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宮彥走進書房的時候,花弄影纔跟了進來。他看着略帶倦怠神色的南宮彥一眼,南宮彥此時的心情他能夠體會。一個自己深愛多年的女子,卻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原本被自己當作報仇工具的髮妻。他卻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的愛上了,南宮彥與白疏影之間卻註定沒有結局。不管是對白疏影,還是靳悠悠,包括他自己,都欠下這筆深厚的情債,也難怪南宮彥一直眉頭深鎖了。
“彥,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不過,我想說目前我們要以大局爲重。斷斷不能忘記軒轅千歲的吩咐,還有赤炎國的百姓。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兩國之間出現烽煙四起的局面吧!赤炎國百姓能否安居樂業的繼續維持現狀,就看你的考慮了。假如,白子駿回不去紫霞國。那麼,紫霞國要變天是肯定的。”花弄影雙手懷胸,站在南宮彥的桌前說出自己心中的擔憂。表面上吊兒郎當的他,難得這次沉着應對白子駿的事情。
花弄影擡起頭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南宮彥,發現他正安靜的思考着。看南宮彥的樣子,花弄影不用問也知道。他的心裡一定是在南宮碩接下來的做法,既然今天他能拿白疏影開刀。那麼,難保以後不會重蹈覆轍。
南宮彥的身子往太師椅後背重重靠去,眼睛緩緩的閉起來。臉上的疲憊,讓人看了不忍心。他的肩膀微微的放鬆下來,一聲輕微的嘆氣。花弄影卻清楚的聽到了,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各自開始沉默起來。
過了良久,南宮彥突然睜開眼睛。“弄影,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最遲這幾天一定要想到辦法送白子駿離開赤炎國。今天的密函我已經給了皇兄,想必白家東窗事發的日子也不遠了。”南宮彥焦急的說着,這才明白自己離開御書房前,南宮碩的那番話究竟是怎麼意思。
現在看來,原來自己中了南宮碩的圈套。他一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會救白疏影,而且肯定會拿密函去交換。南宮碩,沒想到你連親兄弟都算計。不愧是坐在龍椅子上的裁決者,看來自己的身邊已經被安插了眼線。不然,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行蹤呢?這個眼線到底是誰?
花弄影不太明白南宮彥的意思,一下子之間他的情緒怎麼會如此的反常呢?花弄影正要坐下,就想起南宮彥給南宮碩的那封密函。“彥,難道?………”花弄影終於知道南宮彥擔心的事情是什麼了?怪不得,南宮碩你也太陰險了吧!花弄影的話剛說完,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兩個人警覺的交流了一下眼神,花弄影起身去開門。發現小寶正站在門外,手中端着托盤。托盤上的熱茶,正在嫋嫋的冒着熱氣。
雖是盛夏,而小寶不經意間對上花弄影的雙眼。背脊上有股涼意,慢慢的滑過。“王爺,奴才給您送茶來了!”小寶朝着裡面的南宮彥恭敬的說着,四肢僵硬的站立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等着南宮彥下面的話。
花弄影隨後露出笑顏,伸手接過小寶手中的托盤。“你小子,走路也不出點聲音。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練家子。”花弄影嬉皮笑臉的說着,小寶剎那露出一抹憨厚的笑。
“小寶,你下去吧!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下次送茶這種粗厚,交給丫鬟做就好了。”南宮彥坐在裡面,眼睛卻看着門外站着的小寶。他的話說的語調平靜,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花弄影沒有出聲,站在門外看着遠去的小寶。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緊緊的眯起。隨後,端着托盤走進了書房。把門關上,看了南宮彥一眼。
“彥,沒想到南宮碩連你都懷疑。看來,你們之間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了。”花弄影把手中的托盤放下,說出自己的心裡猜測。
面對花弄影的話,南宮彥選擇沉默,他只是想不明白,自己的親兄長爲何要這樣對待自己呢?理應來說,應該是自己恨她!他憑什麼來懷疑自己呢?皇位給了他,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個天大的遺憾,卻只在七年後才彌補上。難道,自己失去的比他還少嗎?還是,他有着其他的原因。那,究竟是什麼呢?
