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寫的時候,翁廷弼坐在座位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在他的手裡有着幾張小紙條,上面寫着“可以哦廷弼,再接再厲,早日把班花泡回來”,“放學的時候你別走,我們幾個人想和你談談”,還有“臭流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們全班女生都鄙視你”之類的話。
將這些紙條揉成一團,翁廷弼趴在桌子上,心裡滿是後悔,都怪自己早上太沖動了!
原來早上的時候,翁廷弼在大庭廣衆之下把他們班班花林筠的臉給摸了!
林筠當場就臉紅了起來,立馬在桌子上抱着雙臂趴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中午放學回家以後,到現在也還沒來上學。
翁廷弼的死黨們對他的行爲一致表示強烈的支持,讓翁廷弼再接再厲,作爲班裡第一個摸了班花的臉的男生,一定要把班花泡到手。班裡對林筠有意思的男生們則摩拳擦掌要和翁廷弼單挑,教他做人,而林筠的好閨蜜們則恨不得用口水淹死他。對此,翁廷弼只能沉默以對。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因爲翁廷弼的父母和林筠的父母有點交情,所以翁廷弼從小和林筠就是認識的。兩人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同一個學校,關係就比較密切,平常的時候也經常一起學習。
就在今天早上最後一節課上課之前,翁廷弼和往常一樣,頂着衆男生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去問林筠問題。就在林筠在給他講題的時候,翁廷弼不知道怎麼想的,看着林筠突然覺得林筠認真講解的樣子好可愛,腦子一抽伸手就往林筠的臉上摸了一下。
當時他就後悔了,但是後悔也沒用了,林筠已經紅着臉趴在了桌子上,周圍已經傳來了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的目光。如果目光有能量的話,翁廷弼相信自己一定當場就被盯爆炸了。
其實如果翁廷弼配得上林筠,其實班裡的同學反應並不會這麼大。可偏偏班裡人都覺得翁廷弼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雖然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但兩人的生活經歷並不一樣。林筠出身於一個富裕的單親家庭,父親對她的管教十分嚴厲,很注重林筠的家教和品德教育,所以林筠的性格和教養一直很好,再加上林筠長得十分可愛,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很受大家歡迎的小公主。而翁廷弼從小父母對他的管教就很寬鬆,有什麼事都讓翁廷弼自己決定自己去做,再加上翁廷弼從小就和市井巷子裡的孩子一起鬼混,養成了放蕩不羈,帶着痞子氣息的性格,在擁有一對死黨的同時,也得罪了不少人。
一個是小公主,一個是小痞子。
如果是一個大家公認的痞子調戲了我心目中的公主,我肯定也恨不得把那個痞子碎屍萬段,把他的屍體拿去喂狗了。
“等下放學以後,去她家裡看看她吧,然後當面給她道歉”,翁廷弼心想。
林筠家裡住的是那種在郊區的兩層樓別墅,正好學校也在郊區,所以翁廷弼在回家前可以順路去看林筠。踩着單車來到林筠家門前,翁廷弼按響了門鈴,按了好久卻沒有人答應,就在翁廷弼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屋子裡傳來了極響的瓷器碎裂的聲音。
“屋子裡有人!?”
翁廷弼屏住呼吸靜靜聽着,但什麼都沒有聽到,但翁廷弼確信屋子裡確實有聲音傳了出來。他輕輕地掰了一下防盜門的門把手,發現門居然沒有鎖,“吱呀”一聲打開了大門,翁廷弼走進了屋子裡。
屋子裡沒有開燈,翁廷弼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找到了開關將一樓大廳的燈打開,眼前的場景驚得他瞪大了眼睛。
原本精緻的傢俬和擺設都被砸爛打碎,碎裂的木頭和瓷器散落遍地,地上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奇怪的藍色液體。
“有人嗎?有人嗎?”翁廷弼大聲喊了出來。
“廷弼,快跑!”
就在這時,樓上突然響起了林筠的尖叫聲,然後只聽見一聲悶響,林筠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屋子裡再次恢復了寂靜。
“林筠,別怕,我來了!”翁廷弼從地上撿了一根結實的桌腿,邁開步子就衝上了樓梯。
二樓是林筠家的起居室,翁廷弼打開了燈,沿着樓梯衝了上來,二樓的情況要好一點,但是也僅僅是相比一樓來說而已。
“林筠,你在哪裡!”翁廷弼喊了出來,看着地上再次出現的藍色液體,翁廷弼有一點心慌了。就在這時,翁廷弼聽見在自己右手邊的房間傳出了一陣聲響,衝進去打開燈一看,林筠正背對着他躺在地上。
“林筠,你沒事吧。”
翁廷弼衝上前去抱起林筠,發現林筠已經昏迷了過去,在她的後腦勺有着一道傷口,正在慢慢地往外滲血。
不對,那不是血!因爲它的顏色是藍色的!
