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御醫和將士聽到這個話險些摔倒,苦笑着對視一眼,普天之下那還有楊廣欠錢的地方,偏偏這個人每次都記得清楚,見到楊廣就一副討債的模樣。又看着楊廣也不惱,各自也不說什麼,裝作沒有聽到各做各的事。
“按照你這個說,那個人可能就是天山老人了?”楊廣問出重點,又懷疑似的瞧着別處,“爲什麼六十多年沒有變樣呢?”
“我想也許他只是叫做天山老人,於是我們所有人就先入爲主的以爲那個就是個老人,其實是個年輕的。再有就是族長說的話,或者那個人是天山派,和一般的門派一樣就是個稱呼,是普通人總是要生子。族長遇到的是老子,我遇到的大約就是兒子了。”鳳小三分析的頭頭是道,反正是不可能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氣的東西,“再說族長也說了,當初他是被人救了,迷迷糊糊看到的人影。而我也是在昏迷的狀態下見到那個人,所以我們兩個人也許都只看到個大概。
兩個長得稍微相似的,被我們腦子裡想出來,可能就感覺一樣了。”
楊廣聽到這個話深以爲然,也笑着讓鳳小三好好休息。
“休息個pi!”鳳小三大咧咧打斷楊廣的話,徑自跑入寢宮看着御醫爲宇文成都醫治。御醫顯然聽到鳳小三那個pi字,嘴角抽了抽也習慣的裝作沒聽到,“宇文成都怎樣了?”
“剛吃下藥還要等會才能看出效果。”御醫老實回答,起身對楊廣打了個諾,楊廣瞭然點點頭讓御醫出去。御醫臨走和鳳小三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爺也不需要太過擔心,該好總會好的。”
一記飛腳踹到御醫屁股上,御醫驚的呲牙咧齒不解看着鳳小三,就聽到鳳小三掐着腰大吼,“又不是庸醫說什麼生死有命!告訴你小爺我從來不相信什麼生死有命,我只相信命是握在自己手裡的,你不要找那麼多借口,快點把宇文成都給我治好!”
御醫被這麼一嚇也不顧年紀,頓時可憐兮兮瞧着楊廣,希望皇上爲自己做主,都這麼大年紀了被一個小孩踢屁股,這說出去真丟臉。誰知楊廣也不客氣,根本不理御醫那一套,還柔柔的對着鳳小三微笑,一副你說的很對的表情,看的御醫忿忿又無可奈何。
本來將士還想過去說那麼幾句公道話,奈何躺着要死的那是自家將軍啊,也就專心照顧宇文成都,根本就不理御醫那套。
御醫自討了個沒趣,也端着藥箱一步一步回去。
果然是現錢,本來還累怏怏的鳳小三回到寢宮大殿看到楊廣派人送來的金子以後,頓時兩隻眼睛裡全是小星星,口水橫飛抱着金子不放,也不顧沈義在旁邊一副丟人的樣子。過了半天鳳小三才擡起頭問有沒有打賞送金子過來的,沈義只說打賞過了。
“爺!”一聲歡快的呼叫讓鳳小三一愣,纔想起回宮居然將楊昭那廝給忘了,好歹人家也
是太子,忙招呼沈義把金子都收起來,笑盈盈起身去接楊昭。楊昭一身白衣眼睛水汪汪可憐兮兮瞧着鳳小三,滿臉幽怨身子一抖一抖,“爺回來也不知道過來看看人家。”
鳳小三巨寒一身雞皮疙瘩,訕笑請楊昭進來,“我聽御醫說你的毒已經全部解了,這樣看來還好。”就是不知道什麼人居然敢給太子下毒,轉念想着當初不是也有人給楊廣下毒麼,心裡也就釋然了,“最近是不是感覺不太一樣了?”
