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漫不曾想過,只是一次相遇,卻會爲自己帶來那麼多的災難。或許自從遇見沈軒宇的那刻起,她的傷害便在所難免。
去往圖書館的路上,林雪漫意外地與佑楓相遇。禮貌性地朝着佑楓微笑,林雪漫客氣地打招呼:“學長,這麼巧在這遇見。”
佑楓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與林雪漫相遇,面色一陣滾燙。“嗯,是啊,這是要去哪裡,圖書館嗎?”佑楓微笑地說道。
輕輕地應了一聲,林雪漫淺笑地回答:“嗯,是啊,文慧讓我幫她去拿幾本書。學長,我聽文慧說,這次的全國跆拳道比賽你得了冠軍,一直都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學長成績那麼好,身手又那麼了得,畢業之後一定大有作爲。”佑楓算得上與林雪漫比較有交情的學長,加上她有些不想去圖書館,便在這裡與他隨意聊聊。
聽到林雪漫這麼說,佑楓面露喜色,激動地說道:“真的嗎?你也是這麼認爲的嗎?”
瞧着他那興奮的模樣,林雪漫的心裡咯噔一聲。笑容收斂些許,卻還是淺笑地說道:“是啊,我們班的每個同學都這麼認爲。學長是學生會主席,品學兼優,一定是個很有出息的人才。學長,你還有功課吧?那我不打擾了。”說完,林雪漫朝他點了點頭,便轉身準備離開。
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佑楓脫口而出地說道:“雪漫,我有話想對你說。”
停住腳步,林雪漫擡起頭,好奇地詢問:“有事嗎?”
撓了撓頭,佑楓難得露出一絲羞澀的模樣。嘿嘿地笑了幾聲,卻還是有些難爲情。“雪漫,有句話已經憋在我心裡很久。我想這次如果不說,以後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注視着林雪漫的眼睛,佑楓緩緩地說道。
聽着這句話,林雪漫的心猛地一緊。隱約之間,她似乎明白他即將說些什麼。剛準備阻止,便聽到佑楓閉上眼睛,大聲地說道:“雪漫,我喜歡你。”
怔在原地,林雪漫沒有說話。交叉的雙手互相握着,嘴脣緊抿,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地鬆開。鞠個躬,林雪漫緩緩地回答:“謝謝學長喜歡我,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明明已經預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可真正聽到,佑楓的心中還是有些難受。拳頭用力地握着,像是在隱忍着什麼。等再次鬆開時,卻只是微微一笑:“嗯,我知道。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你會接受我的感情。不過我也很高興,你能直接回答我。這樣,我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雪漫,謝謝你。”
意料之外的反應,直視着他的臉,林雪漫的眼中閃爍着詫異:“學長,你不怪我嗎?”
搖了搖頭,佑楓的表情看起來很正常。雙眼眯起,佑楓笑得燦爛:“嗯,不怪你。因爲我一直都明白,你喜歡的人是晟俊吧。不要否認哦,你騙不了我的眼睛。每次你看着晟俊的時候,眼睛裡都是放着光芒。還記得高中時,有一次晟俊受傷了,你滿是害怕地拉着他的手,眼中滿是心疼。那一刻我就知
道,你對晟俊的感情。”
原來,她的感情並不是藏得很好。那嚴晟俊呢,他一直都知道嗎?思及此,林雪漫的眼底閃過惆悵。“謝謝學長能夠諒解,不過我想懇求學長,不要把我對晟俊哥哥的感情告訴他,好嗎?我只想默默地喜歡他,不想讓他知道。”從他的那些話裡,林雪漫斷定佑楓不知道嚴晟俊表白的事情。
疑惑地看着她,佑楓不解地問道:“爲什麼?”
揚起笑容,林雪漫轉過身,注視着前方,嫣然一笑,回答道:“有些感情,註定不能被人知道。要不然受傷的人,不只是我。希望學長能夠替我保守秘密,謝謝學長。”說完這段話,林雪漫擡起腳步,往前走去。
凝視着她的背影,佑楓久久無法移開視線。所謂的愛情,真是種複雜的情感。收回目光,佑楓輕輕地說道:“眼睛是內心的反應,當你真的很愛他時,是無法掩藏的。”
對於不愛的人,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拒絕他的感情。可對於喜歡的人,她卻無法做到那麼堅決。而這,或許正是林雪漫的軟肋吧。懷中忐忑的心,林雪漫步履緩慢地走着,卻還是到了圖書館。看着寥寥無幾的幾個學生在那認真地閱讀,隨意地掃了一週,確定沒有看到嚴晟俊,林雪漫這才鬆了口氣,輕聲地走了進去。只是她的心中卻不禁有一抹失落,其實她還是期待能夠遠遠地見他一面。
按着借記卡上的記載,林雪漫一本本地將文慧需要的書籍取下,放手手中。有一本書籍放在比較高的位置,林雪漫踮起腳尖,剛準備取下時,卻有一隻手快了她一步。疑惑地轉身,卻在看到那深刻的面容時,心臟亂了方寸。嚴晟俊,怎麼是他!
