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退出那間房以後,林子晴一直揣着一顆惴惴不安的心,魂不守舍地飄忽在走廊的盡頭……
也許,從她代替林子晴生活在現代開始,就註定沒有了退路;也許,從她踏進這裡開始,就註定有這樣的結局。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何她會和他在同一張牀上醒來;爲何她還要在他面前受這樣的恥辱?現在,名譽受損的可是她!
身爲公主,卻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發生這等苟且之事,這是大明國律法所不容的!要是傳出去,叫她以後如何做人,如何安生?
逃避,或許只有逃避,才能擺脫腦海中污穢的一面,但自己也很清楚,即使逃到天涯海角,還是永遠也擺脫不了大明國傳統思想的禁錮!
停下腳步,疑惑擡眼,居然不知此刻自己正身在何處。
地上是鋪着暗紅色的名貴地毯,四周是貼着黃褐色的壁紙,黃褐色壁紙上凸出的地方,嵌着一面乾淨明亮的鏡子,一轉頭,鏡子中映出了她那張略顯蒼白的臉。
子晴慢慢地走向鏡子旁的一個角落,蹲下身,手扶在了那塊凹進去的白色浴缸上。她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安靜地呆着,但身體卻因爲害怕而傳來一陣陣瑟瑟發抖的感覺。她,真的做了一件大明國所不容的事!
“少爺,早!”正在訓斥下人的金管家,一轉頭,便看見穿戴整齊的沈俊浩,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不覺彎腰問候道。
“早!”聽到對方漫不經心的一聲應答,金管家慢慢直起腰,目光不覺瞥向了少爺的身後。心中甚是納悶:一早就沒看到那名女子的身影,難道他們不在一起嗎?
彷彿覺察到了金管家那道詫異的目光,於是,沈俊浩大步走過他身旁,“什麼事?”
正疑惑,耳邊突然傳來了少爺那堅硬的聲音,金管家不覺一愣,忙開口道:“少爺,那名小姐沒跟你一起嗎?”
“她在房間!”沈俊浩漠不關心地丟下四個字,然後迎着剛跨進別墅的周軒益而去。
房間?金管家顯出一臉的迷茫,“我剛從她房間出來,怎麼沒見到她人?”
“她剛回去!”說着,不顧金管家質疑的目光,沈俊浩便邁開腳步,朝着大門走去。身後,周軒益急忙追上了他的步伐。
“啊——”一聲驚慌失措的女子尖叫,頓時劃破寧靜長空。
一怔,沈俊浩霍然停下腳步,轉身,驚訝地望向二樓那間半開着的房門。該死,那女人又在搞什麼?於是,迅速提起腿,循着聲音的來源奔去……
別墅內,同樣愕然的兩人,互相對視了一下,亦追着沈俊浩的步伐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上面漏水了!”見聞聲趕來的三人,子晴忙站起身,指着那淅淅瀝瀝落下的雨滴,張皇失措地大叫道。
“你,在幹什麼?”一雙怒不可遏的眼睛,猶如黑夜裡覓食的猛獸,直露露地逼視着雨中正手忙腳亂的林子晴。
“我……我……”身上已經溼透,一股股寒意自腳心一陣陣傳來,子晴不住地哆嗦着。
這女人,真是麻煩!沈俊浩大步向前,隨手關掉淋浴器的按鈕,轉身,衝着角落裡正戰慄的林子晴大聲吼道:“沒事,跑來浴室做什麼?”
“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擡起頭,瞬間對上沈俊浩那道咄咄逼人的目光,子晴一愣,剛纔的一幕驀然浮現腦海,心慌的她霎時低下頭。
似曾相識,究竟在哪裡見過這張臉呢?身後,周軒益目不轉睛地注視着眼前那名狼狽不堪的女子,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醫院!對,就是醫院!一陣狂喜,於是,他陡然睜大眼睛,指着她大聲叫道:“是你!”
振聾發聵的一聲驚呼,讓浴室內的三人同時轉頭,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益,你認識她?”
“董事長,你忘了嗎?”周軒益繞過金管家,徑直走向沈俊浩的身旁,看着林子晴那張困惑的臉,慢慢地吐出了兩個字,“醫院!”
“醫院?”沈俊浩迷惘地望着她,彷彿在努力的回想些事情。但,遺憾的是,他對她真的毫無印象,僅剩的或許只有一種熟悉感。因爲,對他來說,能牢記在心的只有兩件事,一,他是沈錫文的義子;二,他是逍遙酒店的董事長,除此之外,其他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他從來就沒有放心上過。
見董事長那詫異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眼前那名女子,周軒益急忙解釋道:“她,就是在醫院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後叫嚷着自己要回大明國的女人——林子晴,著名舞蹈家韓雪梅的女兒……”
“夠了,我沒有興趣知道她的事!”沈俊浩連忙擺擺手,似乎沒有耐性再聽下去。於是,轉頭,匆匆掃過對面全身溼透的林子晴,對着一臉惘然的金管家說道:“金管家,帶她去商場買幾件衣服!”
說完,毫不猶豫轉身,接着,快步走向門口,“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