楊昭桃花瓣一般的笑容,表情淡然看着風輕雲淡,“已經不吐血了。”
鳳小三心下頓時被什麼打擊到,分明貴爲太子卻很平淡的說“已經不太吐血了”,那麼以前他要如何度過那樣黑暗的時光,不由感慨萬分爲楊昭倒了茶水。
“如今醫治好了宇文成都,你打算怎辦?”喝了會茶楊昭自己都感覺氣氛壓抑,想着也擡起頭問鳳小三以後的意思。
“還能怎辦?自然是回宜城做我的老闆。逍遙自在也不需要看別人臉色。”鳳小三叫囂着喊沈義收拾東西,似乎真要回去的樣子。
微微一笑楊昭也不多說什麼,本來鳳小三就是來皇城送東西的,平白惹出那麼多事耽誤多時,回去也是應該。只是到底認識一場說要分別有些捨不得,多了些傷感的東西在裡面。
“我送你一樣東西。”鳳小三說着也是笑,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是當初太子楊勇在元宵燈會上拿到的彩頭,據說可以在天下皇家當鋪隨便支取金子。如今天下易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再說了若哪天真的犯事,怎可能有閒心跑到皇家的當鋪去送死。
不如賣個人情送了楊昭。
楊昭心下悲慼也笑着接過玉佩一語不發,坐着喝了會茶起身告辭。
鳳小三也感覺累,正要休息那面又來了個宮女,仔細一看是宣華夫人身邊的,見到鳳小三就下跪,“我家夫人馬上過來探望爺。”
鳳小三頓時五雷轟頂,kao,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不過想着人家好歹也是宣華夫人,這個實在無法拒絕,只好訕訕笑等着宣華夫人。
不一時宣華夫人翩然而至,手裡還提着一個食盒,見到鳳小三以後臉色複雜,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將食盒放下從裡面取出東西,原來是一碗雞湯,看來該是煮了很久。
“你出去這麼久恐怕也沒吃的太好,這是我特地去御膳房爲你煮的雞湯。”宣華夫人一邊盛湯一邊絮絮叨叨,“走這麼久連個音訊都沒有,快把別人都急死了。說起來宇文將軍那麼強壯的都生死未卜在哪躺着,我真擔心也你會出什麼事……”鳳小三坐在那裡聽着,恍然感覺宣華夫人和自己似乎是一家人,這樣的關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總比當初老是找事的好。
“快點趁熱喝了。”宣華夫人憐惜的看着鳳小三,“你這出去真是受苦了,看
你都比那個時候瘦了。”說着又是感嘆,“宮外就是不比宮裡,吃不好的,不如就留在這裡與我作伴如何?”
鳳小三頓時一愣莫名其妙看着宣華夫人,半晌才笑着喝雞湯,“多謝宣華夫人關心,只是皇城人太多事卻很少,在下還是待得不太習慣。”說着又是笑,眯着眼睛將出去的趣事和宣華夫人說了一遍,又笑嘻嘻說了很多路上的事,說的宣華夫人滿是羨慕,也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出去走走。
再想着從小就沒出過皇宮,如今想了也是白想,又是一陣嘆息。
聊了一陣看着鳳小三有些犯困,宣華夫人也瞭然的笑着,“鳳小三你過些天可能就要回宜城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機會送你,現在也只能多幫襯着你一些。”說着有些感慨,擡起胳膊微笑着扶上鳳小三的臉龐,越看越像陳煜小叔,可惜天嫉英才。
唉聲嘆氣一陣宣華夫人又是笑,站起身說着要走。
鳳小三也感覺宣華夫人對自己是真心好,忙笑着點頭也說着一些體己的話,記得宣華夫人的結局似乎不是太好的,鳳小三許諾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還回來看看宣華夫人。宣華夫人這纔好似開心似的笑着和宮女回去。
沈義看到宣華夫人出去才從裡屋露頭,一面奇怪看着鳳小三,“當初宣華夫人見到你不是恨不得將師傅挫骨揚灰麼,怎麼現在這樣好,別是有什麼陰謀。”
鳳小三也不在意,扶着自己身上的玉佩就是笑,“我看着宣華夫人似乎是透着我回憶其他人,也許是因爲我比較像宣華夫人的故人罷了。”說着萬分感慨,吩咐沈義這幾天要注意收拾東西,說不定很快就該會宜城了。沈義一聽說要回宜城也是開心,嘟起嘴說這東西早就開始收拾,根本不需要鳳小三擔心。
第二天皇上身邊的太監就急急跑來請鳳小三,說御醫爲宇文成都診斷氣脈已經平穩,估計再吃幾天藥就可以全醒。讓鳳小三快點過去看看,也好放心免得以後再踢御醫屁股。太監說的自己都想笑,再看鳳小三臉色臭臭的瞪着自己,又生生將笑聲咽回去,呆呆瞧着地面,只祈禱鳳小三千萬不要生氣。
“師傅你還踢了御醫的屁股!?”沈義那面聽到半句,目瞪口呆複述完以後對着鳳小三哈哈大笑,“師傅你也太逗了吧,就御醫那麼大年紀的人你也敢踢,還當着皇上的面,你也不怕踢出什麼好歹。”
鳳小三臉上掛不住抽了抽,嘟起嘴莫名看着沈義,“你以爲我不怕啊?就是因爲楊廣在我才放心大膽的踢,萬一真踢出什麼好歹那不是楊廣在麼。”說着也不管沈義的臉,笑嘻嘻對着太監,“估計那面都等不及了,快點走吧。”
太監本來還在看熱鬧,聽到鳳小三忽然叫自己,也忙轉身跟着帶路。
楊廣坐在榻邊臉色柔和看着榻上的宇文成都,聽到有人進來也沒動作,安靜端坐旁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