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姑娘到底是誰呢?所長想起了幾個月前見到的畫面,那姑娘帶着黑色的墨鏡,帶着厚重的口罩,穿着黑色的羽絨服棉襖,當時是冬季,外面正好下着雪,一些雪花散落在女孩的針織帽子上,儘管她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可還是依稀能從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看得出她長得很好看,女孩的皮膚很白,是那種蜜糖的白色。
冰肌玉雪,當時她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是這個詞語,她還想細細去看女孩的容貌,不過很快就看不清了,女孩根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黑色的墨鏡下,她半點都看不清楚她的眼睛,只是隱約能感覺得出她的一雙眼睛非常有神,說起話時撲閃撲閃的如同蝴蝶振動翅膀一般。
女孩的聲音也非常好聽,是那種清雅的,脫俗的,還柔柔的帶着蜜糖的味道,聽起來令人非常舒服,就連她身爲女人都忍不住爲對方的氣韻所傾倒。可是到現在所長也想不明白,明明是那樣一個好看溫柔的女孩,爲何說的話卻能夠那樣冰冷,冷的能活活讓人凍僵。
至今爲止,所長還記得,當時那個女孩拿出一沓十萬塊錢用信封包好放在她的抽屜裡低聲道:“我要她五年不死,我也要她求生不能。”
所以這兩個月所長就在宋美英吃的食物裡添加有度的金屬物,有時候還會加一些導致幻覺的藥物,讓她去幹髒活累活,最寒冷的春季裡,讓她去打井水,去洗衣服,去像個男人一樣劈柴搬磚,使她短時間內迅速因爲操勞和愁悶蒼老憔悴下去。
到了今日,她感覺成果還不錯,於是拿出手機,對着被精衛拖走的宋美英照了一張相,發給了手機裡那個不經常聯繫的陌生號碼。
很快對方就有了回覆,回覆她的不是短信,而是十萬塊錢進賬,所長的眼睛都要放光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屏幕幾乎快要不敢置信,她快速將手機放好,貪婪的眼睛開始不斷幻想未來報復的場景。
按照這樣的收益計算下去,只要宋美英不死,她就會一直有收取不完的鉅額資金吧。
遠處,宋美英被兩個警衛拖在地上,帶着寒冷初春,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衫,手肘已經被地面摩擦破皮,疼痛使她難捱的悶哼了幾聲,卻並沒有絲毫換來警衛人員的同情,她有些痛苦的閉着雙眼,一雙手想要動卻半點都不能掙扎,只有嘴巴不停的呢喃着:“我是楚氏的夫人,你們不能這麼對待我!”
“就你?把你丟到大街上要飯去都沒有人多看一眼,還楚氏,你這樣的臭娘們高攀得起楚氏麼?”一個精衛狠狠的唾了一口,他和所長私底下達成協議,只要這個女人過的不痛快,他就能得到一千到五千不等的小費。
宋美英不甘心的大喊一聲,卻換來的一陣暴打,被丟棄在牢房中,她緊緊的索瑟角落裡,烏青發腫的眼眶越發模糊,隱約中她彷彿看到了曾幾時分,坐在楚家餐桌上那個高貴如同天鵝,冷豔不可一世的女人,頸子上掛着水晶項鍊,指尖上帶着鑽石戒指,指着
保姆頤指氣使的高傲樣子。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過眼雲煙,再也回不去了……
她突然想哭,如果一切能從來,她一定好好珍惜曾經的生活,然後,然後親手!一定要親手把那個賤人和賤種送到國外找人弄死!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憑什麼當初是那個女人搶走了自己的老公,家庭,到了最後還要自己來承受指責和唾罵,明明是那個賤女人的不對,而她呢?她究竟做錯了什麼呢?只不過是維護自己的老公,自己的愛人,家庭還有孩子,難道她就有錯了嗎?真的錯了嗎?