將書籍放在她的手中,深深地凝視着她的眼,嚴晟俊柔和地笑着:“雪漫,又能見到你,真好。”他的脣角揚起一抹弧度,看起來煞是迷人,林雪漫不禁看呆。他的笑,還是那麼具有感染力。
回過神,突然意識到兩人的距離有些近,林雪漫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將距離拉開。別過頭,林雪漫尷尬地說道:“謝謝學長。”
聽着那一聲學長,嚴晟俊的心涼了半截。苦澀一笑,嚴晟俊緩緩地開口:“我還是喜歡聽你喊我晟俊哥哥。”上翹的尾音,帶着一絲的甜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嚴晟俊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
現在的她,還能若無其事地喊着他的名嗎?憶起前幾天的情景,林雪漫落寞一笑。“文慧還在等我,先走了,抱歉。”說完,林雪漫轉身作勢離開。可是手腕,卻被嚴晟俊緊緊地握住。
凝視着她的容顏,嚴晟俊略帶懇切地說道:“雪漫,你就那麼討厭看到我嗎?還是,你一直在躲我?多陪我一會,好嗎?”他的聲音低低的,聽在林雪漫的耳朵裡,令她難受。嚴晟俊應該開朗樂觀,不該出現這樣的表情,不該的。
注意到一旁的學生紛紛向她倆投去異樣的目光,林雪漫的心裡一陣緊張。“我們出去說吧。”林雪漫放緩了聲音,說
道。嚴晟俊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便拉着林雪漫的手離開。
並肩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道上,嚴晟俊與林雪漫全都保持沉默,誰都不願打破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雪漫終於無奈地說了一句:“晟俊哥哥,你瘦了。其實我真的沒你想的那麼好,不需要因爲我而爲難自己。”她的神情上,帶着抱歉的情緒。
單手插在口袋裡,嚴晟俊苦笑地說道:“可我還是喜歡你。雪漫,我一直能感覺到你對我的心意,爲什麼……”接下來那些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停住腳步,林雪漫低着頭沒有回答。該怎麼說呢,難道要告訴他,她和沈軒宇在一起,只是爲了林航嗎?想到這,林雪漫忽然覺得很可笑。因爲一個荒唐的理由,她賠上的可不只是自由。“晟俊哥哥,對不起。”閉上眼睛,林雪漫低聲說道。
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嚴晟俊逼迫着她直視他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嚴晟俊再次說道:“雪漫,我們真的沒有絲毫可能嗎?你對我,真的沒有半分感情嗎?雪漫,我要聽到真實的答案。”
側過頭,林雪漫的雙手緊緊地抓着衣服。她想要推開他,卻又彷彿沒有力氣。嚴晟俊是她的初戀,也是她到目前爲止,唯一喜歡過的男人。“我……”張了張口,林雪漫卻還是無法將拒絕說出口。
噙着她的眸,嚴晟俊一字一句地說道:“不要騙我,告訴你真正的心意。你真的對我,沒有半點感情嗎?”他不是要逼迫她,只是要一個結果,一個能夠令他死心的結果。
眉頭微微地鎖着,林雪漫抿着脣,沒有說話。該怎麼說纔好,直接的拒絕,她無法說出口。“晟俊哥哥,求你,別逼我。”林雪漫艱難地說道。
嚴晟俊有一瞬間的猶豫,卻還是用力地按着她的肩膀。林雪漫並不知道,這個答案對他而言,還有另一層含義……“正視自己的感情,有那麼困難嗎?”嚴晟俊認真地問道。
不是困難,而是不能。“晟俊哥哥,你真的想知道我的答案嗎?”深深地吸了口氣,林雪漫閉上眼睛,再緩緩地睜開眼睛。其實這個結果,對她而言同樣重要。
望着她的神情,嚴晟俊用力地點了點頭。她的雙眼裡映滿了他的身影,眼底的水波盪漾開去,嘴脣慢慢地裂開,揚起一絲弧度,林雪漫笑得好看:“晟俊哥哥,其實我對你也……”就在林雪漫終於要說出答案時,手腕猛地被人用力地抓住。冰冷的觸感,傳來令她驚恐的溫度。驚愕地轉過頭,那一張冷酷的五官清晰地闖入她的瞳孔裡。沈……沈軒宇?
手中的力道不停地加大,沈軒宇的目光中透露着危險的訊息。雙眼微眯,一抹寒光迸射而出。那一刻,林雪漫突然有股窒息的感覺。可是情況卻不僅如此,嚴晟俊按住沈軒宇的手,不悅地說道:“你想幹什麼,放開雪漫!”
慢慢地彎起一側脣角,沈軒宇眼底的狠戾逐漸加深。心臟仿若停止,林雪漫的面色蒼白如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