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碎裂地不成樣子,即使若蝶多麼地想要還原也是不可能的,她撿起百合的手突然間無力,手中的花又散落一地。
她顫抖着聲音,喃喃訴說:“那天我留冷冥羽吃飯,他答應了,他陪着我去了菜市場,他突然間不見,我以爲我會丟了他,但他並沒有被丟下,而是給了我買了一朵百合……”
那天的記憶清晰可見,可是,他們還能夠回得去嗎?當時調皮地問他願不願意娶她,他沒有作答,那是一個對於他來說十分爲難的事情吧。
若蝶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地往沙發的方向走了過去,她徑直跌坐在沙發裡,然後不再說一句話。
安文走到她的身邊,剛剛的火爆氣息平息了下來,他帶着一種長着的沉穩,對於她語重心長地說:“若蝶,冷冥羽和你,大概是緣分已經盡了吧,不然當時,他就不會逼迫你跳海,不然他就不會在你跳下去之後倉皇逃走,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再付出什麼,你明白嗎?”
若蝶的目光落在安文的臉上,他那張臉上滿滿的都是對她的關切和擔憂。
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恨冷冥羽,即使是這樣,她也無法輕易對冷冥羽死心,她搖晃着腦袋,然後眼淚就順着眼角嘩啦一下子掉落了下來。
她顫抖着聲音,帶着滿腔的痛楚衝安文詢問:“那我要怎麼辦?你說,我要怎麼辦,我到底要怎麼辦?”
忘記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何況那個人早已經深入到了她的骨髓當中,她愛上了他,然後就發現她的世界不能夠沒有他,不然就會變得灰白暗淡。
安文沒有再對她安慰,他伸手將她攬入懷抱,任由着她在他的懷抱當中哭泣不已。
她的哭聲很難聽,一直在客廳瀰漫了大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她掙脫安文的懷抱,然後帶着一臉的疲倦說:“我累了。”
然後也不等安文說些什麼,她邁動着腳步徑直回屋,房門被摔得撲通直響亮。
安文的目光緩緩地往餐桌上張望而去,菜已經涼透,吃菜的人也已經回了屋子,他也覺得很疲倦,不想再做什麼,仰頭倒在沙發上,閉緊了眼睛。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頭呢?
安文知道,若蝶的心結就是冷冥羽,他知道那個男人在若蝶的心裡面繫上了無數的死結,要打開,並不是那麼容易。
如果等他們見面的話,她會不會好一些呢?這念頭一從安文的腦袋裡面冒出來之後,就讓他整個人慌亂地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竄起身來。
讓若蝶和冷冥羽見面,或許若蝶會樂意,但是,他們見面之後的後果要怎麼辦呢?誰去承擔呢?
似乎後果很是嚴重,安文想要打消這個念頭,可是這念頭就像是生根了一般扎進了他的心裡面,讓他揮之不去。
陽光燦爛的一天,若蝶又悶悶地坐在窗戶口,不說一句話,她的目光盯着窗外的某一處卻又沒有具體地看什麼,而是出於一種放空的狀態裡。
“若蝶,你要什麼時候纔會好起來?”安文站在她的身邊,滿是擔憂地問。
她聽見他的問話,但是卻不想回答他,目光依然盯着窗戶外面,不肯說一句話,也不肯動彈一下。
“你是不是在想冷冥羽?”安文似乎在找話題要和她說話,但爲什麼,他一張口就要提起冷冥羽?
冷冥羽這三個字兒一出現在她的心裡面,就讓如同是木頭的她,一下子就充滿了生機。
她緩緩地擡起頭來,目光落在安文的身上,然後顫抖着聲音問他:“你爲什麼提冷冥羽?”
“你不是在想他嗎?”安文反問。
若蝶啞然地看着他,半響說不出一句話,她在想冷冥羽嗎?是的,她在想他,他的樣子,時時刻刻都出現在她的腦海當中,她揮之不去。
“想不想見她?”安文的聲音柔和地又闖入到了耳中。
若蝶的眸子裡面閃現着欣喜的光芒,但那光芒很快就寂滅,她別過頭去,再次將目光落在窗戶外面,聲音裡面全部都是無望:“不見。”
即使她跳海,他倉皇逃離,她也不恨他,相反地,她很想念他,時時刻刻都想念着他,可是她不知道要怎麼樣去見他。
見着了,他們又能夠說些什麼呢?他一定還會爲他的老婆,爲那個叫百新的女人,而放棄她的吧。
她不想要那樣的絕望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躲避開他。
若蝶的拒絕這麼地乾脆,這倒是出乎了安文的意料,安文站在她的身邊,盯着她看了好久,然後嘆着氣問:“那你到底要怎麼樣?你知不知道你每天這個樣子,很是讓人擔心?”