宋美英到現在都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錯了,她好恨好恨,簡直恨死那個賤種和那個女人了,只可惜她覺得自己無能爲力,整日整夜被困在這該死的地方,不人不鬼的。
看着容顏老去,看着自己日漸變得蒼老憔悴,簡直就是一種煎熬的感覺,她忽然想到了死,這樣的日子她怕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她絕望的四處望去,卻發現一雙雙眼睛都在注視着自己,門外不時有警衛走進來查看,好像她所在的牢房被看管的特別嚴特別緊張,每隔半個小時就會有人進來查看一次,想起所長說過的話。
宋美英完完全全的明白了,明白了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一股幽深無力的恐慌感慢慢爬上了她的心頭。
……
第二日楚韻瑤就按照妖孽小小在微博上給她發來的位置,直接去了那間工作大廈,直奔樓層,進去之後入目的果然是一家工作室,這間工作室非常凌亂,地面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稿紙,漫畫紙,還有許多被揉成了廢紙團被隨意丟棄在地上,楚韻瑤四處轉了一下,就看見裡面有三個年輕人,其中中間的一個顯得非常成熟幹練,穿着的打扮異於常人,卻並不顯得二逼,給人一種特立獨行的感覺,非常的時尚並沒有殺馬特非主流的感覺。
他的面前站了三個木訥的年輕人,也是二十歲左右,可能年紀還要更小一些,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都在專心致志的聽着他說話,看着他不時的在草紙上畫些什麼,楚韻瑤禮貌的敲了敲門。
中間的年輕人這才注意到她,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並不覺得意外,只是淡淡的道:“楚小姐對嗎?你隨意,等我一下就好。”
“我不着急,您忙您的。”楚韻瑤想起自己今天沒有帶口罩,只是帶了墨鏡而已,所以大大方方的咧嘴露出了一個乾淨的笑容,紅脣下一排雪白的牙齒露了出來,看起來陽光又明媚的樣子。
她在屋子裡四周走動了一下,發現真的只是一家工作室,不過具體是幹什麼的她還不是很瞭解,大概都是與稿子有關係吧,牆壁上掛着一些非常復古的資料和壁畫,屋內的裝飾也不一樣,非常的有風格和韻味,比起家裡楚少峰剛剛掛上去的那副歐洲油畫,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楚韻瑤很喜歡這種書香氣息濃郁的地方,甚至是這種安靜的氛圍,呆起來總是讓人非常舒心,也很
踏實,莫名的就有一種安全感,這種感覺是任何熱都不能給她的,也是她從任何地方都得不來的。
她這樣想着,隨意走動了一會,果然很快,大概十分鐘的樣子,那位年輕人就將其他兩個人全都打發到了別的地方去,工作室很大,那兩個人好像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並沒有擡頭多注意楚韻瑤一眼而是匆匆忙忙走了。
她略微感到意外,擡起頭看到那個打扮時髦,長相也非常英俊的年輕男人,忍不住道:“妖孽小小大神?”
“不要叫我大神,我姓沈叫沈越,你叫我沈大哥就好了。”沈越十分有禮貌,說起話時侃侃而談,樣子非常的有氣質和風度。
“楚韻瑤。”楚韻瑤拱了拱手,禮貌的自我介紹道。
“我當然知道。”沈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那笑容楚韻瑤不是很理解,但又好像明白。
她皺了皺眉,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剛剛聊過,便覺得有些尷尬,臉頰騰的漲紅了,她支支吾吾的道:“那個,我們需要借一步說話嗎?”
沈越看了一眼剛剛離開的兩個學生,正在隔壁的辦公室裡面,似乎是看出了楚韻瑤的擔心,他笑了笑道:“跟我來。去我的辦公室。”
兩個人一前一後,很快就來到了另一間辦公室,巨大的鋼化玻璃將外面和屋內隔成了兩個不相干的空間,隔音效果異常的好,落地窗後面是城市的遠景,放眼望去心情非常的舒暢。
楚韻瑤在窗戶前興奮的張望了一會,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站在窗戶前鳥瞰城市了,想來已經很久很久了吧。即便是有又不曾有過這樣的心境,舒適,靜謐,恬淡。
一切一切都讓她覺得舒服,甚至這個辦公室裡的油墨味道都讓她覺得比香水好聞多了。
“想跟我聊什麼?”沈越主動開口道。
“我相信我會把你的書炒火,你相信我嗎?”楚韻瑤自信滿滿的道,說這話時她的臉上沒有年輕人臭屁的得意,而是一種穩重的自信,這點非常吸引沈越,吸引他不自覺將目光放過去。
“恩,我的書本來就很火。”沈越面無表情的道。
“呃……”楚韻瑤被噎了一下,忽然沒有話說了,她不是這個意思啊,對方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一定要這麼聊天嗎?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耐心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有聲讀物,如果我播講的很好,並且適當的在原諾直播平臺上做好宣傳,一定可以打敗《滅罪》這本書,你覺得呢?”
“我並不在乎這些。”沈越淡淡的道他隨手拿起毛筆沾着墨汁,在毛氈上練起字來。
這麼年輕的男人練習毛筆字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可看他的神態表情又彷彿和那些字跡渾然天成,彷彿天生就是一體的。
楚韻瑤覺得很奇怪,卻對他寫出來的字跡非常着迷,忍不住湊上來去看。她忍不住道:“你寫書不爲了出版不爲了影視更不爲了有聲,你爲了什麼賺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