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除了凌櫛然穩健的腳步聲外,還有顧曼迪略顯躊躇的高跟鞋‘篤篤篤’的聲音,兩人的身影投遞在地面上,拉的很長。
“怎麼,讓你離開的話,心裡不踏實?分分秒秒都惦記着東宸?”凌櫛然薄厚適中的脣角微微勾起,眼裡有着一閃而過的冷譏。
“我不想和你吵架。”顧曼迪手指攥緊成拳,聲音壓低着說。
“不想和我吵架?是因爲我說到你心裡了吧,曼迪,不是我不警告你,畢竟還有爸爸在看,你做的也別那麼明顯。”凌櫛然淡淡的笑,眼睛裡有着不容忽視的隱晦。
“你是故意讓白傾曉留在那裡的對不對!”顧曼迪咬牙瞪視着凌櫛然的側臉,看着他笑的越是漫不經心,心裡就越是來氣。
“何必這麼激動,就非要你留在那裡麼?”凌櫛然脣角的笑容依舊未變,別有深意的看着她。
“你明知道白傾曉和東宸之間,你竟然還讓白傾曉留在那裡,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想要刺激我!”顧曼迪此時情緒有些微微激動,胸脯也跟着微微上下起伏着。
“你要非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呢。”凌櫛然腳步站定在醫院主樓的門前,微微側着身子,若有似無的笑着。
“不過曼迪,你不是也早就知道東宸要娶白傾曉?怎麼,後悔嫁給我了?誰讓你當時起了貪念呢,不然你現在也沒有必要這樣後悔
。”
“是,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會選擇嫁給你,會以爲繼承凌家的人不會是你!”
“我告訴你,凌家的繼承權早晚是我的!”顧曼迪的話似乎陡然刺痛到凌櫛然不可冒犯的一點上,頓時原本就顯得有些莫測的俊容上,此時更加的變得有些猙獰。
“呵呵……”顧曼迪只是呵呵的笑,攥緊的拳頭卻越來越用力。
“上車,司機會送你回去,顧曼迪,不要總是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我可不是一直都會容忍你,你最好給我安安分分做好凌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否則……”凌櫛然眯了眯眼,很快,情緒就掩飾的很好,對着她淡淡的道。
顧曼迪咬了咬牙,倒是也沒敢說什麼,最終只能轉身朝着一旁等候的車子走去,眼裡一片狠色劃過。
凌櫛然回來時,白傾曉還維持着之前他送顧曼迪走時的姿勢,那樣呆呆的將焦距凝結在病牀上的凌東宸臉上,似乎沒有表情的變換,就那樣專注的,旁若無人,像是凝視着她整個世界那般專注。
“曉曉,坐下來休息一下吧。”凌櫛然皺了皺眉,眼底不期然的一暗,隨即走到她身邊,握着她的肩膀將她帶到了病房門對面的長椅上。
“謝謝。”白傾曉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想要對着他彎彎脣角,卻發現僵硬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曉曉,你要不要回去休息?我可以再送你回去,你臉色不太好,這樣熬夜可以嗎?”凌櫛然看着她,聲音有些放低的說。
“沒事,我想要看着他醒過來,想要確定他沒事,不然我是不會安心的。”白傾曉搖了搖頭,無法躲避開凌櫛然投遞過來的擔憂目光,只能任由自己的悲傷徜徉眼底,就這樣被他絲毫不露的納入眼底。
“大哥,你說,宸他是不是會沒事?”
“……是,剛剛醫生不是說了麼,會沒事的,你別哭
。”凌櫛然愣了下,瞳孔裡映着的滿滿都是她此時的模樣,那樣的孱弱,臉頰慘白得狠,嗓子也很啞,那樣帶着星星點點的眸光看着他,他甚至回答時喉嚨處有些艱難。
“好了,別哭了,會沒事的。”凌櫛然似乎不太常安慰女人,用手擦着她臉上眼淚的模樣有些生硬,隨即又將她側着擁進了懷裡,大手輕輕拍着她的背脊。
“嗯嗯,他會沒事的。”白傾曉任由他擁着,此時她太需要一個支撐她的力量了,之前一直自己一個人硬、挺着,此時頭顱的重量依偎在他身上,淚水濡溼了他的衣衫。
凌櫛然身體有些僵硬,白傾曉的眼淚令他有種酸酸楚楚,想要憐惜的感覺,而且此刻輕輕擁着她,竟然有種衝動,想要將她更加緊密親暱的擁緊一些,他卻沒有敢那樣做。
“抱歉啊大哥,讓你見笑了。”白傾曉意識到自己此時依偎在他的懷裡,連忙坐直了身子,用手背像是小孩子一樣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對着他笑着道。
“沒事。”凌櫛然揚了揚脣角,笑的有些僵硬的說。
天空漸漸有了魚肚的白色,凌櫛然還是保持着之前的那個姿勢坐在那裡,身旁的白傾曉已經閉上了眼睛,腦袋時不時的輕輕點着。
他似乎有些猶豫,最終伸出手臂,將她的頭輕輕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摟緊了她一些,讓她這樣舒服的睡着,看着她睫毛上還沾着的淚珠,黑眸裡不禁滿滿的都是疼惜。
白傾曉扭動着,在他肩膀上找了一個舒服的睡姿,然後安安靜靜的呼吸勻長,似乎真的很累,所以這樣的姿勢也睡着了。
翹長的睫毛時不時的輕輕顫動着,似乎在無形中表露着主人心裡的那份不安穩,如瓷一般滑膩透明的小臉有着讓人無法忽略的愁容。
凌櫛然看着她此時的睡顏,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似乎能清清楚楚的聽到自己心裡某種東西在悄然變化的聲音,臉上不禁更加僵硬起來,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議。
(第二更!去外面吃飯了,回來晚了,真是抱歉哈,後面還有,小白儘量快點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