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安不喜他人隨意出入自己房間的習慣在整個京裡公子哥圈裡是出了名,哪怕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沒有進入過他房間。
如果說,這些公子哥知道潔癖聞名的段少竟然與一個姑娘睡在一個被窩裡絕壁是要驚到把兩粒眼珠子扣出來狠狠擦到一塵不染再安回去。
更絕了的是……段少爬到牀,摟着姑娘閉上峻目不到三分鐘呼吸微淺進入睡夢中。
顧晨活了兩輩子是頭一回跟個男人同牀共枕,一時間竟然……睡不着!
開了暖氣的房間本就是暖洋洋,再被個火爐子抱着沒有一會顧晨是熱到後背開始冒汗,推了他一把,“段昭安,你睡過去點。我熱。”
推一下不動,再推一下還是不動!
這是真睡還是假睡了?
“晨晨……”他突然呢喃了句,微斂低啞地聲線似是在夢中說過無數次,帶着醉人的溫柔,“別動……。”
顧晨身子微僵,沒有再去推他。
如蠶蛹般地蠕動身子,在落地燈地暖色光線裡,顧晨擡頭便看到他眼簾下有着淡淡地青色,長而濃密地黑睫掩住了一簾清冷,只看到眼角邊是連睡夢中都無法淡去的凌厲。
第一次見他是在顧雙槐家裡,那時候的他身量俊挺裹着生人勿近的銳厲,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穿出與衆不同的尊貴氣質,雖有着王般地冽冷,但少了時間的沉甸失了穩重。
而現在,峻冷地眉目透着成熟穩重,已經沒有當初尖銳地銳厲。
兩年的時光打磨了他鋒芒畢露的棱角,賦予了他更爲深沉莫測的沉穩氣度,哪怕他站在你眼前,也無法猜透他心中所想。
這樣的男子……竟然只爲與她見面千里迢迢奔波過來,感動麼……咳,說沒有就矯情了。
可誠然,還沒有到感動到以身相許的份上。
她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往日種種表現,來自京城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權少怎麼瞧上她這一清二白貧家女呢。
總歸,是她身上先有可取之處,纔會得青眯。如果沒有,哪怕是凍死街頭也不可能得段少低看一眼。
顧晨太過冷靜,見慣風起雲涌的她是不可能因爲段昭安現在這般便會怦然心動。她只會客觀而冷靜地分析着,是用幾近殘酷的清醒看清事實。
所以,段少在這條情路上註定是苦逼坎坷,想要抱得美人身,還要贏得美人心……,單看眼下就知道是在用“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壯志在追求着。
兩人都是警覺性子,一個人微微一動皆是飛快睜開眼睛。
尋常男女這麼相摟着睡一個晚上,第二天肯定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來個深情凝望。
到他們這兒就有些彪悍了,女方出拳閃電同時一手將被子一扯是速度把自己捲起來,男人線條優美的背部瞬間繃緊,長腿一邁是瞬間起身站起來。
一個站在牀這邊,一個站在牀那邊……露出尷尬。
“不好意思……”兩人是異口同聲開口,又很有默契地同時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