門外的人影依舊沒有離去,反而慢慢的移動着,花弄影沒有說話。用手指指窗邊的位置,入夜的環境下影子在窗外遊蕩顯得非常明顯。“彥,我們三天後就在縱橫樓去會白子駿吧!”花弄影故意大聲的說着,南宮彥頓時領會到他的意思。
調虎離山之計,這招永遠有用。“好,三天後我們約他縱橫樓見。”當南宮彥再次重複這句話,並且以確定,肯定的口吻說完之後,這時,窗邊的人影終於消失了。南宮彥和花弄影看着黑影之後,各自鬆了口氣。
“弄影,不管是誰。只要,三天後有人去縱橫樓馬上殺無赦。”花弄影聽完南宮彥的話,臉上露出嗜血的笑。花弄影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外界很多人容易被他的美貌和囉嗦的表面現象所迷惑。真正是高手,往往是不露聲色的。
兩個人商量完事情之後,殘月從密室裡走了出來。
“殘月,我離開王府的這幾天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被南宮彥問話的殘月,跪在南宮彥的面前。
殘月想起剛纔的白疏影,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出白疏影會武功的事實。“回王爺的話,的確是發生過一些事情。白家二小姐來找過王妃娘娘,宮娥對娘娘出言挑釁。屬下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娘娘還教訓了宮娥。打了宮娥兩個耳光,至於白二小姐的反映,出門後臉上的恨意非常明顯。不過,在經過花園的時候。她碰見了側妃娘娘,具體兩個人說了什麼。屬下就不從得知了,離的太遠沒有聽清楚。”殘月仔細的回想着當初的情景,向南宮彥一一彙報着。
殘月思索了一下,隨後還是說出了口。“還有,王爺。剛纔王妃娘娘在回來的途中,碰見了側妃娘娘主僕倆。她用掌風,把夏雪推下了臺階。不過,是夏雪先出口諷刺了小荷。隨後,還趁小荷不防備推她下臺階。”她說完所有的話,南宮彥氣的掀了桌子。
“該死的賤婢簡直就是放肆,目中無人。殘月,你剛纔說白疏影使出了掌風?你沒看錯?”地上一片的狼藉,南宮彥卻沒有心思理會,忙着詢問殘月所知道的事情。他一想到梅花針,再聽見殘月所說的這一切。心裡對白疏影的疑惑,越來越大。
南宮彥知道白疏影會輕功,那是她及笄三年後才知道的。現在,梅花針,還有掌風。她到底是誰?白疏影到底還有多少的秘密隱瞞着自己,如果她真的有那麼的厲害,爲什麼當初不反抗呢?還是,她故意裝的楚楚可憐來博取自己的同情?
殘月所說的這一切,令南宮彥的內心開始有些動盪不安。
花弄影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事情發生在白疏影的身上,所以只有白疏影能解決。
“彥,有什麼問題。你還是自己當面去向白疏影問清楚吧!不管,你與白疏影之間有沒有感情。但是,她現在畢竟還是你承乾王府的女主人。還是,你南宮彥的正妻。所以,你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花弄影對南宮彥做着勸慰,希望這件事情他能夠靠自己去解決。
花弄影說完之後,不雅的打着哈欠走出了南宮彥的書房。自己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靠南宮彥自己去解決了。
西廂
小荷坐在椅子上,任由白疏影替她包紮着傷口。幽暗的燭火照射下,西廂顯得更爲的冷清。“疼嗎?傻丫頭,你怎麼不反抗啊!”白疏影替小荷細心的吹了吹傷口,以便減輕她的痛楚。
小荷拉下白疏影的雙手,然後眼睛認真的看着白疏影。“小姐,你還在等對不對?你還在等王爺的回頭,還在等王爺對你的回眸一望是不是?”小荷的話還沒說完,白疏影別過了頭去。
“呵………小荷,我很傻是不是?一直在堅持着,就只爲等他的回眸一望。其實,我心裡早就絕望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他終究還是沒有回頭看我一眼。我也只是在每個午夜夢迴的時候,纔會想起心中的那個痛。”下面的話沒有說下去,白疏影的眼前卻染上一層氤氳的霧氣。
南宮彥站在門外,聽見白疏影的話。他忍住了要推門進去的衝動,自己又何嘗不是與她一樣的痛苦呢?!不能靠的太近,卻只能遠遠的逃離。
小荷起身,走到白疏影的面前。伸出手,緊緊的抱住白疏影。白疏影把頭靠在小荷的肩膀上,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白疏影的肩膀不斷的抽動着,卻始終不敢哭出聲音來。站在門外的南宮彥看見這一幕,快速的轉過身去,不再看裡面的主僕兩。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