她沒有再回答安文的話,像是被窗戶給吸住了一般,無法移動開身體離開窗戶。
安文回到了沙發旁,跌坐進沙發,然後冷冷地道:“蘭若蝶,你要是再這個樣子,我可不管你了哦。”
“那就別管好了,你放心吧,我會活着的。”她顯得很是冷漠地回答,目光一直都盯着窗戶口,不看安文一眼。
本來安文的話只是氣話,卻被她那麼給一反駁,他一下子就火大了起來。
安文煩躁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然後大踏步地邁動着腳步往門口走,在門口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衝着若蝶大喊:“我不管你了,蘭若蝶,我不管你了。”
安文的大喊聲音品停息下來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偌大的一聲摔門聲音,很是響亮很是刺耳的聲音,讓若蝶顫抖着肩膀,臉色發白。
屋子裡面變得靜悄悄的,再也沒有人打擾她對冷冥羽的想念,可是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多久,要怎麼樣,她才能夠恢復如常呢?
若蝶也在很認真地思索着這樣的問題,她一想起以後就十分地茫然,目前,她只想要這樣地逃避着。
或許這樣逃避着,才能夠讓她稍微地舒心一些,她不想掙脫,就讓她在這樣的狀態裡面,呆得稍微久一會兒吧。
安文是真的被若蝶給氣着了,他知道,他再怎麼地呆在那個女人的身邊,他的重要性也比不上冷冥羽一分一毫。
他無法將她給感動,無法再有信息將她從那種狀態當中給
帶出來。
所以,他想要去找冷冥羽,這念頭已經摺磨了他好久,他抗拒着,但最終還是站在了冷氏的大樓下。
安文並沒有上去,而是給冷冥羽打了電話,電話打通之後,很快就被接聽。
聽得出來,冷冥羽不願意接到他的電話,對方顯得很是不愉快地問她:“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情?”
那種不耐煩的口吻,讓安文真恨不得將手機摔碎。
但他沒有,他說:“我們聊聊。”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給冷冥羽發去了一家咖啡廳的名字。
安文不知道,他要有怎麼樣的理由,才能夠說動冷冥羽去見若蝶。
他費勁兒地想了半天之後,給若蝶打了電話。
突兀的鈴聲響亮起來,打斷了客廳的寧靜,若蝶的目光落在客廳的座機上,蹙了蹙眉頭。
她不想去管誰打來的電話,也不想去接聽,目光依然落在窗戶口。
但那鈴聲像是她不去接聽就不會停止一般,甚是煩躁,讓她不得不將身體從窗戶口移動過去。
她不耐煩地將電話聽筒拿着放在了耳邊,就要衝電話那頭的人大吼的時候,聽見了安文的聲音:“若蝶,你出來和我約會,不然的話,我就打電話告訴冷冥羽,其實你纔是真正的蘭若蝶,我讓他爲自己的過錯,歉疚一輩子。”
安文的話,若蝶明白,她面無表情的臉上,生出了慌亂,拽着電話聽筒的手,緊緊的。
“不要,你不要告訴他,我馬上來見你,我馬上就來見你。”掛斷了電話之後,若蝶回屋,找到了安文爲她新買的手機,手機上有一串地址。
若蝶馬不停蹄地下樓打車,去約定的地方,安文是她重要的人,也是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人,如果安文真的將一切都告訴冷冥羽的話,冷冥羽會怎麼做呢?
坐在出租車上的若蝶,蹙着眉頭在想,如果冷冥羽知道了她纔是真正的蘭若蝶,纔是他真正愛的女人,而他一心維護的百新,其實不過是個冒牌貨的話,他會不不會很難過,又會怎麼樣對待她呢?
她的心,已經在開始寂滅,她已經對回到冷冥羽的身邊沒了希望,她已經在試圖着不去靠近他,可是突然間,她的心裡面有生出了濃烈的希望。
放不下,讓她充滿了迷茫,她要不要再次靠近冷冥羽,要不要,再次爲她的愛情豁出去一次。
她豁出去的,豈止是一次,她輸得很慘,很慘,那麼慘烈的教訓,卻不能夠讓她學得乖乖的,遠遠地逃離冷冥羽。
若蝶到咖啡廳的時候,悠揚的小提琴聲甚是愉悅,她在咖啡廳裡面找尋着安文的身影。
身體突然間一僵硬,約她來的人是安文,爲什麼她會在這裡看見冷冥羽?
此時此刻的冷冥羽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的面前放着一杯還在冒騰着熱氣的咖啡,他安靜地像是在等待什麼人。
若蝶的身體僵硬着,她不知道她是該往前走到冷冥羽的面前,和他坐下,然後說些什麼,還是乾脆地轉身,用盡力氣逃跑,從他的面前逃的遠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