藍色的血!?
翁廷弼想起自己一路過來看到的藍色液體,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就在翁廷弼發愣的時候,房間內的燈突然“啪”地一聲關掉了,整個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怎麼回事?!”翁廷弼放下林筠,攥緊了桌腿,他摸着黑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按下了房間燈的開關,卻發現怎麼按都沒有反應。
“是把總閘給關了嗎?!”翁廷弼心想,他跑回原地背起林筠,一手攥住桌腿一手握住手機,朝着門口跑去。雖然現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先逃離這個地方一定沒有錯的。
就在這時,翁廷弼藉着手機的燈光看到門口閃過一個身影,一陣近乎癲狂的笑聲迴響在屋子裡。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是誰!”翁廷弼被那陣怪笑搞得頭皮發麻,站在原地糾結了起來。現在發出那個怪笑的人就在門外,不出去吧,一直呆在這裡肯定不行,出去吧,就肯定會遇上那個人。
翁廷弼狠狠一咬牙,攥緊了桌腿慢慢走出了房門。
不出他所料,果然是這個屋子的總閘被人給掰了。翁廷弼不管怎麼按開關,樓道的燈就是沒有反應。
翁廷弼舉起手機四處亂照,卻沒發現一個人,那個發出怪笑的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既然這樣,那就快點跑吧!
翁廷弼揹着林筠,剛要下樓,卻聽見身後又傳來“哈哈哈”的笑聲,只是比起剛纔的癲狂要收斂一點而已。不知道爲什麼,翁廷弼忍不住不去看,他轉過了身,用手機的手電筒照了過去。
只見一個男人正側身倚着牆,舉着手正笑着。發現翁廷弼正用手電筒照他的時候,他轉過身面對着翁廷弼,舉着的手開始攀附上了一些紅色的東西,眨眼間便變成了一把紅色的錘子!
怪物!
翁廷弼愣在了原地,心裡久久地迴響着“怪物”這兩個字。
直到那個紅錘子人再次發出之前癲狂的笑聲朝着翁廷弼跑過來,翁廷弼才反應過來,一步跨過四五階樓梯地往樓下跑。
就算翁廷弼發瘋一樣地奔着,但畢竟揹着個人,是跑不過那個紅錘子人的,但奇怪的是那個紅錘子人卻只是在他的身後大笑着追着,一直都沒有趕上他們。
紅錘子人沒有追上他們,翁廷弼卻不爭氣地被地上的雜物給絆倒了,連同着自己背上的林筠也摔倒在了地上。
翁廷弼沒有注意到地板上的藍色液體正從自己身上破皮的地方滲進自己的身體裡,他看着緩緩靠近自己的紅錘子人,心裡已經絕望了。
如果不是門外響起了越來越大聲的警笛,翁廷弼都要放棄自己了。
看着從屋子另一邊的窗戶逃走的紅錘子人,翁廷弼整個人都軟在了地上。
……
“名字。”
“翁廷弼。”
“年齡。”
“18歲。”
“家庭住址。”
“……警察叔叔,我不是壞人。”
翁廷弼看着眼前擺着黑臉的警察,無奈地聳了聳肩。
從林筠家得救之後,翁廷弼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就被警察給當作小偷給抓了起來。原來林筠家的鄰居聽見林筠家一直有奇怪的響聲發出來,到了天黑也不開燈,好心之下便報了警,這才招來了警察。
在翁廷弼被審問的時候,林筠醒了過來,向警察作出瞭解釋,翁廷弼也得以清白。
不過令翁廷弼奇怪的是,林筠和自己的身上居然一點傷都沒有,他可是清楚地記得自己狠狠摔的那一跤,不出血也得破層皮的,但自己現在除了衣服有點破,什麼事都沒有。
翁廷弼也有問林筠,但是林筠一直都不言不語,在警察去拿文件,留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林筠才小聲地告訴翁廷弼,等到回去再和他解釋。
警察留了兩人的口供,就讓他們離開了。
出了公安局,翁廷弼剛想開口問林筠,就有一個穿着衛衣的男人從一輛寶馬車上下來向他們招了招手。
在林筠家遇到了那樣的事情以後,兩人都有點神經緊張了,看見這個男人徑直地走向他們,林筠不禁躲在了翁廷弼的身後,翁廷弼見狀也向前一步擋在了林筠身前。
那個男人走進他們以後,開口就是一句翁廷弼完全聽不懂的話,林筠身體一顫,走上前去便和那個男人交流起來。他們用的似乎是某種方言,只是翁廷弼一句話也聽不懂。
兩人交談的時間不久,但林筠眼裡已經沒有了剛纔的緊張,反倒是一臉的放鬆。翁廷弼剛想問他們說了些什麼,林筠已經搶在他的前面,說道:“廷弼,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我現在得走了。”
