廉無比驚恐的大喊着,手忙腳亂的站起來,憑着人類最本能的恐懼不斷的後退。
噼裡啪啦的聲音傳來,使得氣氛更加的怪異。
陌世站在黑暗裡,如同鷹隼一般眸牢牢地鎖着威廉的身影。精緻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嗜血而殘忍的冷笑:“懲罰。”
“我是萊尼斯的王子,你不能這麼對待我。不……”
威廉恐懼的咆哮戛然而止,越來越多的血腥味瀰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