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有人在走進中庭時,目光都會往涼亭方向望過去,遠遠的光線昏暗,也看不清楚裡面坐的到底是誰,就知道有一男一女正坐在那裡吃東西,石桌上的食物堆成了小山高。
都在心裡不屑地鄙夷着,這兩個吃貨,是專門混進來蹭吃蹭喝的吧?
收到請柬的人絕對是非富即貴,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這麼失禮的
。但大家都只是在心裡這麼想,卻沒有在嘴上說出來,說出來就太失禮了,不符合他們高貴的身份。
因此,他們也無意走近涼亭,那裡一看便是外人不方便打擾的架勢。因此他們即使目光不屑地看了幾眼,卻都避得遠遠的。
喬影可不管別人的目光,他故意側坐着,別人一眼是看不清他面目的。他纔不怕丟臉。不過沒人跑來打擾,他也樂得清靜。
可是終於有兩個不識趣的人出現了。宴會上的女人,也不知道是誰的女伴。
她們手中端着紅酒,走進中庭後,先是邊聊邊隨意地走動着,後來大概是注意到涼亭裡的吃貨了,一邊看向他們這邊,一邊在低聲談論着,沒幾句便笑了起來。笑聲很張揚。
喬影瞥了她們一眼,也不作聲。沐青綾到是有些害羞,低聲問:“影哥,我們不吃了吧?”都被人這樣子議論了,真心破壞氣氛。
喬影卻又塞了一個鬆餅給她:“爲什麼不吃?我們吃的是顏非的,又不是她們的。”說到底,那不過是兩隻沒鳥品的麻雀罷了,嘰嘰喳喳的一點素質都不講。
“我們可以進來坐嗎?”那兩個女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竟然一起往涼亭走來,其中一個高聲詢問,卻連聲“你好”都省了。真是傲慢。
喬影立刻拒絕:“不方便。”
雖然涼亭中有四個石凳,但桌子上全擺上他搬來的食物,任何一個有眼睛的人都不會走進涼亭。這裡無疑便是他們兩人的世界。
可是偏偏有人不識相,又或者抱有別的什麼目的,纔會故意過來蹭座兒。
喬影可沒打算提供方便,他立刻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一句純正英式短語。
那兩個女人一愣,到是沒想到對方拒絕得這麼幹脆,而且聲音冷漠,聽起來就不好惹的樣子。但她們互望了一眼,沒打算輕易認輸。
“是怕我們打擾到你用晚餐嗎?我們也沒吃,不過沒想到要吃這麼多,擔心太失禮了
。”另一個女人說完,便咯咯笑了起來。
她的意思是,她們不會吃那麼多,太失禮了。而這兩個吃貨吃這麼多,自然很失禮。
喬影目光一沉,沐青綾便率先還擊了,她的聲音清脆嬌柔,笑聲也很無辜:“顏總裁說,今晚的食物都是他精心準備的,我們吃得越多就越給他面子。不吃纔是糟蹋他一翻心意。”
扯上了顏非這個主人,那兩個女人有些尷尬。
“而且我們選擇這裡,也是爲了不去打擾到別人,顏總裁是從英國來的,他一向都認爲,就餐是件神聖的事情,打擾別人是很失禮的行爲。”
又扯上了顏非這個主人,而且輕飄飄便將“失禮”這頂帽子還送了回去。
那兩個女人恰好是顏非的愛慕者之二,頓時被說得紅了臉。心裡都在想,原來顏總裁有這樣的觀念。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今晚的食物都是他精心準備的,她們也應該去吃一些,然後趁機接近他,稱讚今晚的美食招待,他肯定會很高興的。
想到這裡,她們又互望了一眼,從對方的目光中瞭解到彼此的心意,便轉身迅速離去了。她們一心想去品嚐美食,卻忘了向涼亭中被打擾到的人說聲“對不起”。
“綾兒,說得真棒。”那兩個女人一走,喬影輕輕笑了起來,叉了一塊水果喂她,“獎你的。”
沐青綾張嘴咬過,輕輕嚼着:“這兩個女人素質太差了,不知道是不是混進來的,顏非應該不會請這麼樣的女人來宴會吧……”
顏非不會這麼沒眼光吧,下請柬的時候也該篩選一下麼。
喬影被逗笑,又遞了一塊水果過去,已經很久沒有喂她吃東西了,這原本是他的樂趣之一:“管他呢,又不是我們辦的宴會。”
“我們辦宴會的時候,一定要將這類人排除在外,不要拉低了宴會的綜合水平。”沐青綾又一口咬住,目光燦然地看向他,要求着。
“那是當然
。”看她吃得歡,心裡柔軟一片,也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蜜桃,然後湊過去涼亭裡的氣氛一下熱了起來。
不一會兒,顏非和小靜走了過來,在附近聊天的人立刻注意到他們,卻見他們直接走進涼亭中,不由一陣驚訝。
這兩個人不是來蹭吃的嗎?剛纔他們反駁那兩個女客人的話,他們也有聽到,不過只當是遮擋自己行爲的藉口,也沒有人在意。
沒想到,顏非親自來見他們,他們是真的與顏非很熟?
顏非並未在意別人的目光,拉着小靜的手走進來,立刻坐了下來,低嘆一聲:“還是當客人好,真悠閒。”
他在眼紅喬影,竟然找了這麼個好地兒吃東西。什麼都不用操心。
小靜在沐青綾身邊坐下,沐青綾立刻遞了個蛋糕過去,又將面前的那盤草莓布丁也遞了過去。
小靜有些受寵若驚,看向她,拘謹地笑道:“謝謝小姐。”
她和小姐沒見過幾面,小姐離開烈旗門太早,更沒有機會交談,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小姐的替身。
她甘願成爲替身。卻沒想到,小姐如此溫柔又體貼。
“叫我青綾吧,我不是你的小姐。”沐青綾笑看着她,這個女孩子她沒有印象,但會叫她小姐的人,必然是烈旗門的人。
被顏非帶在身邊的自然是他的親信,能成爲他的女伴陪同宴會的,自然是親信裡最受信任的親信。她在顏非的心裡,肯定有一席之地。
小靜似乎有些無措,她還沒接受小姐另外有名字的事呢,現在小姐直接跟她說,叫她青綾,她不是她的小姐?那她又是誰?
感覺她過去的認知被推翻了。她有些不安地望向顏非。
顏非看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說道:“既然青綾這麼說了,你就這麼叫吧。”順便,他也這麼稱呼她了,既不用叫沐小姐那麼生疏,也不用叫喬太太那麼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