“得走了?!”翁廷弼愣在了原地,看起來有些失望,望着說完便轉身和那個男人一起離開的林筠,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跑上前去攔住了林筠,說道:“等下,我有話想和你說。”
看着林筠,翁廷弼紅着臉,爲早上自己的失禮道了歉。林筠聽罷也是臉頰微紅,點了點頭表示原諒。那個穿着衛衣的男人倒是一臉若有所思。
翁廷弼道歉完,林筠又一臉認真地交代翁廷弼道,剛纔發生的事情不準和任何人說,便上了車走了。
一個人孤獨地坐公車回家,翁廷弼沒有理會別人看着自己有點破爛的衣服露出的異樣目光。現在他的心情很低落,他對於林筠是有好感的。剛纔在警察局的時候,翁廷弼就幻想,林筠因爲沒有地方可以住,所以就暫住在自己家,接着兩人像言情小說寫的那樣開始了一段打情罵俏的愛情。然而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幻想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林筠和一個寶馬男走了,而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坐着公車回家。
回家換了身衣服,翁廷弼開始了日常的鍛鍊。雖然今天碰到了很多的煩心事,不過日常的鍛鍊還是不能落下的。翁廷弼從小到大就有一個夢想,就是做一名將軍,而實現夢想的第一步,就是考入軍校,想考入軍校,沒有優秀的身體怎麼可以?
和之前不一樣的是,翁廷弼今天還加多了訓練量。不爲什麼,就爲了讓自己沒有精力去多想今天發生的一切。
俯臥撐一個接一個地做着,翁廷弼保持着均勻的呼吸,默默地數着數,數着數着,翁廷弼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今天怎麼不會累?
翁廷弼坐了起來,呼吸均勻,臉不紅心不跳的。他看了看測量儀,發現上面顯示着2FNS。
FNS是現在國際通用的評估人體訓練強度的數值。翁廷弼平常也就在1到1.5FNS之間徘徊,只有狀態好的時候才能達到2FNS,而且還堅持不了多久。要按照之前,做到現在的程度早就氣喘吁吁,連動作都變形了。然而現在翁廷弼感覺自己還能再用標準動作多做一倍。
難道撞了邪了?
翁廷弼趴在地上,開始做起負重平板支撐,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翁廷弼的動作開始有點變形,再堅持了五分鐘之後,便覺得有點勉力支撐,於是便停了下來。
看了看測量儀,見了鬼了,4FNS!
真的撞了邪了!
翁廷弼愣在原地有點懵,突如其來的改變讓他有點不知所措。4FNS,這是自己從未達到過的強度!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
算了算了,不做了,先去洗個澡再說。
衝了個熱水澡洗掉一身的臭汗,翁廷弼躺在牀上,甩甩頭丟掉心裡的鬱悶不再去想, 遇到煩心事睡一覺就好了,這是翁廷弼信奉的準則。今天遇到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天啊,快讓我睡着吧。翁廷弼趴在牀上想着。
然而身體裡一種奇怪的感覺卻讓翁廷弼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就好像有東西要從自己身體裡鑽出來一樣。翁廷弼坐起來,那種感覺便一直傳到了自己的右手上,然後釋放了出來。
迷迷糊糊的翁廷弼看着自己的右手,發現自己的手指上竟然覆蓋着一層像薄紙一樣的藍色水晶,嚇得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看着手指上出現的藍色水晶,一個念頭出現在了翁廷弼的腦中。
我什麼時候有了希之心?!
希之心,是軍方研製的,可以讓人體覆蓋水晶這種硅體並加以控制的一種設備,一般只有軍隊才能配置,聽說在黑市裡也能買到。翁廷弼聽說過這個設備,也只在遊戲中看到過,這種軍事設備,就好像核武器激光炮一樣離他十分遙遠。而現在他似乎擁有了希之心,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老爸給我的生日禮物?不對啊,雖然自己一直想上軍校,但他老爸可沒那麼大的能耐給他搞來這個。
想來想去得不到解答,翁廷弼也昏昏沉沉地倒下去睡了。